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不可以。」

  趙羲彥悠悠道，「不過……我這手下的四個主任，也去你那掛個副主編，開薪水的。」

  「嘶。」

  王東春等人呼吸一滯。

  這可是光明正大的拿雙薪啊。

  婁曉娥倒是無所謂，反正她有人養著。

  「還有什麼要求？直接說。」靳有為正色道。

  「他們手下的人，每個人每個月十塊錢的補貼，走《邸報》的公款……但不能動我們這東城區的。」趙羲彥正色道，「換而言之，等於你們《新青年》每個月給他們發特殊津貼，至於什麼理由，你自己想。」

  「沒問題，這值當什麼。」

  靳有為揮揮手。

  軋鋼廠宣傳部，總共才三十幾號人，還有十多個沒參與，一個月這才多少錢？

  「GG商的錢，我來談。」

  趙羲彥揉了揉眉心。

  「不是，老弟，這裡面水可深了。」靳有為大驚失色，「不是我看不起你，只是這事，是不是我來談更好一點？」

  「我許給別人了。」

  趙羲彥嘆氣道，「只要他不是做的太過分……讓他撈點也沒事。」

  「明白。」

  靳有為立刻反應了過來。

  趙羲彥八成是想找廠領導罩著，不然萬一有人想來摘桃子，那可不得了。

  「暫時就這樣吧。」

  趙羲彥正色道，「李麗，老王……你們跟著靳主編去，把這些事辦一下。」

  「是。」

  王東春和李麗點點頭。

  「部長，那我呢？」安心嬌聲道。

  「你把掃盲班辦好就成。」趙羲彥正色道，「辦報紙，提高你們的生活水平只是一方面……可不要忘記本職工作。」

  「不是，老弟……你搞這麼大的事，就是為了提高他們的生活水平？」

  靳有為驚訝的下巴都差點掉了。

  「不然你以為我閒的？」

  趙羲彥撇撇嘴道，「廠里摳門的要死……天天吃蘿蔔白菜，我們報社自己辦個小食堂。」

  「好。」

  王東春等人頓時歡欣鼓舞。

  靳有為沉吟了一下後，才輕聲道，「老弟……如果你是想把你宣傳部獨立在軋鋼廠之外的話，我給你支個招怎麼樣？」

  「什麼招？」趙羲彥詫異道。

  「合併。」

  靳有為正色道，「我們《新青年》和你們《邸報》合併成為一家新報社……然後你們軋鋼廠宣傳部占三成，我們占七成。」

  「我一次性拿十萬塊給你還帳，另外……你可以來我們新報社當個副社長，其它人都是副主編待遇。」

  「還可以這樣玩？」趙羲彥驚訝道。

  「當然，我還會和你簽署一份協議，只有你在軋鋼廠宣傳部，我們的合作才生效，如果你走了……那麼《邸報》的那三成股份，我們不會給你們軋鋼廠。」靳有為沉聲道。

  「這樣……廠里應該不會同意吧。」李麗有些躊躇。

  「不同意？他們有什麼權力不同意？」靳有為冷笑道，「這五萬塊錢的啟動資金……是趙羲彥以自己的工資為抵押借的，這不是還了利息嗎？」

  「如果……我說如果，我說給他們大家配車，你覺得怎麼樣？」趙羲彥小聲道。

  「配車？」

  王東春等人都傻眼了。

  「配車算什麼？」

  靳有為撇嘴道，「一年四節，衣服、鞋子，我都給你們配額。」

  「部長，答應他。」李麗呼吸急促。

  「對對對，部長，我來擬協議。」安心語氣有些顫抖。

  王東春則猛敲著大腿，生怕自己身體軟下去。

  沒想到老來老來，居然還有這樣的運氣。

  「再追加一條。」

  趙羲彥正色道，「我們……五個人占一成暗股，這暗股你怎麼處理我不管。」

  「一成太多，半成。」靳有為搖頭道。

  「一成還多？我……」

  趙羲彥話還沒說完，就被靳有為揮手打斷。

  「我的意思是你拿半成，他們四個共分半成。」

  「行。」

  王東春和李麗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覺得也可以。」

  安心和婁曉娥也急忙表態。

  「擬合同，你下午把錢送過來……且先等等，你們《新青年》有這麼多錢？」趙羲彥疑惑道。

  「小看人了不是？」

  靳有為冷笑道，「我們報紙是只賣三萬份……單行本呢？周刊呢？我們經營的業務可不止報紙。」

  「媽的，有道理啊。」

  趙羲彥猛拍大腿。

  臨近下午。

  靳有為走進了宣傳部，拍了一張匯票在桌子上。

  「十萬塊……」

  「好。」

  趙羲彥掏出了四份協議，飛快的簽署好了，隨即蓋上了宣傳部的公章。

  靳有為也不含糊，簽完字後，收起合同，匆匆的走了。

  「安心……」

  趙羲彥喊了一聲。

  「在。」

  安心立刻站的筆直。

  「跟我去會會廠長……」趙羲彥笑道。

  「是。」

  安心亦步亦隨的跟在了他身後。

  婁曉娥卻嘟起了嘴。

  這傢伙……該不會看上安心了吧？

  王東春見狀，立刻低著頭，朝著門外走去。

  行政樓。

  廠長辦公室。

  三位正副廠長正在商量事。

  倒不是說軋鋼廠只有這三位廠長，只是這三位廠長有權而已。

  「喲，趙部長可是稀客，來還錢的？」楊建國打趣道。

  「對。」趙羲彥笑道。

  「我就說……唔，你說什麼？」

  張志臣猛然站了起來。

  「不是，趙部長……你玩真的？」李為民大驚失色。

  「喏。」

  趙羲彥把匯票擺在了桌子上。

  楊建國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做到的？」

  「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要去辦報紙吧？」趙羲彥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把報紙辦起來，找個冤大頭接手不就行了嗎？」

  說罷，他遞了一份合同過去。

  李為民罕見的掏出了眼鏡，看了一遍後，痛心疾首道，「趙部長……這麼點條件你就把《邸報》給賣了？」

  「什麼？」

  楊建國和張志臣也輪流看了一遍合同。

  好半晌。

  辦公室才響起了悲憤之聲。

  「糊塗啊，趙羲彥……你糊塗啊？」

  「我糊塗？」

  趙羲彥冷笑道，「我現在把錢還上了，每個月宣傳部還有乾股拿……我要是還不上呢？我老婆房子都得抵押出去。」

  「他媽的，昨天我們街道辦主任還到我那裡，說有人舉報了我，怕我還不起這十萬塊錢，要把我房子押著呢。」

  「還有這事？」

  三位廠長大驚失色。

  難怪這小子忙不迭的把《邸報》給賣了出去，原來是被人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