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晨。

  咚咚咚！

  「小趙，曉蛾……起來了嗎？」

  門外傳來了秦淮茹的聲音。

  躺在床上的兩人猛然驚醒。

  「噓。」

  趙羲彥捂住了婁曉娥的嘴，喊道，「起來了，曉蛾還在睡覺，我把她叫醒……」

  「好，起來吃早飯了。」

  秦淮茹丟下一句話後，就走遠了。

  「嘻嘻。」

  婁曉娥抱著趙羲彥親了一口。

  「別鬧了。」

  趙羲彥捏了捏她的臉蛋，無奈道，「這事你可不許和別人說……萬一被人知道了，我得被抓去槍斃的。」

  「知道了。」

  婁曉娥嬌笑道，「晚上我們再一起睡……」

  「神經。」

  趙羲彥罵了一聲後，側頭看了一眼毛巾上的殷紅，無奈的嘆了口氣。

  婁曉娥卻非常興奮，小心翼翼的把毛巾放到了自己的包里後，這才起床開始穿衣服。

  兩人穿好了衣服，又耳鬢廝磨的半晌。

  直到秦淮茹第二次來催，他們才出門。

  等他們到了堂屋，才看到一家人都在等著他們。

  「叔叔，阿姨，對不起……我起來晚了。」婁曉娥有些不好意思道。

  「沒事，這個年紀正是貪睡的時候，吃飯吧。」秦母笑道。

  「欸。」

  婁曉娥乖巧的坐在了趙羲彥身邊。

  「咦，爸和大哥他們呢？」趙羲彥好奇道。

  「上工去了。」

  趙麗君輕笑道，「今天縣裡有碗和罐子發到公社，他們去幫忙搬運……」

  「哦，是嗎？」

  趙羲彥點點頭。

  「小妹，等會吃完飯，你帶小趙在村里轉轉，我們和媽要去公社幫忙做飯。」劉春紅笑道。

  「成。」

  秦淮茹含笑點點頭。

  趙羲彥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現在是公社制，大家掙的都是工分。

  到了年底，公社才把工分折算成錢，發給大家。

  不過現在還沒有那麼魔怔，大家家裡還留著廚房。

  再過幾年，要是發現誰家敢私自生火，鍋都給你砸了。

  吃完早飯後。

  秦母帶著兩個嫂嫂去了公社食堂。

  婁曉娥回房間繼續補覺，畢竟昨天太累了。

  秦淮茹則帶著趙羲彥在村里開始轉悠。

  「呀，小妹，你這姑爺可俊了。」

  「城裡人，能不俊嘛。」

  「這跟縣裡領導似的。」

  ……

  聽著村民的誇獎，秦淮茹的腦袋高高揚起。

  尤其是她今天還穿了一件波點的白色碎花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明媚。

  不少正在做工的青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她。

  本村的找媳婦，一般都不會找同姓的，而是找其他村子的，畢竟「同姓不婚」是舊社會的準則。

  趙羲彥和秦淮茹的感受不同。

  他覺得自己脖子上就少根繩子。

  而村民的誇獎，聽在他耳朵里也不同。

  「呀，你家的狗是純種的啊？」

  「國外來的吧，看這毛光程亮的。」

  「你家狗吃的什麼狗糧啊？」

  ……

  趙羲彥大概就是這樣的感受。

  所以秦淮茹帶著他溜了一遍後，又打算帶著他溜第二遍，他不同意了。

  他找了根竹子後，又從超市里拿了魚線、魚鉤和魚鰾，甚至還弄了點紅蟲釣餌。

  然後找到了秦家村外的一條小河開始釣魚。

  秦淮茹無奈，只能給他弄了個斗篷。

  自己則去找秦母他們去了。

  趙羲彥也樂的清閒，悄悄的打了窩以後，就開始提魚。

  不知道這年頭的魚是不是沒吃好過的釣餌，這紅蟲一丟下去，那魚跟瘋了一樣的咬鉤。

  而且各個都是七八斤的草魚和翹嘴，讓他差點沒樂瘋去。

  趙羲彥拉得正起勁的時候，突然一道怯怯的聲音響了起來。

  「姐夫，你在幹嘛？」

  「唔。」

  趙羲彥回頭，發現秦京茹正拿著一個軍綠色的水壺。

  「姐……姐怕你渴著了，所以讓我過來給你送水。」秦京茹小聲道。

  「好，謝謝。」

  趙羲彥接過水壺後，看著秦京茹正眼巴巴的看著他腳下的魚，不由樂了，「想吃魚嗎？」

  「我……我不想。」

  秦京茹吞了吞口水。

  「說實話，我再給你個棒棒糖。」趙羲彥笑道。

  「我……想。」

  秦京茹把頭低了下去。

  「喏。」

  趙羲彥塞了個棒棒糖在她手裡後，從地上撿起了一條藤蔓，穿過了兩條大草魚，遞給了她，「拿回去吃吧。」

  「這……這不好吧。」

  秦京茹有些猶豫。

  「姐夫給的，有什麼不好的？」趙羲彥佯裝不悅道，「拿著，不然就別叫我姐夫……」

  「謝謝姐夫。」

  秦京茹拿過魚，又對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後，這才跑了。

  趙羲彥看了一眼旁邊的水壺，撇撇嘴。

  從冰箱裡弄了瓶可樂，咕嚕咕嚕的喝完以後，又把瓶子收了回去。

  這才滿意的打了個嗝，繼續開始釣魚。

  可沒拉幾條魚上來，倒是把秦父和秦農里兩兄弟給招來了。

  「小趙，你咋送京茹這麼大兩條魚呢？」秦民皺眉道。

  「唔，她給我送水，我給她送魚，這不是應該的嗎？」趙羲彥詫異道。

  「那也不能送這麼大兩條魚啊，咱們家……唔。」

  秦農剛準備說家裡也缺肉食，可看到趙羲彥腳下已經堆起來的大魚以後，立刻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老二，你趕緊回去弄個破床單來。」秦父立刻開始安排，「老大，你去把你娘和你媳婦、老二媳婦都喊回家，然後回來的時候，去村裡的公社買點鹽，就用工分抵……扣我的。」

  「是。」

  秦農和秦民都應了一聲。

  「爸，這是幹嘛？」趙羲彥好奇道。

  「你別管，你繼續釣你的……」

  秦父遞了根煙過來後，壓低聲音道，「好小子，咱們這秦柳河的大魚，都快被你釣完了。」

  「別開玩笑了，這才多少魚？」

  趙羲彥笑了笑，又開始拉杆。

  秦父則在一旁蹲著看。

  趙羲彥見狀，也不敢明目張胆的用紅蟲釣，而是紅蟲和蚯蚓混著。

  可到底還是打了窩的，別說用蚯蚓了，丟根棍子下去怕都能上魚。

  這讓秦父瞪大了眼睛。

  「我秦鐵柱活了一輩子，這次算是開了眼了。」

  噗！

  趙羲彥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鐵柱，這名字倒是取的很有時代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