下雪之後,大家肯定是要參與除雪的。Google搜索閱讀
到了這個時候,可就看出來研究院和軋鋼廠的區別了,軋鋼廠里至少上萬青壯勞力,除雪這點活一個車間隨隨便便出幾十個年輕小伙子,分分鐘就搞定了。
而研究院這一群四體不勤,身嬌體貴的文人,學者,大咖,就光院子裡這么小的一塊地方,硬是磨磨唧唧整了一上午才算完事。
趁著這會功夫,杜衛國帶著幾個保衛科的同事,都已經把研究院沿著院牆的全部外圍,還有門前的馬路積雪都特麼已經清理完畢了。
真是服了,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當然這話只是在干體力活的時候。
杜衛國幹了一腦子熱汗,回到辦公室,打水簡單的洗了一下頭臉,聽見外邊有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他走到窗前,從窗口看見幾個女同事在他的辦公室對面,堆了一個雪人,幾個女同志正開心的嬉戲打鬧,還拍照留念呢。
一場大雪,四九城不知道多少棚戶又要倒塌,多少人會被摔傷,凍傷甚至凍斃,而此刻這些高高在上的研究員們的表現多少有點沒心沒肺的感覺。
當代版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嗎?
莫蘭並沒有參加,她抱著胳膊一個人身單影只的站在一旁,非常顯眼。
杜衛國總感覺她的行為有些突兀,非常的不合時宜,就像是刻意而為,像她這麼高杆的人物難道不懂得和光同塵的道理?
如此的高調且不合群,特立獨行,時時刻刻顯示自己優越性,難道這是她獨闢蹊徑的自我偽裝和自保方式嗎?
杜衛國站在窗口,靜靜的抽著煙,目光隨著思緒發散,莫蘭剛剛被迫給幾位同事拍完相片,一抬頭,隔著窗戶看見杜衛國正目視遠方,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咔嚓,她手裡的相機紀錄下了這一個瞬間。
隨後,她心裡有點點酸,這個杜衛國是不是又想他的對象了?朝思暮想的嗎?至於這麼情種深重的嗎?
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其他身份,只是一個對男人起了好奇心的女人而已。
嘿嘿嘿,杜海王的釣魚大法,好像已經初見成效了。
杜衛國中午吃飯的時候,感覺有視線長時間定格在自己身上,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具體說不清楚但是很真實,相信大傢伙都有一樣時候,能夠感知目光。
杜衛國安穩吃飯不動聲色,趁著起身添菜的時候,用眼睛的餘光往視線的方向瞄了一下。
賓果,果然是莫蘭,呵呵呵,女人,你已經上鉤了嗎?
熬到晚上下班的時候,杜衛國騎車回到公寓樓,這會殷老六和崔木匠都在呢,還有一個年輕的棒小伙,他是崔木匠的兒子小崔木匠。
才一天的時間,杜衛國的房子就已經重新粉刷過了,雖然有點白灰的味道,但是雪白雪白的看著很舒服。
不僅如此,窗戶和山牆顯然已經重新封閉過了,臥室里也裝了一個新的小煤爐,房間裡此時的溫度已經非常不錯了。
「殷師傅,崔師傅,關鍵時刻還得是你們啊,你們這是救了我杜衛國一條小命啊!」
杜衛國對於他們的成效十分滿意,笑呵呵的打趣到。
「哈哈哈,領導,您可別逗了,我們就是些粗淺的手藝人,這點活,四九城裡能幹的人那可是海了去了,您是看得起我們,才找我們幹的。」
殷老六說話謙虛的很,滴水不漏,崔木匠也在一旁笑著點頭。
杜衛國笑著搖搖頭,拍了拍殷老六的肩膀:「得了吧,殷師傅,崔師傅,你們可趕緊別謙虛了,你們手裡到底是個啥活計,我心裡都有數,殷師傅,算算多少錢?我趕緊給您結一下。」
「領導,算上工料,還有煤爐子,棉花,布料啥的,一共花了33塊錢,這是剩下的錢。」
殷老六說著,就把剩下的17塊錢遞給了杜衛國。
杜衛國接過錢,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這價格可是有點便宜了,因為除了收拾房子以外,他還讓殷老六買了煤爐子,煤球,棉花還有布料呢。
「殷師傅,一共幾斤棉花幾米布,我給你票。」
殷老六毫不猶豫的說:「10斤棉花,8米布。」
杜衛國從衣服兜里掏出一小疊票,點出如數的棉花票和布票給了殷老六,他現在空間已經用的賊溜了,隨心所欲,毫無一絲破綻。
給完了棉花票,杜衛國又問:「殷師傅,你們三個人的工錢,你算了多少?黃桂蘭工錢你又給了多少?」
殷老六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笑著說:「領導,一共就半天的活,也不累,這冬天我們閒著也是閒著,就沒算工錢,那黃桂蘭也是死活不要工錢,她說她欠你的太多了,難得有個機會能幫你干點事情。」
果然如此,杜衛國有些面色不愉把手裡的錢,抽出10塊錢塞到殷老六的手上:
「這樣,殷師傅,崔師傅你們一人3塊,小崔師傅2塊,黃桂蘭2塊,幹活拿錢,天經地義,我不多給你們也別嫌少。」
說實話3塊錢工錢確實有點多,但是昨天下雪,肯定有不少房子倒塌,他們今天肯定不缺活,而且他們活好,也算是合理吧。
殷老六拿著錢,表情略微有點為難的說:「就這麼點活,真不用這麼多的,再說那黃桂蘭她死活不要錢,我也沒辦法啊。」
杜衛國給他們三一人發了一顆華子,還幫他們點上,自己也點了一根。
吐了一口煙,杜衛國才溫聲說:「殷師傅,你就別客氣了,這大雪天的你們折騰了一天肯定不容易,你們這手藝對得起這工錢,至於黃桂蘭那邊,你把錢給她買成棒子麵,她還能把糧食扔了啊?」
殷老六被誇得笑得見眉不見眼的,3塊錢倒是不至於,主要是杜衛國認可他們的手藝:
「呵呵呵,領導,還是您有辦法,我明天就這麼辦,她說大後天一準就能做好,到時候我給您送過來。」
杜衛國輕輕的擺了擺手:「不用了,殷師傅,你可別來回折騰了,我正好禮拜天休息要回軋鋼廠一趟,到時候我自己去取就行了。」
「那也行。」
一根煙抽完,杜衛國把菸頭扔進煤爐子:「殷師傅,因為下雪了,路不好走,我今天就不留你們吃飯了,改天我再請你們吃飯。」
「嗨,您太客氣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不得不說,殷老六他們的手藝是真的沒得說,他們收拾完之後,房間裡的溫度變得很好,杜衛國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安穩覺,早上第二天起床,小煤爐里還剩了點余火呢。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風平浪靜,天下太平的,杜衛國也並沒有天天去早點鋪子吃飯和莫蘭偶遇,偶爾他也會自己在公寓對付一口,反正他現在空間裡存貨挺豐富的,不愁吃喝。
莫蘭這兩天多多少少有點上頭了,如果杜衛國沒去吃早飯,她隔天遇見他的時候,一準會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上一句:
「昨天早上咋沒看見你呢?是睡過頭了?」
杜衛國通常都是一邊吃飯一邊隨意的「嗯」一聲,敷衍的十分明顯,莫蘭每每都是額頭青筋直跳。
嗯你妹啊!
禮拜六的時候,杜衛國和莫蘭在早點鋪子遇見了,她是天天都來這吃飯,幾乎是雷打不動的。
正吃飯的時候,莫蘭突然抬起頭,輕聲問:「杜衛國,你明天休息有啥安排嗎?我想請你幫點忙。」
杜衛國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說:「啥忙?」
莫蘭語氣有些唏噓的說:「我都回國一年多了,但是故宮還沒去過呢,我想去看看,你要是有空,幫我拍幾張照片唄?」
「哦,對不起,我明天有事,周末我要陪我對象,不能幫你這個忙了。」
杜衛國用非常詫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硬邦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又開始低頭乾飯了,莫蘭頓時氣的柳眉倒豎,她是真的吃味了。
瑪德,在你眼裡,我難道就這麼沒有魅力嗎?你這是什麼眼神?嘲笑我自不量力嗎?
莫蘭現在已經算是初步入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