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某處民宅
曾經出現在范家的馬局長和在正陽門大街上表演雜技的代號「風信子」的中年人正坐在院裡的石桌邊上靜靜地等待著
沒一會兒一個挑著貨箱子走街串巷的小貨郎走了進來,門口穿著褐色粗布衣服的把梢見他點了點頭,然後警惕的關注這周邊的情況
貨郎放下東西,在褲子上搓了搓手,進院看見馬局長和「風信子」笑笑說道
「想不到您二位這是湊得蠻齊全的嘛」
「就不怕被一網打盡了?」
馬局長笑呵呵的說道
「此地是民國二十四年上面買下的,風信子在這裡住了十幾年了,倒也是熟絡,他們一時半時還控制不了這麼大的區域」
「倒是你,沒想到校長赫赫有名的王牌,灰鼠竟然是個貨郎」
貨郎哈哈一笑說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認為我是誰」
「當初上面不讓我參加這次行動,你非要拉我下水」
「馬局長,這可就是你不仗義了,咱們好歹也是民國二十七年同期的同學」
馬局長一抱拳賠笑道
「石林兄,莫怪馬某,實在是此次行動過於重要,要不然,我也不會請二位坐鎮」
「現在我們已經在各地挑撥起來這些市井小民的恐慌,他們能做的無非是調糧平息市場」
「但是我們也不會那麼容易讓他們得逞」
代號「風信子的」看了一眼貨郎和馬局長,冷冷的說道
「馬局長,你費心啟用我那麼多棋子就為了搞這一出糧荒?」
「要是這樣,你可別怪我向上面告你一狀,我安排下去的這些人可是費了不小的力氣和時間,才洗白了身份」
「這種破事就犧牲我十八個弟兄?」
馬局長笑呵呵的說道
「馮兄弟不要著急,我自然不會就這麼簡單的一手完事」
「現在只是好戲上場的時候,壓軸不得往後放放嗎?」
貨郎走過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
「馬兄,你下一步要怎麼做?」
「要是就這點動靜,他們只需要從郊外調糧,最多三天就能平息市場。這可不像你的手筆」
馬局長笑呵呵的說道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既然做了,那總得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的厲害」
「我今天請二位來,就是商討下一步行動的」
貨郎和風信子沒有說話,看著馬局長呵呵一笑,然後貨郎坐在了他們兩個中間,等著馬局長繼續說道
「現在全城已經被糧荒挑動了情緒,朱家和范家已經答應我,明晚就製造失火,把所有的糧鋪都點著燒了」
「朱家甚至答應燒了郊外的兩個糧倉」
「石林兄,我需要你的人在人群聚集的時候開槍打死幾個,製造軍隊開槍鎮壓老百姓的場面」
貨郎點點頭,看著馬局長沒有說話
就聽到他繼續說道
「風信子,怎麼把大量的人組織起來,就看你們的了」
「在夜裡,你的人熟悉環境,更容易脫離」
「這些人,完事後都按照第三計劃遷移到郊外集合點」
「我已經說服幾個大家族,到時候會把他們的人手槍枝集中再去衝擊火車站」
「明晚十點,有一趟北上的火車,上面有幾位就是我們的目標,我會安排人去解決他們」
貨郎疑惑的問道
「就這?」
「這能給他們造成多大的麻煩,無非死幾個人而已」
「這點事情對他們連皮毛都傷不到吧?」
馬局長哈哈一笑說道
「石林兄,馮兄,我不告訴你具體的是為了兩位好,既然你們真想知道」
「我就透露一點風聲,這次不亞於老頭子當年遇到的襲擊」
「而且,你別忘了,當初神樂署可是你帶隊去搜查的,那些東西才是我們真正的殺手鐧」
「你說,這個啟用二位,划算吧?」
灰鼠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馬局長
半晌,回過神來狠狠地一腳踹到了他的身上,飛身上前按住馬局長低聲嘶吼道
「你瘋了,你真是瘋了」
「那東西你也敢用?」
「當初不是銷毀了嗎?」
「馬夢扎,你個瘋子,你是要拉著四九城兩百多萬民眾一起死嗎?」
「都是華國人,你怎麼下的去手」
一臉懵逼的風信子在一邊看著暴怒的貨郎和被他一腳踹飛和一拳打在臉上的馬局長一時之間束手無措,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從貨郎嘴裡,他隱約感覺到馬局長用的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風信子揮揮手讓衝過來的兩個手下退下,他看的出來,貨郎並不是反了而是馬局長說的那個地方的東西怕是什麼禁忌
風信子開口道
「馬局長,石林兄弟,你們到底說的是什麼玩意?」
「兄弟,怎麼聽不太懂」
馬局長從貨郎手裡掙脫出來,輕蔑的擦了擦嘴角的血痕,冷冷的說道
「石林兄,我希望你以大局為重」
「他們已經背叛了國家,這是為了勝利不得不做的犧牲」
貨郎氣呼呼的瞪著馬局長說道
「那我們呢?」
「也是要被犧牲?」
風信子疑惑地盯著他們二人的對話,更是一頭霧水
然後貨郎哈哈笑了起來,說道
「不成功便成仁是吧?」
「好,好」
然後看著風信子說道
「我記得馮兄參加過民國三十年的宜昌之戰吧」
風信子點點頭說道
「不錯,那時候我剛畢業沒多久,奉命清繳城內的鬼子諜子」
貨郎冷冽的說道
「你記得鬼子用過什麼東西沒用,我們的馬局長打算學學」
風信子先是思索了半天,然後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馬局長,從喉嚨的滾動能看出他的心裡並不平靜
然後風信子惡狠狠的說道
「姓馬的,你是不是瘋了」
「這玩意是能用在這裡的?」
然後掏出槍來頂在馬局長的腦袋上低沉的喊道
「你信不信老子崩了你,再和他們拼了」
馬局長呵呵一笑,用手推開風信子的手槍說道
「你們也不要想的那麼嚴重,我們能保留下來的無非是點小玩意」
「你說能傳播一陣病疫不假,倒是你想想,要是這東西真那麼有用」
「現在四九城裡坐著的應該是鬼子,我們弟兄之間何必傷了情分」
貨郎看著馬局長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計劃」
「今天你要不交個底給我,那就別怪我不配合,我的人馬上靜默,撤出行動」
風信子也看著馬局長低聲說道
「我也一樣,我不會拿著弟兄們的命,給你玩的」
馬局長搖搖頭說道
「既然你們不信我,那我就如實交代」
「不過這個計劃是上面簽署的,別怪兄弟不提前說」
「你們知道了,要是走了水,可別怪我不留情面」
說著看著風信子不說話,風信子也知道什麼意思,一揮手說道
「你們都撤出去,這邊不許留人,有動機就鳴槍示警」
說著從樹上和屋頂上出現了幾個隱藏著的人手,悄悄的撤離了院子,就是門口盯梢的也已經消失在了胡同裡面
馬局長說道
「計劃的第一步,挑動社會混亂,尤其是大肆破壞市場秩序,讓他們焦頭爛額」
「這一步主要是哪幾個家族乾的,咱們只是配合一下」
「重點在第二步,再幾家配合下焚燒城內的糧鋪,製造混亂,組織他們的人手和我們的精幹小組衝擊火車站,要是能幹掉他們幾個人物,就賺大發了」
「然後咱們的人等到他們行動開始後按照已經查明的幾家在郊外的秘密糧倉統統點了」
「如此一來,整個四九城必然是糧荒和混亂,這是誰也解決不了的」
說到這裡,貨郎和風信子已經後怕的看著這個馬局長了,這傢伙壓根就沒打算讓這幾家人活著出去,組織武裝反叛,然後再趁著他們再前面拼命,點了他們手裡最後的籌碼,如此一來,這幾家只能拼個魚死網破了
夠狠,夠狠,從這點看,馬局長答應他們護送幾家的血脈出去壓根就是滿嘴胡說八道的,什麼已經撤離的書信,貨郎毫不懷疑這就是馬局長威脅他們自己寫好的,至於所謂的被轉移出去的人還真不知道在四九城哪裡藏著呢
然後馬局長扶了扶眼鏡,幽幽的笑著說道
「這才是最關鍵的,我會安排人去自來水廠投放病毒」
「隨著他們忙於搜查我們,自來水廠必然會戒備松一點,到時候我們在裡面的弟兄會接應投放小組進去」
「再一個除此之外,我會在幾個民居聚集處投放」
「到時候,他們必然是混亂難以解決,讓全天下的人看看,只有我們才能治理好大城市,他們一群土包子,怎麼可能會治理國家」
這就是解放前後嚴峻的社會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