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秦淮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是連忙追問道：「你們說的……是賈張氏……死了？」
「是的，對於此，我們深表遺憾。」福利院工作人員緩緩的給秦淮茹低下了頭。
「那……那我……那需要我做什麼嗎？」
秦淮茹腦袋有點麻，本來剛剛還在幸災樂禍對方的遭遇，卻沒有想到，現在直接就死了。
這其中的落差，一時間倒是讓秦淮茹難以接受。
「你只需要跟著我們去確認遺體，然後取回骨灰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我跟你們去……」
秦淮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你請說！」
「我需要去學校接一下我的兒子，我怎麼想，都得讓我兒子見他奶奶最後一面。」
親人別離，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倫理綱常。
秦淮茹雖然不喜歡賈張氏，但終究不能抹掉自己兒子和賈張氏是祖孫的關係。
「就只有兒子嗎？你女兒要去嗎？」
工作人員指了指躲在秦淮茹的小當和槐花。
「她們就不去了吧，她們還太小，去了我怕嚇著她們！」
秦淮茹抿了抿嘴，隨後蹲下身，對著小當說道：「小當，你在家乖乖聽話，好好照顧妹妹，知道嗎？」
「好的媽媽，我知道了！」
小當乖巧的點了點頭。
……
秦淮茹先去學校里接下了棒梗。
隨後直接就去了福利院。
一路上，秦淮茹心情複雜得厲害。
以前吧。
她是真心實感的想讓賈張氏死。
但是現在她真死了，卻也談不上高興。
還沒有聽到她在福利院受委屈高興。
說起來，終究在一起生活了快十年的原因吧。
「媽媽，我們去福利院幹嘛呀？」
走著走著，棒梗突然開了口。
他認出了現在走的這條路，是通往福利院的路。
「去……棒梗啊……你奶奶死了……」
秦淮茹欲言又止，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死……了……」
棒梗一聽這話，眼睛瞬間就紅了：「媽媽你騙我的吧？我昨天看奶奶還好好的呢……」
「她……她怎麼就死了呢？」
秦淮茹停下了腳步，蹲下身，雙手攬住了棒梗的雙肩語重心長的說道：「媽媽也不知道奶奶為什麼就這麼死了！但是棒梗媽媽告訴你，你等會到了福利院，你可千萬不能說，你昨天去過福利院，你聽明白了嗎？」
「我……我知道了……」棒梗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
等母子二人到了福利院的時候，棒梗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
秦淮茹雖然沒有哭。
但是雙眼也是通紅的。
倒也不是難過，可能單純的只是被棒梗的情緒所感染到了。
二人被工作人員帶到了一個房間。
房間裡，賈張氏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而旁邊站著一個端莊的婦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幾歲。
此人，正是紅星福利院的院長，周蓉。
「秦淮茹同志是吧，你好，我是這裡的院長！」
周蓉看到秦淮茹進來後，主動打起了招呼。
「院長你……你好……」
秦淮茹應了一聲，目光盯在了那白布上：「我能看看嗎？」
「當然可以，我們現在還沒有送她去火化，就是一直在等你！」
周蓉抿了抿嘴，隨後走到床前，伸手慢慢打開了白布。
「奶奶……」
「奶奶你看看棒梗啊……嗚嗚嗚……」
當賈張氏的臉露出來之後，原本只是抽泣的棒梗「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他撲向床邊，拼命的搖晃著賈張氏的遺體。
企圖把這個老太婆喚醒。
可是。
任憑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再把賈張氏喚醒了。
「她……她是怎麼死的？」
秦淮茹倒是平靜得多。
她稍微看了幾眼賈張氏後，就收回了目光。
「我也不知道！」
周蓉攤了攤手：「我的同事一大早發現的，不過我們這裡的老人就是這樣的，有太多死得很突然的。」
「死得突然？」
秦淮茹這時的目光卻冰冷了起來：「周院長，這不對吧，我也見過一些死人，我見過的死人，沒有哪一個會和我婆婆這樣，全身都紫黑紫黑的！」
「老人皮膚差就會這樣啊……」
周蓉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目光也低沉了下來。
「周院長，我不是傻子！」
秦淮茹聲音尖利了起來：「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我婆婆的死有蹊蹺！」
「你們該不會……該不會給她餵錯什麼東西了吧？」
「哪有這種可能！」
周蓉忙擺了擺手，本來端莊的儀態，也變得慌亂了起來：「我的同事都是認真負責的，絕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
「我信不過你們！」
秦淮茹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你們這麼坦蕩，那我去寫一封舉報信也沒什麼關係吧？」
「反正你們應該經得住調查！」
「秦淮茹同志！」
周蓉一聽這話，立馬急了，她伸手抓住秦淮茹的手說道：「說什麼舉報信啊，這事……這事不能這麼幹啊！」
「不寫舉報信也行！」
秦淮茹抿了抿嘴，然後挑了挑嘴角：「那周院長幫我一個忙吧！」
「什麼忙？」周蓉一咬牙：「只要同志你不寫舉報信，我們都好商量！」
「實不相瞞，我的丈夫現在在勞改，不過很快就會出來了！」
「出來之後，他的原單位，應該是不會再用他了。」
「所以我希望呢，周院長你可以接納他，給他一個活計，這也也算是救了我們全家人的性命！」
「那樣的話，我會感恩周院長的，這舉報信，我自然也就不會寫了！」
「人死不能復生，這個道理我也是懂得的！」
「你丈夫在廠里是什麼工種？」周蓉眯著眼睛問道。
「他是廚子，在軋鋼廠食堂工作，還是掌勺師傅呢！」秦淮茹說起何雨柱的職業來，嘴角還是有幾分得意的。
「廚子啊……」
周蓉睜開了眼睛，對著秦淮茹露出一絲笑容：「同志你這要求根本就不是事兒嘛！你放心，等你丈夫出來之後，你可以立馬讓他來福利院報導就行！」
「如此，那就謝謝周院長了！」
秦淮茹故作從容的應答著，目光時不時的看向了一旁哭泣的棒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