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
趙羲彥剛到，就看到推著自行車的劉嵐。
對方對他眨眨眼後，比了個「十」的手勢。
劉嵐立刻會意，飛快的推著車去了食堂，沒一會又推著車走了。
趙羲彥則去了紅星養殖場的工地轉了一圈。
不得不說，這重賞之下還是有不少勇夫的，都還沒開始上班，不少人就開始幹活了，砍樹那叫一個賣力氣。
「廠長……」
李麗和林鹿走了過來。
「嗯，早上好。」
趙羲彥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後，輕笑道，「李部長，你和哪個車間最熟？」
「車間？」
李麗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五車間的車間主任李飛是我堂弟……」
「成，帶我去找一下他，我借一下他的設備。」
趙羲彥造點東西。
「好。」
李麗點點頭後，看著林鹿道，「林秘書，你在這盯著……要是有人敢偷懶，你告訴我。」
「是。」
林鹿點點頭後，開始巡視了起來。
五車間。
趙羲彥和李麗剛到五車間，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就迎了上來。
「趙廠長，李部長……」
「李主任。」
趙羲彥和他握了握後，輕笑道，「李主任，都是自己人，我也長話短說……我想借你們車間的工具做點小東西，問題不大吧？」
「趙廠長這不是罵我嗎？」
李飛笑道，「您是廠長，我是您的下屬……你要用什麼東西，儘管用，只是用完了多少，到時候簽個字就成。」
「那成。」
趙羲彥含笑點點頭，也不廢話，開始尋找起了合適的材料。
車間裡的工人都有些好奇，不時打量一下這個新上任的副廠長。
「趙廠長臉比娘們都白，他來車間幹嘛？」
「可不是嘛，你看他那樣子……跟個唱戲的似的，哪想是乾重活的人嘛？」
「八成是做做樣子給上面看。」
……
眾人竊竊私語傳入耳中，讓李飛頗為尷尬。
趙羲彥卻置若罔聞，只是尋找著自己的要的材料，等把材料找齊了以後，就開始用車間的工具進行加工。
這一出手，倒是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嚯，趙廠長還會用壓機？」
「不應該吧？喲嚯，電焊都會？」
「媽的，這鉗工水平，起碼有四級。」
……
趙羲彥或許做其他的東西不行，但「飼料機的設計圖」可不只是一張圖紙，還包括了零件加工的製作。
不然他空拿著設計圖也沒用不是？
趙羲彥這一出手，倒是把上層領導給驚動了。
楊建國、李為民還有張志臣都匆匆趕了過來。
「老趙，你這是幹嘛？」
上次那位喬部長被趙羲彥一文件甩在臉上後，整個廠里都知道趙羲彥不好惹了。
連帶著楊建國和張志臣都不敢喊他「小趙」了，喊聲「趙廠長」吧，又顯得不夠親近，於是捏著鼻子喊了聲「老趙」。
「弄點養殖場要的東西，你們怎麼有空來這？」
趙羲彥掏出煙，散了一圈。
「這不是聽說『廠長都下車間幹活』了嘛。」張志臣沒好氣道，「這些活哪是你乾的啊，你吩咐下面的人幫你弄不就成了？」
「這當了副廠長是不同哈，官架子倒是越來越大了。」趙羲彥揶揄道，「怎麼著？工人們沒有自己的任務？都幫我幹活了？」
「去你的，少在那胡說八道。」
張志臣聞言，不由老臉一紅。
楊建國倒是琢磨出了點味道了。
「老趙，聽你這口氣……你養殖場還想要個車間？」
「欸？」
趙羲彥微微一怔，詫異道，「咱們廠任務這麼緊，還有車間分給我？」
「瞧你這話說的。」
李為民笑罵道，「咱們廠什麼時候任務不緊？但事有輕重緩急不是？你老趙如果想要個車間……我們批個給你問題也不大，反正也就百八十號人。」
這畜生倒是會做人情。
楊建國和張志臣同時在心裡暗罵。
「那還算了，車間任務重，工人們可都是寶貝疙瘩，少一個車間……別的車間就得多做一些，不划算。」
趙羲彥此言一出，倒是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老趙，雖然你的養殖場是獨立核算的，但到底還是我們軋鋼廠的不是？」楊建國樂呵呵道，「這樣……我把五車間分給你，至於設備費用，我給你個單子，錢你慢慢給我怎麼樣？」
「唔。」
趙羲彥聽到這話，倒是頗為心動。
李飛等人卻大氣都不敢喘，畢竟這是領導的決定不是？
「老趙，這麼畏畏縮縮可不像你的性格。」張志臣打趣道，「車間的工人和設備都可以賣給你，但是地方可不能給你……你得自己修個地方，我們這要重新招人。」
「成，幹了。」
趙羲彥側頭道，「李部長，你去和廠里交涉一下……看這些設備要多少錢，然後把工人的技術等級統計給我。」
「是。」
李麗點點頭後，朝著行政樓走去。
「老趙，東西都拿了，和哥哥說說……你想幹嘛？」
李為民親密的摟住了趙羲彥的胳膊。
這下倒是把大家都弄不會了，不是才說兩人頂牛了嘛，怎麼還這麼親密了？
「這事先弄出來再說吧。」
趙羲彥打了個哈哈，看著楊建國道，「廠長，到時候我讓李部長去打報告……麻煩批覆一下。」
「成。」
楊建國也笑著點點頭，懶得看李為民演戲，帶著張志臣走去了。
李為民見套不出話後，也跟在了兩人身後。
「廠長，我……我們現在屬於養殖場了？」李飛有些惶恐道。
「對。」
趙羲彥遞了根煙給他，「以後你升一級，成為我們養殖場研發部的副部長，再給你一個主任的名額，你自己看著辦。」
「嚯。」
整個車間頓時一陣譁然。
這就空了一個車間主任的名額出來了？
「各位放心，如果你們有能力的話，我不會虧待你們的。」趙羲彥對著眾人笑道，「不過……我這個人脾氣怪，如果你們不完成我交待的任務，我隨時把你們踢回軋鋼廠也不一定。」
眾人看著他笑眯眯的樣子，內心一陣惡寒。
這新領導看著可不太好相處。
「廠長放心，我們是吃這碗飯的，保證完成任務。」李飛大聲道。
別看只是升了一級，這一級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升的上去，甚至有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只能當個車間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