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緒，三人開始一起吃飯「觀哥，今天閆埠貴是怎麼回事兒，怎麼被人堵門了，我和小娥姐本來想去看一下的，可是看到那麼多街溜子，就沒過去。」
洪觀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兩女都很驚訝「你是說閆埠貴撿到兩盒罐頭，是五年前的，把那兩個人吃的上吐下瀉？人家要錢，他答應了，結果跳牆跑了，這才被人堵門？」
洪觀忍俊不禁「是啊，閆埠貴就是這麼出人意料，像他這麼摳的人，還真是生平僅見，對吧？」
婁曉娥點點頭，她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真沒想到有這樣的人。
吃過飯，幾人玩了一會兒撲克和跳棋，何雨水就回屋了，洪觀沒有著急休息，而是跟著來到何雨水的屋裡，兩人纏綿了一會兒，作為自己預訂的二老婆，總不能厚此薄彼了。
夜裡十點多，婁曉娥睡著了，洪觀沒法進入密林莊園，也就摟著婁曉娥休息了。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系統還沒升級完成，洪觀也不著急，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看到過閆埠貴兩回，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洪觀心裡暗笑，這就是得罪老子的下場。
可惜核善的午餐肉還有九十多盒，卻已經在四合院兒出名了，再想用它做事，難度可就大了啊！
這天上午，洪觀剛給一個工人開了去痛片，就看到兩個工人，著急忙慌的跑過來，身上還有血跡。
「洪大夫，你快去看看吧，鉗工一車間出事了，有人被卷到機器里了，好像要不行了！」
洪觀心裡臥槽了一聲，趕緊站了起來「孫姐，你們拿著止血藥、消炎藥和繃帶在後面跟過來，我先過去看看。」話音剛落，就拿起白大褂，邊跑邊穿，往一車間的餓方向跑了過去。
剛到車間，就看到一群人圍著一個地方，場面安靜的可怕。
「都散開，不要圍在一起，讓空氣流通，傷者需要呼吸！」
聽到洪觀的喊聲，人群立刻散開了，洪觀走進去，在一台工具機旁邊，看到了傷者，竟然是賈東旭。
整條右手都沒了，脖子上的肉也少了一塊，右邊胸腔的位置，消失了一大半，看情況應該是一個不小心，右手被絞了進去，沒來得及反應，半邊身子也被拽進去了。
這種情況，不要說洪觀了，就算是華佗和扁鵲再世，也沒有辦法了。
賈東旭嘴裡吐出血沫子，看到是洪觀來了，瞳孔亮了一些，洪觀知道，這是迴光返照，腎上腺素分泌到了頂點，一旦過了這個時間，人就死定了。
蹲在賈東旭的身邊，握著他的左手，耳朵貼在他的嘴邊「東旭哥，你還有什麼遺言，告訴我，我一定會幫忙的。」
賈東旭再次吐出一口血沫「幫，幫，幫我，照顧，照顧家裡，別怪，我，我媽，她也是，沒，沒辦法。」
話音一落，賈東旭的瞳孔就放大了，臉上的表情帶著不甘，還有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對家人的眷戀，咽氣了。
洪觀合上了他的眼睛，臉色陰沉的起身「人死了，等醫院的人過來，遺體帶到醫院，我通知家屬過去。」
周圍的工人都沒說話，但是能看的出來，他們都心有餘悸，還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都是一個車間的工人，之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不到二十分鐘，就這麼沒了。
洪觀走出人群，孫姐她們剛剛跑過來，看到洪觀身上的血跡，眼神關切「人怎麼樣了？」
洪觀嘆了口氣「傷的太重，人已經沒了，你們先回醫務科吧，不要看了，晚上容易做噩夢。死的是我們院裡的人，我要去通知他的家裡人。」
孫姐她們點點頭，往醫務科走了，人已經沒了，這就不是醫務科能管的事情了，至於賠償的事情，那是廠里領導該管的事情。
洪觀拿出手帕，擦擦手上的血跡，把手帕扔在一邊，白大褂脫下來，拿出煙點上一根，慢慢的往停車棚走。
其實洪觀有點懷疑易忠海，原劇里，賈東旭的死，跟易忠海肯定是沒關係的，畢竟那是他養老的第一人選，可是現在就不一定了，兩家的關係不好，易忠海稍微動點手腳，不是沒可能啊！
沒想到自己到來的蝴蝶效應，不只沒有改變賈東旭死亡的命運，還提前了，而且槐花也沒了，真是悲催啊！
騎車到了門口，把白大褂交給保衛科的人「劉哥，麻煩你跑一趟，把白大褂送到醫務科，車間有工人出事了，我要通知家屬去！」
「行，小事兒，你快過去吧！」
騎車到了四合院兒，來到賈家門口，敲敲門，賈張氏就開門了，看到是洪觀，眼神有點不爽，但洪觀可是他們家的飯碗，還是擠出一個微笑「啥事？」
「嫂子在家嗎？」
「在，洗衣服呢！秦淮茹，衣服先別洗了，趕緊出來，洪觀找你來了。」
秦淮茹答應了一聲，從廚房出來了，兩手在身上擦了擦「洪觀，這是啥事啊？你今天沒上班嗎？」
看到賈張氏要走，洪觀開口了「賈家嬸子，你也別走，有個壞消息，你們要挺住，東旭哥在廠里出事了，胳膊被絞進機器里，把身子也拖進去了，傷勢太重，人沒了。
我回來就是叫你們中的一個，跟我去一趟醫院，辦理手續。」
兩人定定的看著洪觀，腦瓜子都嗡嗡的，賈張氏眼前一黑，就要往後倒，被洪觀給拉住了。秦淮茹也是身子打晃，臉色慘白，嘴唇直哆嗦。
「洪，洪觀，你說的是真的？」
洪觀點點頭「是真的，要不咱們把賈家嬸子扶到炕上，你抱著小當，咱們先去醫院吧，有的手續，需要你簽字！」
秦淮茹六神無主的點點頭，卻沒有什麼動作，洪觀只能一個人拽著賈張氏，把她放到炕上，走到門口，秦淮茹就要往外走。
「嫂子，小當呢，你得帶著啊，還有，你要穿個外衣啊，外面冷。」
很快，秦淮茹抱著小當，坐在后座上，往醫院出發，秦淮茹的手，緊緊的抓著洪觀的衣服，讓人知道，她的心情並不平靜。
到了醫院，公安和街道的人也到了，跟醫院的人一起，確定了賈東旭的死亡，當染血的白床單被掀起來，秦淮茹看到賈東旭沒有血色的臉，終於忍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坐在醫院長廊的凳子上，洪觀抱著小當，坐在旁邊「洪觀，東旭真的沒了？」
「是，嫂子節哀順變吧。」
「你到的時候，東旭還活著嗎？」
「嗯活著。」
「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留了，讓我幫著照顧你們。」
秦淮茹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沒了東旭，我們一家可怎麼活啊！」
洪觀拍拍秦淮茹的肩膀「嫂子，東旭哥沒了，但是你家的日子，不會難過的，東旭哥是工傷，廠里會給撫恤金的。也會讓你去頂崗，你的戶口也可以簽到北平城了。
孩子的戶口隨母親，以後你們家裡，就有三個人有定量了，反而要比之前好。而且我可以幫你找一個靠譜的師父，只要你認真學，很快就可以成為正式工，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秦淮茹看著洪觀，一時間有點無語凝噎了，她現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按照洪觀的說法，賈東旭死了，反而是好事兒了。
到了下午四點，所有的手續都辦好了，洪觀找了一輛板車，把賈東旭的屍體運回院裡兒，送到了賈家，看到賈東旭的屍體，棒梗已經傻了，而賈張氏，則是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賈家嬸子，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明天早上，我會帶嫂子去廠里，該有的撫恤金和賠償，我都會幫著爭取的。」
聽到有錢，賈張氏抬起頭「不行，我也要去，萬一你和秦淮茹一起，黑了我們家的錢怎麼辦？」
洪觀一腦門子黑線，這人什麼腦迴路，是不是有病啊！
「賈家嬸子，東旭哥剛死，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二大爺他家，一千一百塊錢，我說借就借，啥時候有，啥時候還，你以為我會在乎你家那點錢嗎？
再說了，那是東旭哥的賣命錢，得是多喪良心的人，才能辦出這種事兒？您要是信不過我，你就自己去廠里，省的還要防著我！
對了，東旭哥過世了，他的工位還在，如果你不想去廠里上班，想讓嫂子頂東旭哥的工位，我勸你對她說話客氣點，因為以後她就是這個家裡的頂樑柱了。
如果她不滿意，不開心，影響了工作和考級，你吃不上飯都有可能。」
聽到洪觀的話，秦淮茹的眼睛一亮，她在賈家受的氣，可都是賈張氏給的，以後自己是上班的那個，豈不是可以揚眉吐氣，腰杆挺直了？
賈張氏眼神惡毒的抬頭，她也不傻，聽出來洪觀在挑撥離間了「她敢，要是敢對我不好，我就把工位給東旭的親戚，他們都巴不得來城裡呢！」
洪觀眼神淡漠的看著賈張氏「好啊，你隨便，不過孩子的戶口，可是隨母親的，嫂子要是改嫁，把兩個孩子帶走，你也沒資格攔著，到時候誰娶了嫂子，就能天天打你的乖孫。」
賈張氏剛要開口罵人，看到洪觀淡漠的表情，頓時熄火了，洪觀她得罪不起，秦淮茹也不能讓她改嫁，否則她不成了孤寡老人了。
「我會把工位給淮茹的，但是明天我要跟著一起去廠里。」
洪觀無所謂的一攤手「你隨便，要不是東旭哥臨死之前，讓我幫著照顧賈家，你們家的事情，我壓根就不想摻和！」
聽到洪觀這麼說，賈張氏頓時就不敢說話了，她家的棒子麵，可是洪觀弄來的，雖然價格高，但她也了解過，這個價格在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買都買不到呢。
要是洪觀真能幫幫她家，那日子就好過多了。
「洪觀，老婆子歲數大了，剛死了兒子，說話沒分寸，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東旭的事情，就麻煩你去辦了。」
洪觀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賈家嬸子，現在天氣雖然涼了，但是屍體也不適合放太久，等我處理好廠里的事情，後天就把東旭哥下葬了吧！」
賈張氏擠出一個笑容「好，就聽你的！」
回到家裡，何雨水和婁曉娥就圍上來了，打聽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聽到賈東旭死的這麼慘，兩人都有點咋舌。
「小娥，明天你帶著雨水，去爸媽家住兩天吧，賈東旭的屍體要在院裡停兩天，怕你們看到害怕，也不吉利。等事情處理好了，你們再回來。」
兩女都點點頭，這年頭雖然說破四舊，但是大家都還是有點迷信的「好觀哥，我們聽你的。」
當天晚上，洪觀藉口出去了一趟，拿回來一袋白面和一袋棒子麵，還有一些臘肉和香腸，第二天一早，兩女早飯都沒吃，叫了兩輛人力車，帶著東西，就去婁家的小院兒了。
洪觀在家簡單的吃了一口，就到了賈家，賈東旭安靜的放在小廳的地上，臉上的血污已經擦乾淨了，衣服也換了，失去的部分，也用茅草塞上了。
「嫂子，吃好飯了嗎？咱們該走了。」
秦淮茹站起身子，臉上帶著疲憊「好了，咱們走吧！」
帶著秦淮茹走到前院的時候，看到傻柱就站在家門口，注意到傻柱看秦淮茹那不老實的眼神，洪觀有點無奈，何大清是被逼跑路，傻柱是真愛寡婦啊，什麼毛病。
兩人到了廠里，事情處理起來並不麻煩，廠里都是有明確規定的。撫恤金也好，叫賠償金也罷，一共是四百塊錢。
這就是這個年代，一條人命的價格，這還是在北平，放到其他地方，可能連這個價格都沒有。
因為家裡還有兩個孩子，一個孩子有十塊錢的補助，一共發兩年，也就是四百八十塊錢。
至於工位，也給秦淮茹辦好了，下周一就可以來上班了，但只能是學徒工，也就是一個月十八塊五，能多給兩塊錢的補助，也就是二十塊零五毛。
廠里還給了一個方便，那就是如果覺得技術可以了，能夠隨時考級，至於秦淮茹能不能認真學，那就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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