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吧，我還得準備年夜飯。」
何雨柱打定主意，不進聾老太家門。
「唉。」
聾老太長嘆一口氣，「柱子，奶奶年紀大了，就想有兒孫陪伴。」
「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心善，是個懂事的孩子。」
「奶奶跟你明說了吧，只要你肯照顧我老太太，以後這房子我就留給你。」
「你一大爺一大媽也沒個孩子，你這家裡也沒個長輩，什麼事情都得有人操心。」
「過兩年你就能娶媳婦兒了，這沒個人幫著操辦真不行。」
「平常有什麼事兒多跟你一大爺商量商量，別老犯渾。」
聾老太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就像是在教育自己的孫子。
「在這院裡，只有你一大爺能護著你，不然就你這暴脾氣，以後指不定惹多大禍。」
「奶奶這是為你好。」
聾老太叭叭說了半天，一抬頭，發現傻柱正在鼓搗一盆花，壓根沒聽她的。
聾老太頓時氣的冒煙。
「傻柱！」
聾老太一拄拐，怒道。
「啊，你說什麼？」
「我奶奶老早就沒了，這大院裡我可沒喊過別人奶奶。」
「你跟我也就鄰居關係，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關係。」
「至於我的事兒，也用不著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一次兩次的，我沒什麼，你要是餓的吃不上飯了，我給你管一兩頓窩頭那沒問題。」
「可你這有一大爺兩口子管吃管喝，還整天想算計我吃好的，哪有這樣的？」
「我一半大孩子，帶著個小丫頭，日子夠難過了，你就別惦記我了。」
「行了，就這樣，話不投機半句多。」
「雨水，以後少去後院，就在前院玩。」
說完，何雨柱拍拍手，轉身回屋去了。
聾老太沒想到何雨柱會如此乾脆的拒絕她，徹底不給她留面子。
在全院人面前狠狠打了她的臉。
這是她活了這麼大歲數，頭一回被人指著鼻子罵。
這個人還是她看中的乖孫。
聾老太越想越氣，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噗」的一聲，直接被何雨柱給氣吐血了。
「傻柱，老太太是大院裡的老祖宗，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這麼跟她說話！」
「還不趕緊給老太太道歉，瞧你都給老太太氣吐血了！」
「趕緊，背著老太太上醫院！」
易中海趕緊沖了上去，扶著聾老太，一邊不忘訓斥何雨柱。
「哼，什麼老祖宗，仗著年紀大，到處給人充當太輩。」
「氣吐血那是她活該，一個老太太，哪兒來那麼大氣。」
何雨柱不屑一顧，冷冷的說道。
「傻柱，你這是什麼態度！」
「尊老愛幼可是咱們大院的傳統，你可別犯渾！」
易中海氣的發抖，他發現自己面對何雨柱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發怒。
根本無法進行有效思考。
何雨柱冷哼一聲，說道：
「現在講究的是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這老傢伙整天想著不勞而獲，還想天天吃肉，這什麼做派！」
「也只有舊社會的地主，才會過著這樣奢侈的生活！」
何雨柱譏諷道：「難道，一大爺你要幫著聾老太重開歷史倒車，當封建大家長嗎！」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到吸一口冷氣。
封建大家長，這可是一頂天大的帽子！
要是扣在誰頭上，都得接受最為嚴厲的審查。
那滋味，絕對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乖乖，被柱子這麼一說，倒是真有點像了！」
「這老太太整天院子裡瞎轉悠，誰家有好吃的就得先給她來一份！」
「對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院兒里就多了這麼個規矩！」
「好像是一大爺起的頭，說老太太無兒無女，大夥要多孝敬著點兒！」
「一大爺兩口子不是管著聾老太的一日三餐嗎，不缺嘴啊。」
「吃飽了是沒問題，可她想吃好的啊。」
「前兩天一大爺才給燉了雞，小年那天又吃的餃子，我都看著了。」
「也就一大爺的工資能養活的起聾老太，換了誰都不行。」
「難道老太太嘴饞這毛病是一大爺給養成的？」
「我看不像。」
「一大爺自己都捨不得吃喝，卻給聾老太太兩周改善一次伙食。」
「一大爺應該是真心認聾老太當媽。」眾人越說越離譜。
連易中海磕頭喊聾老太當媽的橋段都出來了。
總的來說，就是聾老太倚老賣老，要在大院裡當大家長。
易中海認聾老太當乾媽，給聾老太撐腰。
面對眾人懷疑的眼神，易中海差點嚇尿了。
這麼大一頂帽子，他一個小小的管院大爺可扛不住。
劉海中在一旁強忍著把易中海摁倒的想法。
要是真的打倒了易中海，他不就能上位當一大爺了。
「老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能借著街道辦給你的權力胡來。」
「作為大院二大爺，我必須對你這種行為進行譴責。」
劉海中背著手，裝作軋鋼廠領導講話的模樣，義正言辭的說道。
閻埠貴一臉驚奇的看著何雨柱，沒想到這小子又給他上了一課。
平日裡都是被易中海用大道理說教，今天居然反過來了。
連聾老太這大院的定海神針，何雨柱都給撬動了。
連帶著易中海都被整的手足無措。
「聾老太想當封建大家長，那我們就打倒她！」
何雨柱也沒給易中海和聾老太機會，舉著手大喊起來。
「對，打倒她！」
「堅決打擊封建勢力死灰復燃！」
「打倒大家長，保衛勝利果實！」
「保衛勝利果實！」
整個大院都被何雨柱給帶動了，眾人高舉著拳頭，把聾老太跟易中海給圍了起來。
聾老太嚇得渾身哆嗦，這是她第二次經歷這種場面，沒想到落在了自己身上。
隔壁院的李大拐，就是因為沒改過去的習氣，在大院裡作威作福。
被軍管會給帶走了，第二天就槍斃了。
因為這件事，聾老太還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看著黑壓壓的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聾老太雙腿不自覺發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易中海緊張的滿頭大汗，傻柱這一招太狠了！
拿出了對付賈張氏的方法對付他，偏偏他還無從反駁。
兩三句話就煽動了全大院人的不滿情緒。
有了一個何雨柱帶頭之後，眾人連他這個一大爺都不放在眼裡了。
「大夥別衝動，這是沒有的事兒！」
「老太太就是嘴饞，以後不會管大夥要好吃的了！」
「還有，老太太絕對不是什麼大家長，大夥千萬不能冤枉好人。」
「大家冷靜，我這就把老太太帶回去。」
說完，易中海扶起地上的聾老太，灰溜溜的躲進了屋裡。
人群中，賈張氏看見這一幕，嚇得心驚肉跳，後怕不已。
傻柱這小王八蛋，可真是壞啊！
對付聾老太下手都這麼狠，怪不得能跟許大茂玩到一塊兒去。
易中海帶著聾老太落荒而逃，眾人也漸漸平息了怒火。
平日裡被聾老太以大院祖宗的身份壓了太久，今天終於迎來了爆發。
從今以後，聾老太再也不能腆著臉上各家蹭好吃的，大夥也不用擔心被易中海道德綁架。
聾老太再也不能隨意使喚別人了。
何雨柱見目的達成，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轉身進了屋。
沒了聾老太在耳邊聒噪，何雨柱心情大好。
晚上，何雨柱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年夜飯。
紅燒魚，醬鴨子，爆炒大蝦，回鍋肉，椒鹽蘑菰，酸辣土豆絲……
一共九個菜。
又給每人弄了一碗餃子。
「二叔，過年好，祝你新春吉祥，身體健康！」
「二叔，過年好，壓歲錢拿來。」
雨水有樣學樣，跟著何雨柱給蔡全無拜年，逗的兩人哈哈大笑。
「好好好，雨水，二叔給你壓歲錢！」
蔡全無樂呵呵的掏出紅包遞給雨水，然後又給何雨柱給了一個。
「柱子，多虧了你，二叔才能有這麼一份好工作。」
「今天發工資了，二叔謝謝你！」
蔡全無發自肺腑的感謝何雨柱，要不是何雨柱，自己現在還是一個扛大包的窩脖，在前門大街賣苦力。
哪裡能像現在一樣，整天坐辦公室，去哪兒別人對自己都客客氣氣的。
蔡全無覺得生活有了奔頭。
「二叔，你這說的什麼話，咱們是一家人，就該這樣！」
「來，二叔，我敬你！」
何雨柱端起酒杯，敬了蔡全無一杯。
「好，柱子，咱爺倆今天好好喝幾杯！」
蔡全無高興的滿面紅光，這是他這輩子過得最開心，最幸福的一個春節。
兩人喝酒的時候，雨水已經化身了乾飯人，埋頭大吃了起來。
吃完年夜飯，就要守歲了。
這是過年的傳統，寓意著來年幸福平安。
相比起何雨柱家的豐盛年夜飯和，大院裡其他幾家各有喜樂。
許大茂下午就去他父母那兒了，跟爹媽還有妹妹一塊兒過年，初一才回來。
在易中海的提議下，易中海兩口子，聾老太，賈家一塊兒過年…….
為了照顧賈家，易中海選擇了在賈家吃年夜飯。
這樣，吃剩的菜就能留給賈家。
畢竟是過年，易中海掏錢買了不少好東西，夠賈家三口人過完這個春節。
賈家的餐桌上，雞，鴨，魚都有，易中海還買了兩斤豬肉。
秦淮茹和一大媽忙了一下午，做好了一桌子菜。
賈張氏對於易中海一副賈家當家人的模樣十分不滿，年夜飯她是一點都沒動手幫忙。
但是在好吃的面前，賈張氏選擇了隱忍。
表面隱藏的很好，沒有被易中海看出來。
「老太太，別為傻柱的事情生氣了，這小子就是個王八蛋，今天過年，犯不著跟他置氣！」
賈東旭跟著易中海時間久了，也學會了察言觀色。
知道易中海對聾老太好，便挑這個時候故意安慰聾老太。
放在平時，賈東旭壓根不搭理聾老太。
賈東旭這麼做，全都是為了刷易中海的好感度。
賈東旭不傻，知道沒了易中海，賈家的日子絕對沒有現在過的舒心。
就說縫紉機，全院第一台，居然是他們賈家的。說出去誰信啊，憑賈東旭自己，十年都買不起縫紉機。
「東旭說的對，老太太，過年了，別生氣了，瞧，我特意給你買的醬肘子，嘗嘗！」
易中海給聾老太撕了一大塊肘子，放到了她的碗裡。
賈張氏死死盯著聾老太碗裡的肘子，饞的口水直流。
為了能持續吃到易中海絕戶的紅利，賈張氏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裝。
「就是，還是我家東旭孝順！」
「老太太，別理傻柱那個小王八蛋，等以後我們家東旭有出息了，他傻柱算個蛋！」
賈張氏把自己兒子夸上了天，一邊又貶低何雨柱。
雖然賈張氏也見不得聾老太，可聾老太跟易中海關係匪淺，她也只能捏著鼻子讓著老傢伙來家裡過年。
聾老太被傻柱氣的嘴都歪了。
又受驚嚇過度，腦子裡不斷浮現出「打倒她，打倒她」的喊聲。
自己辛辛苦苦營造的大院老祖宗人設，就這麼被傻柱給破壞了。
而且是再無翻身的可能。
聾老太對傻柱徹底失望了，心裡充滿了怒火。
今天，她被傻柱狠狠坑了一把，以後大院裡沒人會怕她了。
而且，易中海用尊老愛幼來道德綁架眾人的理由也不成立了。
一個貪吃蠻橫，充滿舊社會氣息的老太太，誰願意搭理？
聾老太揪心不已。
還好還有易中海，能陪自己過年。
聾老太心裡清楚，賈家不歡迎自己，可易中海在，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現在，只有牢牢抓住易中海，才能安穩養老。
至於傻柱那個臭小子，這個仇她必須得報了。
「對，還是東旭有孝心，老太太我高興，今天咱們好好過年！」
聾老太擠出笑容。
以前她看不上賈東旭，一門心思的就看上了傻柱。
結果被傻柱無情背刺。
沒有辦法，現在能倚靠的只有賈東旭。
聾老太看了賈張氏一眼。
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毒。
賈張氏敢壞事的話，聾老太不介意讓她消失。
「來，我們乾杯，老太太，新年好！」
易中海努力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只要好好培養賈東旭，結果是一樣的，自己的養老有保障就行。
前院，閻埠貴家。
閻埠貴，三大媽抱著一歲的閻解曠，閻解成，閻解放，一家五口坐在飯桌旁。
桌上的菜沒有何家跟賈家的豐盛，但比起平常卻是好多了。
閻埠貴還買了糯米，讓三大媽做了糯米飯，上面嵌著兩顆紅棗，幾粒葡萄乾。
「來來來，吃餃子了。」
閻埠貴拿著筷子，給每個人分了數量相同的餃子。
「解成他媽，你辛苦了，還有個小的，你多吃兩個。」
閻埠貴給老伴兒碗裡又撥了幾個餃子之後，這才美滋滋吃了起來。
相比之下，劉海中家的年夜飯最簡單。
沒那麼多花樣，但也有魚有肉，有酒。
儘管劉光齊卷了錢跟著寡婦跑了，劉海中還是走出來了。
現在他的目標，就是政治上，爭取先當上一大爺。
工作上，在廠里爭取當上小組長，下一步就是車間副主任，主任。
當官，是劉海中的執念，也是他前進的動力。
除夕這一晚，院兒里各家各戶一片祥和，時不時傳出陣陣笑聲。
零點的鐘聲響起，各家各戶都走出了家門，來到胡同里。
點燃鞭炮，驅趕舊年的霉運與疾病，迎接新年的美好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