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大雪紛飛。
顏青切了一大盆牛肉，她都還沒吃，卻已經心疼了起來。
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有人這麼吃肉的。
「牛百葉呢？」
趙羲彥喊道，「王一諾……你可別偷吃的我牛百葉。」
「去你的，那是生的，我怎麼吃？」
王一諾端著盆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看著面前翻滾的紅湯，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趙羲彥弄來的這什麼火鍋底料，太香了。
三人正準備把肉下到火鍋里的時候。
咚咚咚！
大門被人敲響了。
「我去，誰呀？」
趙羲彥沒好氣道，「這大晚上的……是不是有病？」
「村長，我是李保紅啊。」
門外那人喊道，「我們這不是給你送菜來了嘛。」
「不要，滾。」趙羲彥怒斥道。
「別呀，村長，我們是真心來給你送菜的，還有溫室的事……我們來和你商量呀。」李剛在門外扯著嗓子喊道。
「別他媽說話……」李保紅怒斥道。
「就是，你他媽一開口，村長不開門怎麼辦？」
李雲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媽的，這群傢伙是組團來吃大戶了。」趙羲彥嘆氣道，「顏青，去開門吧。」
「啊？」
顏青弱弱道，「村長，我們要不要把肉收起來一點……」
「不用。」
趙羲彥苦笑道，「反正等會他們不夠吃，肯定又要鬧……」
「哎。」
顏青不情不願的出去把大門打開了。
呼啦啦一群人沖了進來。
「村長，造紙廠和大棚弄得差不多了……咕嚕。」李保紅吞了吞口水後，才繼續道，「您看要不要聽聽我們的工作匯報。」
「你他媽是來匯報工作的？我都不稀罕拆穿你。」趙羲彥不屑道，「李澤，你他媽把口水擦一擦……惡不噁心啊。」
「嘿。」
李澤急忙用衣服擦了擦嘴，很是不好意思。
「行了，都過來吃吧。」
趙羲彥無奈道，「都他媽是狗鼻子……弄點好東西，都被你們聞到了。」
「謝謝村長。」
眾人齊聲大喊，隨即很是自然的坐在了桌子上。
「把肉搞裡頭，把肉搞裡頭……」
「別他媽搶啊，這麼多肉，撐死你也吃不下。」
「他媽的，李澤，我是你老子，老子的肉你也搶？」
……
「哎。」
趙羲彥看著吃得滿嘴是油的幾人，不由嘆了口氣，從桌子下拿了兩瓶五糧液上來。
「村長，我來我來……」
李雲急忙道，「李雨，你他媽還坐著幹什麼？去拿杯子啊。」
「欸。」
李雨咬著一塊肉，飛快的朝著廚房跑去。
沒一會，她就抱著五個杯子跑了進來。
「村長，今天把酒都喝完嗎？」李剛舔著臉道。
「你他媽哪裡看到我還有酒？」趙羲彥板著臉道。
「村長，別裝了，桌子下還有四瓶呢，我進來就看到了。」李保紅揶揄道。
「得，喝，喝得完你們就盡情喝，這可以了吧？」趙羲彥無奈道。
「欸。」
李剛等人立刻興奮了起來。
王一諾倒是無所謂，反正她知道趙羲彥有本事，可顏青就不行了。
她狠狠的吃著肉，想著自己多吃一點，李剛他們就能少吃一點。
次日。
清晨。
「王一諾，去給李保紅他們家送點牛肉去。」趙羲彥揉著太陽穴道。
「啊？村長……他們昨天在我們家吃了這麼多，還要給他們送啊？」顏青驚呼道。
「他們沒好意思把自己婆娘帶來不是？」趙羲彥躺在火箱裡，嘆氣道，「總不能自己家爺們在外面胡吃海喝，家裡的娘們就吃糠咽菜吧？一人送個兩斤……也別多送。」
「欸。」
王一諾立刻起身下了火箱。
顏青則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小秤，開始給肉稱重。
趙羲彥見狀，不禁啞然失笑。
這姑娘，真是苦日子過怕了。
「村長，村長……您起來了嗎？」李節文在門外喊道。
「起來了。」
趙羲彥剛準備喊李節文進來，可看到兇狠的王一諾和幽怨的顏青後，無奈下了火箱，朝著門外走去。
「哼。」
王一諾冷哼一聲，開始繼續切肉。
溫泉處。
一間偌大的廠房已經修建好了，有半個足球場大，牆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銅管。
趙羲彥走進去以後，頓時感覺溫度還頗高，不由驚訝道，「這電都還沒來，怎麼就有熱水了？」
「村長，弄個鍋爐就成。」
李節文憨笑道，「不一定要通電的……」
「瞧我這腦子。」
趙羲彥猛拍腦袋。
以前古代人做的溫室，可沒有電的存在。
他走到了牆邊，摸了下牆壁，溫度很高，還有些燙手。
「牆邊都是貼了鋼板的，鋼板後面都是接了銅管……這東西可是花了大價錢的。」李節文苦笑道。
「乾的不錯。」
趙羲彥誇讚道，「大家都過來，我教大家造紙……我們做的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書寫紙張，而是做古法宣紙。」
「宣紙的工序很複雜，但我們不需要每個人都掌握全部的技巧，我們採取的是流水線的形式。」
……
宣紙的的技術很早以前就有了，只是現代工藝改進後，加快了製作速度，但遠遠達不到古代的那種一張宣紙可以五開、六開的地步。
很多做假畫的，把一張畫從中間分開，就得到了兩張畫，而且兩張都是真跡，只是筆墨濃淡的問題。
這就是古代宣紙特別牛的地方。
李節文等人仔細聽著趙羲彥的介紹，一個細節都敢放過。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會督促大家製作宣紙。」趙羲彥朗聲道，「我們懷柔紙一定要做出品質，做出品牌效應……除了宣紙之外，我們還要做廁紙，那個工藝就比較簡單了。」
「不過大家還是要用心，一個月過後考核，如果大家通過考核，那就是我們懷柔紙的造紙工人，包兩餐，一個月五塊錢的工資，獨立於各位的工分之外。」
「嚯。」
這個條件一出，整個廠房頓時炸了。
別說有五塊錢的工資了，就是包兩餐就已經不得了，雖然公社也有飯吃，可趙羲彥說的飯，和公社裡的飯，那根本就是兩回事。
趙羲彥提供的伙食，那可都是乾的，而且有大白饅頭，甚至隔三差五，還能吃頓肉。
就憑這個伙食，給他白干也成啊，更別提還有五塊錢的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