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堂哥。」
李雨輕笑道，「我們這一支，就我和他兩人讀完了初中，所以村里選我們當幹部……」
「初中文化不錯了。」趙羲彥點頭笑道。
「村長，你起碼是高中生吧？」李雲小心翼翼道。
「他是大學生。」
王一諾開口道，「京城大學歷史系畢業的……」
「啊？」
李雲和李雨頓時被嚇了一跳。
「不是，你怎麼知道的？」趙羲彥詫異道。
「我是廠里的副科長，幹部的資料總得看一下吧？」王一諾撇嘴道，「不然到時候得罪了領導怎麼辦？」
「我看你是想盯著領導。」趙羲彥笑罵道。
「王文書，你呢？」李雨好奇道。
「我念的軍校，也算是大學畢業吧。」王一諾輕聲道。
「嚯。」
李雲和李雨滿是驚訝。
這年頭，大學生那是高級知識分子。
別看下鄉的知青多，可大學生那是鳳毛麟角，除了隔壁村有一個以外，大多數都是初中畢業。
「行了，這事明天說，都去休息吧。」趙羲彥打了個哈欠。
「欸。」
李雲和李雨應了一聲後，同時朝外走去。
可李雨在走的時候，還順手幫他們把窗簾給拉上了。
這一舉動，倒是把王一諾鬧了個大紅臉。
「我睡床，你用兩張凳子拼一下，將就一個晚上。」趙羲彥率先道。
「什麼？你要我睡凳子？」王一諾不敢置信。
「論級別，我可比你高。」
趙羲彥撇嘴道，「總不能讓領導睡凳子吧，這多不合適啊。」
「你……」
王一諾氣急，直接脫下鞋子扔他。
趙羲彥側頭躲過後，飛快的脫下了衣服外套，鑽到了被子裡。
「你你你……」
王一諾氣得直接撲上去，對著他就捶了幾拳。
可被子太厚了，趙羲彥根本就吭都沒吭一聲，反而打了個哈欠。
「晚安，明天見。」
「明天見你個大頭鬼。」
王一諾咬咬牙，伸手把門鎖上後，也脫下了外套褲子，鑽進了被子。
不過她沒和趙羲彥一個被窩，而是扯了一床被子，自己蓋上了。
「臥槽，你別扯啊，兩床被子才暖和好吧。」
「滾蛋。」
王一諾怒聲道，「趙羲彥，你是個男人嗎？下午還說什麼革命戰友……現在讓我睡凳子你睡床，我們是個屁的革命戰友啊。」
「不是，革命戰友是革命戰友……可你不是當過兵嘛。」趙羲彥吐槽道，「你這才退伍幾天啊，『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可是基本綱領，你這麼快就忘了？」
「啊，趙羲彥……我咬死你。」
王一諾最終還是破防了，鑽到他被子裡，抓著他的肩膀就咬了上去。
此時，門外。
李雲和李雨面面相覷，隨即去了隔壁的辦公室。
李保紅和李剛此時正坐在辦公桌前。
「支書，我覺得他們不像是搞破鞋……」李雲率先道。
「不像是搞破鞋是什麼意思？」李保紅皺眉道。
「他們這種關係，感覺像是朋友。」李雨搖頭道，「趙羲彥讓王一諾睡凳子，自己睡床上……這可不像是搞破鞋的人做得出來的事。」
「該不會，他們是演戲給我們看的吧？」李剛不確定道。
「這倒是不會。」
李保紅嘆氣道，「趙羲彥那個人，囂張跋扈……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我說他搞破鞋的時候，他解釋都沒解釋一句，演戲給我看，根本沒必要。」
李雲和李雨默然。
不是誰都有膽子衝到村支書家裡去打人的，而且還是照著臉招呼。
「這事先放在一邊，我寫信去縣裡問問吧。」李保紅咬牙道，「如果他們真是搞破鞋……哪怕他們有通天的關係，我也不能讓他們繼續留在村里。」
「可……」
李雨猶豫了一下，「可如果他們不是搞破鞋呢？那該怎麼辦？」
「唔。」
李保紅愣了一下，隨即又嘆氣道，「不是搞破鞋，那就和趙羲彥說的一樣，我們養著他吧，養他兩年，再送他回城。」
「村長，這樣不好吧？」李雲嘆氣道，「趙羲彥那樣子，看著就不好惹……我們要是這麼對他，萬一他鬧起來怎麼辦？」
「阿雲，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捫心自問，你老叔是貪權的人嗎？」李保紅苦笑道，「你看看隔壁上河村，再看看下河村，知青當村幹部，有一個靠譜的嗎？」
李雲默然不語。
「這倒是。」
李剛正色道，「他們胡亂指揮不說，還異想天開……弄的整個村子都雞飛狗跳，如果不是縣裡攔著，兩個村子非打死那兩個村官不可。」
「趙羲彥這個人，傲氣……八成也不願意在村里待著。」李保紅嘆氣道，「阿雲，你每個星期給他送油米，然後就讓他去吧。」
「是，支書。」
李雲應了一聲後，小聲道，「按照什麼待遇來？」
「三天送一頓肉。」
李保紅咬牙道，「那兔崽子的嘴跟機關槍似的，如果不給他肉吃……八成他又要鬧。」
「他是大學生。」李雨嘆氣道，「如果不是有見識，讀過書……你老還壓不住他嘛。」
「大學生？」
李保紅和李剛都是微微一愣。
「兩個都是大學生，趙羲彥是京城大學歷史系畢業的，王文書是軍校畢業。」李雲苦笑道，「支書，要不咱們再觀察觀察他們……畢竟四九城的大學生，比我們可有本事多了。」
「這事以後再說吧。」李保紅咬牙道，「如果他真有本事，我這支書讓他坐好了……」
李雲和李雨同時看向了李剛，默然不語。
其實搞破鞋什麼的，也只是個由頭而已。
最重要的是，李保紅原本屬意的村長是李剛。
李保紅有四個兒子，一個閨女，可唯獨李剛這個老四跟著他一起生活。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在培養李剛做接班人呢。
畢竟村裡的支書位置，就是李保紅的爺爺傳下來的，他們這一脈，幾乎都是村裡的幹部，很有人望。
現在趙羲彥空降下來，讓李保紅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最少，李雲和李雨是這麼覺得的。
不然趙羲彥和王一諾搞破鞋，和他們有個屁關係啊，又不是他們村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