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從這天起。
再也沒有精氣神。
沒有活力了。
明明才剛五十出頭。
看起來卻像一個老態龍鐘的耄耋老者。
連背都駝了下去。
看到他,哪裡又能夠想到。
這是當年在四合院蹦躂得很高的何雨柱呢?
停屍七日。
秦淮茹該下葬了。
這天。
小當也在。
她是第二天就知道秦淮茹出事的消息。
這兩天。
都是在她打理靈堂,換置燭火。
因為槐花不知道是自責還是怎麼的,秦淮茹死那天就跑出去了,沒有回來。
而何雨柱狀態那麼差。
也根本顧不上。
所以葬禮的事宜,基本是小當在弄。
對於秦淮茹的死。
小當很平淡。
怒母女二人那天隔著門那樣吵完之後。
母女緣分也就盡了。
不過。
即便緣分是盡了。
但血脈還在,所以該盡的責任,她不會推遲。
七天之後,院子裡的人都幫忙出殯。
而這天。
槐花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回來了。
看著小當和何雨柱,她的眼神有些躲閃,又有些有恃無恐。
小當也大概知道秦淮茹死的原因。
所以看到槐花時。
她也一點兒好眼色都沒給。
而何雨柱。
看起來則是沉溺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不管做什麼,都是如同機械一般。
不過,在把遺體送到墳地之後,何雨柱卻不見了蹤影。
眾人都十分疑惑。
何雨柱這是去哪兒了?
不送秦淮茹最後一程嗎?
只有小當看向了遠方,抿了抿嘴。
是啊。
何雨柱去哪兒了呢?
答案是監獄。
何雨柱去探監去了。
秦淮茹死了七天,還沒有人把這個消息送給他。
在棒梗即將挨槍子之際,理應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才對。
死刑犯很不太好見。
按理說也是見不到的。
只是何雨柱說是要告訴有關秦淮茹的事情。
最後他見到了棒梗。
棒梗和之前看到的差不多。
平平淡淡。
似乎已經在接受等待著的他的一切。
不過。
在看到何雨柱之後,棒梗眼中依舊有怒意生成。
「你還來幹嘛?我媽呢?」他憤憤問道。
「你媽死了,我就是來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何雨柱低聲應道。
「什麼?」
棒梗憤然掙起:「何雨柱你他媽的說什麼呢?我媽媽怎麼會死呢?」
「我告訴你何雨柱,你別以為我還有幾天的活頭了就可以拿這種話來欺騙我!」
「何雨柱,你為什麼要編這種話來騙一個將死之人,你還是人嗎?你是在報復嗎?」
「……」
棒梗表現得很氣憤。
他一個字都不想相信何雨柱剛剛說的。
但是。
他越氣憤,何雨柱越平靜。
看著如同一面湖水的何雨柱,棒梗停了下來。
他猛吸了一口氣,喏喏的問道:「何雨柱,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那我媽怎麼死的?上次見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上吊。」
何雨柱簡短的回答著。
對於秦淮茹死亡的細節,甚至秦淮茹的瘋病,他都沒有提起。
「媽媽……」
棒梗聽到回答之後,又是擠眉,又是抿嘴。
醞釀了好久,眼睛裡面卻並沒有泛起絲毫的水霧。
他。
雖然看起來很難過。
但一滴淚。
也流不下來。
既然沒有眼淚。
棒梗便大笑了起來:「媽,你對我可太好了,這輩子你照顧我還不夠,下輩子還想照顧我,行吧,那咱們母子倆,就一起上路吧!」
「至於你何雨柱,上次我就說過,我們一家變成這現在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為你!你別以為你可以獨活!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往死的!」
「借你……吉言!」
何雨柱面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他對著棒梗笑了笑:「去了那邊,好好照顧你媽媽,別再讓她操心……」
這是何雨柱對棒梗最後的……囑託。
棒梗這一次。
也罕見的沒有再和他唱反調。
離開監獄之後。
何雨柱並沒有立馬回四合院。
而是去了汽車站。
買了一張汽車票。
汽車緩緩啟動,開向了四九城城外的一個叫許家溝的村莊。
這裡。
便是許大茂農村老家的所在之地。
下午的時候,汽車到站。
何雨柱下了車。
站在了村口。
幾番打聽之後。
何雨柱站在了一塊破石頭做成的墓碑前面。
碑上刻著幾個潦草的字:許大茂之墓。
「呵,許大茂啊許大茂,一想你已經離開十幾年了,墳頭草都長這麼高了!」
訕笑一聲過後。
何雨柱直接在墓碑前面坐了起來。
然後拿出了一瓶酒兩個杯子,和一點兒小菜。
把杯子擺在了墓前,然後倒滿了酒。
何雨柱拿起其中一杯,一口喝盡。
隨後又是第二杯……
一口氣喝了半瓶之後,何雨柱才停了下來。
他看著許大茂的墓碑,嗤笑了起來:「說實話許大茂,我羨慕你,死了就死了,死了就代表著不會有煩惱。」
「哎,我這輩子,自認為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可是……為什麼卻活成了這個樣子,真是悲哀啊……」
「現在老了,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你了……」
「許大茂啊……你不要嫌我嘮叨,你聽我說啊……」
「……」
何雨柱的叨咕聲從下午響到了夜晚。
直到第二天。
他才離開了這裡。
回到了四九城。
只是。
當他回到四合院之後,他卻發現。
自己的東西全部被丟在了院子裡。
而賈家的門也是緊緊關著的。
自己的鑰匙也根本打不開門。
「傻爸,以後呢,這房子就沒有你住的地方了,畢竟你和我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媽媽沒了之後,你再住這裡,實在是不方便。」
這是……槐花的聲音。
「你!」
何雨柱有些無語,想和槐花爭辯些什麼。
結果卻發現說不出口。
最後。
他長嘆一聲,對著槐花搖了搖頭:「那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
他便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離開了院子。
這裡沒有了自己留戀的東西。
呆在這裡。
確實也沒什麼意思。
他搬著自己的行李想繼續住震華工廠的宿舍。
結果他卻被告知,他已經被辭退了。
因為神經衰弱的原因,他最近經常出錯,給後廚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即便何雨柱的趙忠義親自找來的,廠子也不準備再要他了。
這下子……
他能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