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洪觀出門，本來洗衣服的秦淮茹抬頭「洪觀，上班啊！」
聽著秦淮茹有氣無力的聲音，洪觀點點頭「是啊，嫂子，東旭哥呢？」
「哦，他吃飯呢，馬上出來！」
話音剛落，賈東旭就出來了，此時的他，用骨瘦如柴來形容，一點沒有問題。
查看這幾年的記憶，賈東旭已經跟易忠海鬧掰了，易忠海手下的徒弟，都換到了別的人手下，現在他雖然是七級鉗工，但名聲臭了，也沒人願意拜他為師了。
而賈東旭，現在雖然是三級鉗工了，工資三十七塊五，也就是跟傻柱的工資一樣，問題是家裡就他一個人有定額，趕上三年饑荒，他有錢也買不到糧食啊！
現在鴿子市雖然還在，但壓根就沒有賣糧食的了，偶爾能出現幾盒罐頭，不但貴的要命，還會馬上被買走。
「東旭哥，你這身體也太瘦了，感覺來陣風都能颳倒了，可要當心一些，多吃點東西啊！」
「唉，讓你見笑了，我家就我一個人有定額，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就算有票，都買不到東西啊，還是你好，會打獵，會釣魚，總能沾葷腥。」
根據記憶，這是洪觀現在的人設，每次放假，就會去鄉下打獵或者釣魚，其實現在壓根打不到獵物了，就洪觀那只會守株待兔的方法，能打到錘子啊！
一切都只是偽裝而已，現在去鄉下，只要不是農忙的時候，河邊總有人釣魚，山上的獵物早就被人犁了好多遍了。
兩人一起走到前院兒，看到劉海忠正在跟閆埠貴聊天，閆埠貴因為家裡的條件不好，人蒼老了很多，跟小老頭差不多了。
劉海忠也瘦了不少，但臉色看著還可以，劉光齊站在劉海忠的身邊，臉色也有點蠟黃！
「二大爺，三大爺，光齊，走啊，上班去？」
「你們先走，我上午沒課，打算去釣魚呢，洪觀，你那個魚餌還有嗎？能給我來點不？」
「三大爺，不巧了，上周末用光了，要不您等等，我晚上回來做一點，明天給你拿一點？」
「行行，那感情好啊，多謝了洪觀！」
「沒事兒，都是鄰居嘛！」
這個時候傻柱也開門了，看到洪觀跟其他人談笑風生，頓時冷哼了一聲，他現在也不像之前那麼壯了，被易忠海當做重點培養對象，完全倒向易忠海和聾老太太了！
幾人離開四合院，洪觀推著自行車，跟劉光齊走在前面「洪觀，我馬上要結婚了，接親的時候，你能不能把自行車借我用用？」
「用唄，多大的事啊，你是知道的，院裡誰家有點事兒，不都能借我的車用嘛！」
「那就好！你對支援二線城市有了解嗎？聽說那邊的糧食會多一點，機會也更多？」
「你問的是南方還是北方？」
「南方吧，聽說那邊比較暖和。」
「南方我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比咱們這邊好不了多少，北平可是首都啊，都扛不住，更別說南方了，不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要是靠海的地方，魚蝦蟹應該是比較多的！」
「那北方呢？」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東三省據說還不錯，雖然冬天比較冷，但是吃的多一點，那邊有一句諺語，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應該餓不著，而且那邊確實缺人才！」
劉光齊點點頭，若有所思「你說我要是去東北的話，能有發展嗎？」
洪觀知道劉光齊跑路的情節，只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於是故作疑惑「你不好好跟二大爺學手藝，竟然想去支援二線城市建設？」
劉光齊苦笑一聲「你不知道我家的情況，現在這光景，我家是支撐不了兩個鉗工的，再說你看看我兩個弟弟，餓的跟瘦猴一樣，我走了，他們還能多吃一點！」
電視劇里對劉光齊的提及並不多，從隻字片語來看，不像這麼講究的人啊，後來他們可是一次都沒回來過，而且走的時候，好像還跟院裡的人借了不少錢，都是劉海忠還的！
想到這裡，洪觀心生一計「說的也是，不過你要直接去援建，恐怕不太行，你現在才是二級鍛工，工資不高，應該沒有多少積蓄吧？」
劉光齊點頭「是啊，鍛工消耗大，吃的也多，我的工資，很多都拿出來買糧食了，要不身體受不了，說實話，就現在，掄錘子不到半個小時，我就汗如雨下了，累的不行！」
「那不就得了，我要是你，走之前，起碼要攢點錢啊，還有就是糧票，你知道全國糧票，和地方糧票，在二線城市，購買力是差別很大的，懂嗎？
要是沒有這兩樣東西，你到了二線城市，剛開始也還是要挨餓的！」
「那你覺得我要是去援建的話，去哪裡好？」
「呵呵，這個我可不敢亂說，不過要是我的話，我去東三省，那裡現在大力發展重工業，有用武之地，而且物資比較豐富，有錢和糧票，不愁吃不飽，況且我本來就抗凍！」
劉光齊繼續思考，點點頭沒說話，很快就到了軋鋼廠，眾人就分道揚鑣了。
到了醫務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本來就在歡樂頌待了很久，好不容易回到四合院世界，還尼瑪快進了，大家的容貌變化都不小啊！
「洪觀，瞅啥呢！」
「哦，沒事兒，剛才路上跟院裡的人聊天，想事情呢！」
坐到工位上，打量了一下其他人，除了孫姐和正副科長以外，三個護士，都是臉色蠟黃，無精打采的樣子。
新來的副科長是56年到任的，比洪觀大八歲，據說是從北邊回來的，本來想去醫院的，結果一群人考試，他的成績太垃圾，被分到軋鋼廠來了。
到了這裡之後，把鬱悶都寫在臉上了，看誰都沒有好臉，大家也都沒慣著他，久而久之的，他在科里，跟透明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正慢慢的梳理這五年來的記憶呢，孫姐突然來到洪觀身邊「喂，上次你給的那個藥，還有沒有了？」
洪觀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藥，翻找了一下記憶，才發現，原來竟然拿小藍藥混上一些養腎的中藥，給孫姐的拿回家了。
「孫姐，虎狼之藥不能總吃，會出問題的！而且你們要是想要孩子，也不能吃這個藥，可能會影響到孩子的！」
孫姐臉色一紅「你想什麼呢，不是你姐夫用，是他跟別人吹牛的時候說漏了，有人要買。」
洪觀臉色一黑「我的孫姐喲，你這不是坑我嘛，這話是能亂說的？我要是賣了，不成投機倒把了，讓別人知道了，我不得喝糊糊去啊！」
「放心，你姐夫的朋友口風緊！」
洪觀似笑非笑的看著孫姐「當初我給你藥的時候，你就是這麼保證的！」
孫姐臉上出現尷尬的神色「那不是你姐夫喝多了嘛，平時絕對不會說漏嘴的！」
「那你怎麼保證他們不會喝多了？」
孫姐白了洪觀一眼「行行行，真不知道你年紀輕輕的，為啥這麼謹慎，只有我知道藥是你這來的，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出事了我自己擔著，行不行？」
洪觀摸了摸下巴，心裡無語，還我謹慎，你怕是不知道，等起風的時候，刮斷了多少棵參天大樹啊！
「也不是不行，就是這東西做出來可不容易，咱們的關係，給也就給了，他們想買，可便宜不了！」
「多少錢？」
洪觀搖搖頭「現金交易就不用了，一條小黃魚，十粒藥！」
孫姐誇張的看著洪觀「你要死啊，一粒藥要二十塊，你又不是不知道，市面上不允許黃金流通的！」
「呵呵，這不是我該考慮的，要不要是他們的事情！到時候有人要買，一個月最多五十粒，多了我也做不出來，現在知道我對你多好了吧？」
孫姐臉色一紅，拍了洪觀一下「貧嘴，說什麼呢！我回去給你問問，他們如果要買，我直接把東西給你帶過來！」
「好，那就靜候佳音了。」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跟孫姐晃悠的來到食堂，雖然記憶里早就看到過食堂的菜，可是看到這麼清湯寡水，還是有些皺眉，太誇張了，菜里一點油腥都沒有，更別說葷腥了。
抬頭打量了一下軋鋼廠的工人，現在軋鋼廠已經是萬人大廠了，工人各個面帶菜色，出力大的人，臉色都發白了，難怪賈東旭那麼慘。
按照現在的情況，槐花能不能出現都是個問題了，賈東旭可能都扛不到61年了。
要了兩個二合面的窩頭，打了兩份菜，吃了一口菜，感覺後世的減肥餐都比這個好吃，窩頭咬了一口，就更難受了，還是二合面的呢，都感覺刺嗓子。
估計是為了多出點麵粉和棒子麵，加了一些麥麩子和玉米棒子進去，太誇張了。
坐在對面的孫姐也是一樣，都是在強忍著往下吃，她也是大院兒出來的，估計家裡還是有餘糧的！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下班，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進了密林莊園，拿出一些鹿肉燉上，弄好了裝進飯盒裡，這才出來，回到了四合院兒！
進到屋裡，把門先關上，何雨水早就習以為常了，知道洪觀拿回來了好東西，賊兮兮的把窗戶也關上了「觀哥，帶什麼好吃的回來了？」
洪觀打開飯盒，滿滿的一盒鹿肉，看著油汪汪的，讓何雨水不自覺的吞口水。
「快吃吧，否則味道容易飄出去！」
何雨水嘿嘿一笑「我懂，偷偷地進村，打槍的不要！」
摸摸何雨水的頭，小丫頭很快進了廚房，端出來四個二合面的饅頭，還有一碟鹹菜，兩人直接開吃。
剛吃完飯，何雨水去刷碗了，就聽到敲門聲，開門一看，是快要變成黃臉婆的秦淮茹「嫂子，什麼事情？」
「能進屋說嗎？有點事情找你！」
「當然可以，進來吧！」
剛把秦淮茹讓進來，就注意到她的鼻翼煽動，好像在聞什麼，讓洪觀暗道失誤啊，肉的味道還沒散乾淨呢，看來以後不能在大屋吃飯了，應該去小屋，吃完把門關上。
在這個大家都食不果腹的年代，你能吃到肉，就是原罪啊！
「嫂子，你找我什麼事情？」
秦淮茹這個時候，只是一個有點心機的女人，還不是後來的白蓮花，扭捏的擺弄了幾下衣角才開口。
「洪觀，你家的糧食有多餘的嗎？我知道你和何雨水都有定量，加上你總是下鄉，能不能借我們家一點糧食，現在的糧食太緊張了，有錢有票都買不到。
我們家一家五口，只有東旭有定量，實在是不夠吃啊！」
洪觀剛想答應，突然頓住了，他們吃的棒子麵，是在密林莊園裡用機器磨的，太細膩了，要是拿出來，跟市面上的對不上，是要出事的！
「嫂子，不瞞您說，我們家也沒有多餘的糧食，馬上到月底了，我和雨水都能吃，也將將夠！」
秦淮茹一臉的失望「哦，那就算了，我在到別人家想想辦法吧！」
洪觀連忙抬手把人留了下來「等會嫂子，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要是信我的話，明天晚上等大家都休息了，你在過來，白天的時候我去給你們研究一下，能弄到多少是多少。
不過價格可能要高一點，有票的話，要市價的兩倍，如果票不夠，可能就要三到四倍的價格了，不知道你能接受不？」
秦淮茹露出驚喜的神色「能啊，太能了，多謝你了洪觀！」
「那就好，不過咱們可先說好了，糧食我可以幫著弄，但是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特別是讓賈張氏管住嘴，要是漏兜了，以後可就沒這事兒了！」
「洪觀你放心，絕對不會泄露出去的，我婆婆也不傻！」
「那就好，還有一件事，你也知道現在市面上的糧食質量，這個我沒辦法保證，只能說弄到什麼樣的，算什麼樣！」
「也行，你能弄到多少？」
「嫂子，你給我交個實底，你家需要多少？」
「二十斤，不，三十斤吧！可以嗎？」
看著秦淮茹帶著希冀的目光，洪觀點點頭，他心裡明白，到月底的這段時間，肯定吃不了這麼多，現在的人，上班的，一天兩頓飯，早晨和中午，不上班的，大多一天就一頓飯，餓就只能挺著。
到鄉下看看，能吃的野菜都被挖光了，野菜糰子都不是頓頓能吃上了。北平算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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