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林川早早起來，他今天要到東郊的紅星公社去轉轉，看看在那邊有沒有賣豬仔的。
眼下提林川的秘境裡雞鴨鵝成群，湖裡有各種魚類，土地上的莊稼豐收在望。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缺少一些名貴藥材的種植，果樹只有蘋果、梨、大棗、柿子、桃樹幼苗，缺少一些南方的水果。
大牲畜更是個空白，連個小豬仔都沒有。
本來何雨水掙扎著要起來，跟他一塊去東郊。
但林川嫌倆人耽誤事。
況且，自己的一些商業機密，也不想讓何雨水知道的這麼快。
他便以關愛的理由，要何雨水多睡一會，好不容易才熬到星期天休息，就別再跟著他去吃苦受累了。
這種吃苦受累的事，就讓她男人去跑吧。
何雨水感動了一會兒，便又睡著了。
昨晚林川折騰的太兇了，一夜也不知整了幾回，累的何雨水的身子，都快散架了！
林川開局並不順利，他連跑了兩個大隊，都沒有人肯賣小豬崽子，更別說是其他的大牲畜了。
望著遠方的丘陵地帶，林川嘆了一口氣，他只有到更遠、更偏僻的大隊去碰碰運氣了。
剛過中午，林川騎車來到了十字坡大隊。
十字坡大隊位於紅星公社的最東邊，他有兩個自然村組成。
這倆自然村一個叫林家溝，另一個村是東山寨。
雖然這地方偏僻一些，但好像比紅星公社的其他大隊，也不顯得貧窮多少。
原來這裡的人，有人常去京都、或冀北做生意，所以日子好過了一些。
林川在來之前也做了一些準備，他揣了二百多塊錢，還有一些票證。
在林家溝，林川碰見一留著鬍子的壯漢，他叫林大山，恰好跟林川是同姓。
倆人搭上話後，林川給他上了一根煙。
「咦！還是大前門的呀！」林大山接過煙打量了一下林川。
只見林川騎著一輛嶄新的鳳凰車，穿著和談吐都不像這一片的，但他眼神真誠，說話和氣，看樣子是個能打交道的人。
「大叔！你們這裡有沒有賣小豬仔的呀？」
「這個還說不準，我可以帶你去問問，小伙子！你收這玩意幹啥呀？難道是自己養嗎？」林大山很是疑惑。
要是林川說自己養豬，那就是打死他林大山都不會相信。
「那先謝謝林大叔了！我叫林川，是鋼廠的工人，我收這小豬仔，是跟朋友們想辦一個小型養豬場，我只負責收，我們那裡有人來養……」
「那你們的養豬場被領導批准了嗎？」林大山的警惕性還挺高。
那時候的人都習慣跟公家人打交道，你如果說是私人的，一般人都會退避三舍。
因為跟公家人做生意，那是正確的選擇；如果跟私人做生意就風險很大，搞不好還會引來許多的麻煩。
林川倒沒細想到這些，但他靈機一動，「哦！批准了，我們那也算是集體的。」
嗯！集體也算是公家的！林大山這回事放下了心。
「林大叔！希望你多多幫忙，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林川特意強調了這麼一句。
「嗯嗯！有數，那咱們去村里問問。」林大山很熱心的帶著路。
一般經常在外面跑的人，都知道不會白幫忙這句話的潛台詞。
你在外面跑，要是弄不明白這句話，那會處處碰釘子的。
林大山帶著問了兩家，人家都沒那個要賣的意思。
但問到第三家的時候，好像有了點門道。
這家人也姓林，叫林二牛，他家的老母豬剛生了一窩小崽，有七八隻。
雖然這是個好事，但林二牛隨即就開始發愁起來：這七八隻小豬仔，要吃多少東西才能長大呀？
那時候的農村，普遍都是糧食緊張，自己的餘糧都不多，哪有這麼多的東西餵豬呀？
「這個小豬仔，我是準備賣幾隻，正好你來了，也省的我往市場上跑了，你說一下，怎麼收呀？」
林二牛小心的問道，他雖然不常出門做生意，但基本的套路還是清楚的。
林川自然是做了一番功課的，市場一般的小豬仔價格，都跟買肉的價格高一些，他是上門來收，肯定要比那些人出的價格低一些。
但林川並不在乎這些小錢，故而他的出價，比市場價還略高一些，「大叔！我也不框外，母豬仔每斤一塊二、公豬仔一塊……」
一聽說林川的報價，林二牛覺得相當滿意。
這就在家裡坐著，就能賣個好價錢，倆人當時就定了下來。
林二牛決定賣五頭小豬仔，其中三隻母仔，兩隻公仔。
那時候的人很實在，只要認為差不多合適就成交，不會玩那麼多的花活。
林川花了四十八塊錢，把這些小豬仔買了過來。
看看時間已過正午，林大山讓林川去他家吃頓午飯，就是想結交一下。
林川也有結交他的意思。
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肯定要有個落腳點和聯繫人；這個林大山不錯，以後在這一片活動，就直接找他了。
林大山家過得還算湊合，他有兩個兒子，兩個閨女。
大兒子林樹明已經分家另過，小兒子林樹亮眼下還在上小學三年級；那倆閨女林桃花剛剛出嫁，小閨女林杏花正在讀初中。
「杏花她娘，你再添瓢水，家裡來客人啦！」林大山一進門就吆喝了起來。
從廚房走出來一中年婦女，看著很賢惠的樣子。
「嬸子好！給你添麻煩了。」
「嗯嗯，不客氣呀！你也不早說，我好去弄點菜，咦！咋還逮了幾個豬仔呀？」杏花娘擦著手問。
「噢！這是從京都城裡來的小林，跟咱是一家子；人家要辦個集體養豬場，這不下來收幾隻小豬仔。」林大山跟媳婦解釋著。
夫妻倆把林川讓到屋裡，杏花娘又給林川打了七八個荷包蛋，做了一盤大蔥炒雞蛋。
那時候的農村，雖然家家都養雞，但一般人家很少這麼吃雞蛋。
倒不是他們不喜歡吃雞蛋，而是拿雞蛋去換些柴米油鹽，家裡富裕點的，去賣雞蛋換錢。
林川看著滿桌子的雞蛋，他有些不忍下手了。
要知道，在沒有啥準備的情況下，主人家能拿這麼多雞蛋招待你，那已經是很破格的事情了。
萍水相逢，想不到林大山家，會把他當成這麼尊貴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