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就攤上大活,洪觀也很無奈,但沒辦法,劉隊把自己要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嘛,能不能站穩腳跟,就看這個案子能不能破了。
「劉哥,既然你把我從王所那邊要來,我一定全力以赴,咱們事不宜遲,趁人齊,把案情捋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好,那就看老弟你的能耐了,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頭髮都愁白了!」
很快眾人聚集在了一起,把案情的已知情況說了一下,其實案情不複雜,就是一個廠子的會計,去銀行存一筆貨款,結果被半路截殺,錢不知所蹤。
案情很簡單,但是現在沒有監控,連指紋都不能提取,更別提DNA檢測了,加上現在的治安不是很好,雖然經過嚴打,治安好了很多,但排查的難度依然很大。
劉隊手下的人,這些天一直努力,掃了好幾個佛爺和頑主的窩,但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有,案子陷入了死角。
聽完案情的匯報,洪觀陷入沉思之中,這案子疑點很多,好像跟自己前世看過的一個電視劇里的情況有點像。
「劉隊,有沒有屍檢報告,我想看一下!」
「有的,就在我的辦公室,你先等一會兒,我去拿報告!」
很快報告拿過來了,洪觀低頭認真的查看,死者死亡之前有過劇烈的掙扎,而且身中十幾處刀傷,致命傷就有三處。
分別是肝臟、心臟、喉嚨,心臟處的傷口很亂,應該是連捅了三刀,保護臟器的肋骨都被捅斷了兩根,喉嚨的位置也是,反覆切割過三次,脖子被割斷了一半。
肝臟的位置是由上至下,說明兇手個子比死者高?肝臟的周圍也有兩處刀傷,說明了什麼?
還有一個隨行的人員,也是身中十幾刀,情況跟會計差不多,看看屍檢報告的總結,動手的人沒有經驗或者很慌亂。
隨行人員是保衛科的人,也是行伍出身,參加過北面的戰爭,也是見過血,有兩下子的人,不是菜鳥,怎麼會被亂刀捅死,沒有有效的反抗。
合上屍檢報告,洪觀手捏鼻樑,閉目思考,前世自己是個近視,有摘了眼鏡捏鼻樑的習慣,這麼多年也沒改掉。
等等,洪觀忽然睜開了眼睛,兩個死者,都是死於一個不常有人經過的巷子,他們帶著錢去銀行,如果是佛爺或者頑主下手,會計被挾持還有可能,但一個上過戰場的人,怎麼做到的?
一道靈光閃現,一切的線索連接起來了,根本不是什麼頑主或者佛爺作案,是熟人作案,一切才能夠解釋的通!
洪觀站起身來,來到眾人中間的位置,開啟了「閃開,我要裝逼了」的技能,做了一個推眼鏡的動作,仿佛柯南附體。
眾人不知是否被技能影響,向後退了兩步,給洪觀留出足夠的空間,專注的看著洪觀,這感覺還真爽啊!
「劉隊還有各位同事,經過大家口述的現場情況,加上屍檢報告,還有案發地點的特殊性,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大家可以先聽一下,有不同的想法咱們在溝通!
首先我要給案子定下一個基調,根根不是什麼頑主和佛爺作案,這個案子是熟人作案。
原因很簡單,如果不是熟人作案,保衛科的人怎麼可能被挾持到那個巷子,挾持會計有可能,但保衛科的人不可能,他是上過戰場的,寧死也會發出警報。
沒有驚動任何人,就跟去了後巷,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遇到了熟人,才會跟上去。
第二個佐證就是傷口,敢動手殺人的佛爺和頑主,大部分都是有組織,甚至有師承的,嚴打的時候大家應該看過審訊的口供,甚至參與過審訊。
那些敢動手的佛爺和頑主,身手和心性都怎麼樣,大家都是知道的,絕對不會連續捅十幾刀,而且傷口雜亂無章,濺一身血,不是他們的風格。
綜上所述,我認定,不是佛爺和頑主作案,而是熟人動手!」
聽到洪觀的分析,眾人沉默了一下,他們也發現案子奇怪的地方,受經驗限制,不能發現盲點,但洪觀受前世的洗禮,啥奇葩沒見過,所以能夠天馬行空!
覺得洪觀說的有理,捧哏劉隊上場了!
「洪觀,那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往下查?!」
「既然鎖定了熟人作案,那就要先確定可能是作案人的範圍,有哪些人能提前知道存錢日期,知道存錢走的路線,還有隨行人員。
先把這部分人員篩查出來,先排除一些不可能是兇手的人,然後秘密盯梢有重大嫌疑的人!
動作要快,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天,如果事情平息了,作案人很可能帶著巨款離開北平,到時候大海撈針,就難搞了!」
「洪觀兄弟果然有大才,把你要過來是做對了,你就是福將啊!大家都別愣著了,儘快去廠里,把能夠知道這件事的人確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劉隊等等,我們這麼大張旗鼓是不行的,很有可能打草驚蛇,廠子的廠長和副廠長的電話,你應該能查到吧,安排人同時給他們打電話,正好看看他們的口供是否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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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按照你說的來,大家在這兒等一下,我現在就去找人要電話!」
很快電話拿到了,劉隊和一個姓趙的老同事,洪觀叫他趙哥,一起給正、副廠長打去電話,兩個同事在旁邊負責記錄。
洪觀則是兩頭溜達,看能不能從兩人的回答中聽出一些不同的地方。
很快電話打完了,正、副廠長的答案基本一樣,洪觀默默思考了一下,這個廠子雖然跟軋鋼廠比不了,但工人也有兩千多人,廠長的職位,無論從薪水還是權利方面,是兇手的可能都不會很大。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廠長,一個是行伍出身,一個家境不錯,未來發展都不會差,為了一點錢動手,不值得。
接到電話的語氣和回答,也能夠佐證這一點,這兩人的嫌疑,基本排除了。
接著就是兩人剛才提到的名字,財務科除了這個會計,還有六個人,分別是正副科長,三個辦事員,一個負責雜活和發工資的人,對於這筆錢都是知道的,都有嫌疑。
另外保衛科的科長、副科長也知道,還有就是會計的枕邊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目前有直接關聯的,也就是這些人了。
至少九個人知道這件事情,根據洪觀的安排,眾人很快行動起來,去他們戶口所在的街道辦,調取資料。
同事打聽一下會計的人際關係,人緣怎麼樣,還有就是跟鄰居旁敲側擊一下,他們夫妻的感情怎麼樣。
就在其他人去找資料的時候,洪觀拿起兩個死者的資料查看起來,保衛科的人結婚十多年,跟妻子住在一起,還有三個孩子,兩男一女,生活幸福美滿。
會計結婚四年,沒有孩子,丈夫在家待業,偶爾去做一些零工,洪觀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會計的丈夫,怎麼看都有點不正常啊!
現在隊裡只有洪觀一人,發現了疑點,洪觀看了一下資料,會計家的地址,離開公安局,準備去看一下。
到了會計住的大雜院,看到了正在詢問鄰居的同事,洪觀有點無奈,這也太明目張胆了,要是她丈夫做的,不就打草驚蛇了嘛!
上前跟同事打了個招呼,問了一下,發現會計的丈夫,根本就沒在家,來到死者住的地方,發現門上竟然掛了一把鐵將軍。
跟院裡的老人打聽了一下,原來是不鎖門的,自從會計出事兒,她丈夫每天都不著家,而且出門都會把門鎖上。
洪觀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跟院裡的其他人問了一圈,發現案發的當天,會計死亡的時候,她家的門窗雖然開著,但沒有人見過他的丈夫。
最重要的一點,他的丈夫是晚上從院外回來的,身上的衣服款式雖然一樣,但不是同一件,是一個住戶發現的。
這人是個裁縫,跟院裡所有人的關係都不錯,誰家有個衣服壞了啥的,都會來找他縫補,象徵性的給點東西,或者幾分錢就可以。
會計丈夫的褲腳壞過,都是會計找他縫補的,丈夫回來的時候,褲腳的補丁位置和顏色都不對,裁縫一眼就看了出來。
心裡的猜測愈發肯定,如果動手的人里有他丈夫,那另外一個人是誰?能對付保衛科的人,身手應該不差。
讓一個同事趕緊回局裡,看看隊裡的其他人回來沒有,再叫一個人過來,等她丈夫回來之後,一定要盯住,如果有表現異常,第一時間安排一個人回局裡通知。
如果發現他有離開北平的傾向,只要沒出北平城的範圍,就要死死的盯住,但不要被發現。
離開死者居住的大雜院,洪觀來到了案發現場,巷子裡發生了命案,血跡還在,大家覺得不吉利,更沒有人來這裡了。
地上的腳印很雜亂,很可能有同事留下的,已經沒有參考價值,洪觀在牆上查看起來,最近幾天都沒有下雨,很可能還有線索存在。
牆上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跡,洪觀一點一點的查看,很快在一個距離地面一米八左右的地方,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血跡,不是噴濺上去的,而是像頭磕在上面,留下的血跡。
洪觀記得兩個死者一個身高161,一個身高171,都不到一米八,那這個印記會不會是兇手留下來的。
保衛科的人反抗很激烈,將兇手撞到了牆上,一不小心磕到了頭,看著牆上的痕跡,會計血液噴濺的地方,這裡是一個空白,很像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的樣子。
將這個疑點記下,洪觀回到了局裡,除了派出去盯梢的三個人,其他人已經回來了,資料找的也很全。
洪觀拿起資料查看,很快鎖定財務科負責雜物的女人,二十四歲,已經結婚,沒有孩子,丈夫是村裡的獵戶,身高足有182,跟巷子裡的血跡位置符合。
女人家境不好,母親臥病在床,父親瘸腿,家裡五個孩子,她是老大,一家人的開銷全靠她和丈夫,壓力可想而知。
死去的會計跟她關係不錯,還曾經邀請過她和丈夫去家裡吃飯,跟死者的丈夫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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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送錢的日子,知道路線,兩個人兇手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死者的丈夫,都是死者的熟人,也就解釋了為何會去那條巷子。
雖然沒有證據,也不清楚為何會下死手,但光是兩萬多塊錢,就已經有了作案的動機,邏輯上可以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給劉隊和其他同事,眾人都被震驚了,覺得不可思議,但都覺得洪觀說的可行性很高。
最後劉隊拍板,就按照洪觀的想法去查,眾人很快分工,加派一個人去死者家那邊,四個人去盯住財務科的女人和他丈夫。
洪觀和劉隊留在局裡,復盤所有資料,還有兇案現場的情況,看能否找到突破口。
夜裡七點多鐘,洪觀和劉隊沒有回家,資料已經看了超過五遍,還是沒有發現可用的證據,唯一勉強能算證據的,就是同事回來報告,財務科女人的丈夫,確實後腦有傷,
不過對外說是運煤的時候,不小心摔倒,造成的傷口,這麼巧合,現場有血跡,他的後腦就受傷了,明顯有問題。
夜裡九點鐘,在死者住處盯梢的四個人回來了,還押著死者的丈夫,馬興,一個人手上還拿著一個包袱。
洪觀和劉隊激動的站了起來,沒想到眾人束手無策的時候,死者的丈夫馬興,竟然自己漏出了馬腳,意外之喜啊!
將馬興關進拘留室,詢問同事什麼情況,洪觀和劉隊的驚喜消失了,洪觀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四人根本沒有找到證據,只是看馬興拿著包袱出門,就跟了上去,天黑,馬興又穿的深色衣服,好幾次差點跟丟,為了不出紕漏,就把人按住了。
結果包袱里只是幾件衣服,馬興一口咬定住在現在的屋子裡害怕,總會想到死去的媳婦兒,想要連夜去鄉下的親戚那裡接住幾天,藉口很爛,但洪觀他們沒有證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