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晨。
眾人圍在桌子上吃飯。
「秦姐，你們這麼吃……一個月得花多少錢啊？」於海棠頗有些心疼道。
早上吃的麵條，但有小炒肉和香腸，還有一碟醃蘿蔔和白菜。
這些菜放在這個時代，那是過年都吃不上的。
「不知道，掙錢的事爺們做，我就管好家裡就成。」秦淮茹搖頭道。
「真好。」於莉感嘆道。
「可不是好嘛，誰家雞蛋用籮筐裝啊？」於海棠艷羨道。
「有空來玩就是。」
趙羲彥笑道，「只要秦姐不嫌棄你們……隨便你們吃。」
「去你的，秦姐才沒這么小氣。」林鹿笑罵道。
「吃喝我隨你們，但你們要是和張幼儀一樣，再來一次……你看我小氣不小氣。」秦淮茹冷笑道。
「誰像她一樣啊，膽子這麼大。」安心苦笑道。
「羨慕我就直說。」
張幼儀滿不在乎道，「趙羲彥，我們去領證去……」
「今天不行。」
趙羲彥搖頭道，「我們主任不在，我要去主持分煤的工作……明天她回來了再說吧。」
「不是……你不是街道辦副主任嘛，為什麼一定要等你們主任回來？」張幼儀秀眉緊蹙。
「我自己給我自己登記是吧？」趙羲彥沒好氣道。
「哈哈哈。」
眾人頓時大笑了起來。
「行了，你們慢慢吃，我上班去了。」
趙羲彥剛走兩步，又折返了回來。
掏出了四十塊錢擺在了桌子上，這才朝著門外走去。
「什麼意思？」張幼儀驚訝道。
「我的生活費。」
秦京茹剛想伸手去拿，卻被秦淮茹把手拍開了。
「二十塊錢你花得完嘛，拿十塊錢，雨水也一樣……」
「欸。」
何雨水乖巧的點點頭。
「姐，不夠。」
秦京茹苦著臉道，「在學校沒油水，吃不飽。」
何雨水沒說話，對於她來說，十塊錢已經很多了。
「那……再給你們一人五塊。」
秦淮茹沒好氣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問小趙要錢，我會打人的。」
「謝謝姐。」
秦京茹立刻摟住了她。
「去你的。」
秦淮茹推開了她，看了看天空，「把軍大衣帶上，這天氣要冷了。」
「欸。」
何雨水和秦京茹立刻回屋開始收拾東西。
「秦姐，趙羲彥一個月掙多少錢啊？」於海棠好奇道。
「好的時候一兩百，不好的時候一百多。」秦淮茹胡扯道。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包括工資？」於莉詫異道。
「不包括工資，工資是工資，外面掙的是外面掙的。」秦淮茹嘆氣道，「張幼儀，你個子高……你騎著小趙的二八大槓去上班吧，等下了班，我帶你去買輛飛鴿。」
「啊？」
于氏姐妹瞬間捂住了嘴。
還給買車的？
「謝謝姐。」
張幼儀頓時甜甜的笑了起來。
「你有票？」
婁曉娥好奇的看著秦淮茹。
「我沒有，但小趙應該能弄到，我中午去找他要……」秦淮茹輕笑道，「如果你們還不走，可是要遲到了。」
「呀。」
眾人立刻手忙腳亂的收拾了起來。
趙羲彥把車停在街道辦外面的時候，看到到處都是四面八方趕來的人，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正在維持秩序的李靜眼尖，看到趙羲彥後，立刻呵斥了幾聲，把他迎了進來。
「怎麼這麼多人？」趙羲彥好奇道。
「都是來搶煤的。」
李靜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無奈道，「這煤場來的煤，好壞參半……一向都是先到先得的。」
「那如果人家要上班呢？」趙羲彥詫異道。
「上班沒轍，只能拿最壞的。」
李靜苦笑道，「還有那些孤寡老人，貧苦戶……也只能燒最差的煤。」
別看只是煤，好煤和壞煤的差別可不小。
好的煤球，煙小，燃點低。
壞的煤球就不同了，那是煙霧繚繞，而且還燒不了多長時間。
「把所有人趕走，從今年開始，不許搶煤，所有人的煤我們街道辦統一分配，我們包送上門。」趙羲彥點燃了一根煙。
「啊？包送上門？」
街道辦的工作人員都震驚了。
「主任……您可能剛剛來我們街道辦，不太了解我們的工作。」李靜委婉道，「我們南鑼鼓巷有幾千戶，如果讓我們送的話，我們得累死。」
「對啊，主任，這可不行。」
眾人紛紛出言反對。
「我是主任還是你們是主任？」趙羲彥沉聲道，「按照我的話去做，把外面的人全部打發了……」
「欸。」
李靜嚇的一激靈，立刻跑了出去。
其他人也不敢再說話，跟在了她身後。
二十分鐘後。
街道辦的工作人員都回來了，皆是苦著臉看著趙羲彥。
「所有人都去通知我們南鑼鼓巷閒在家裡的年輕人，說我給他們介紹工作……」趙羲彥朗聲道，「如果想要工作的，立刻來街道辦集合。」
「介紹工作？」
不少人都滿臉荒唐，難道這個年輕的主任，不知道現在工作有多難找嗎？
或許很多工廠要人，如果運氣好，能被選上。
可問題是，你不可能住在東城，去西城上班吧？有自行車還好，可如果沒自行車就得坐公交車，如果趕不上，那就是遲到。
天天遲到，工資都扣光你的。
「是我說的不明白，還是你們不願意聽我的？」趙羲彥輕笑道，「不願意聽我的也沒關係，我換一批聽我的來做事就成……」
「我們聽話。」
李靜等人下意識的大喊。
「聽話還不快去？等著我請你們吃糖？」趙羲彥瞪眼道。
刷！
所有人瞬間消失。
半個小時後。
街道辦外面就聚集了上百號人，他們個個面帶渴望，而且還有不姑娘。
趙羲彥甚至看到了劉家兄弟和閻家兄弟。
「都給我安靜……」
李靜一聲大喝，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大家好，很多人可能認識我，也可能不認識我……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羲彥，是南鑼鼓巷的街道辦副主任，就是我讓李辦事員他們通知大家的。」
「趙主任，真給介紹工作啊？」
「趙主任，小學文化可以嗎？」
「趙主任，我不認識字可以嗎？」
……
所有人都看著他，眼裡充滿了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