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噩夢

  第83章 噩夢

  「張所長!」

  「我」

  「哈哈!」張大勇回手重重的拍了拍王德明的肩膀,大笑道:「德明,用不著這麼感動!」

  「這是我這個抗戰老兵,應該做的!」

  「傳幫帶嘛!」

  「主席教導我們:政治是什麼?政治就是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德明,你要積極的向組織靠攏啊你現在還不是「新民主主義青年團」的團員吧?」

  「從現在開始,你要從行動上,思想上繼續提高,爭取早日入團!」

  「伱的老師也非常關心你的個人成長啊」

  王德明傻眼了

  不是,張所長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

  不就是被你發現我是新銳作家麼?

  當然,我肯定是紅旗下的新時代作家!

  可是可是,我其實用不著你挽救啊!

  我還想著繼續享受生活我正準備三妻四妾

  暢想著左擁右抱,齊人之福。

  我還正考慮買一處獨門獨戶的四合院搬家!

  你今天跟我這麼推心置腹的談話,讓我怎麼辦?

  難道讓我一直窩在「情滿」的四合院裡麼

  可我不想啊

  夭壽啦!

  今天晚上的巡邏,王德明都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裡一直胡思亂想著。

  而張大勇則是一直觀察他的狀態,心中充滿,馬上溢出的自豪感!

  看,老子現在的理論水平多高?

  最起碼三層樓那麼高!

  要是現在還擱部隊裡,一個營級的政治指導員,肯定拿捏的妥妥的!

  「德明,你回來啦?」

  「趕緊洗洗睡吧!爐子上的水壺裡,有我特意溫著的熱水。」裡間的閻寶珍聽到房門的動靜,一直沒睡踏實的她,馬上開口詢問。

  「嗯,姐,您以後別特意等著我回來,您現在要早睡晚起。」

  「這樣,我以後出門巡邏前,把房門鎖上吧?」

  「反正家裡買了夜壺,夜裡也不用出門上廁所。」

  王德明一提到夜壺,裡間就傳來閻寶珍的幽幽嘆息,「是啊晚上有夜壺」

  停頓一會兒後,閻寶珍才繼續說話:「還是不要鎖門,會被院裡人議論的。」

  「晚上九點鐘就關院門,外人也進不來。」

  「就是你每次晚上巡邏回來,都得把對面的閻師傅喊起來開門」

  「光憑這一點,你以後對待他,心胸也稍稍開闊些,被占點小便宜又沒什麼;芝麻綠豆的對咱們生活又沒有影響」

  「好的,姐,我知道了!」王德明沉默一會兒,才說出同意的回應。

  刷牙、洗臉、洗腳、洗襪子剛剛聽姐姐勸自己心胸開闊的話,王德明突然就理解。

  為什麼閻埠貴一直站在前院垂花門這當門神,雁過拔毛,還一直沒被打?

  根子是在他半夜給人開門上吧?

  這院裡,無論哪家半夜偷偷出門去黑市,來回不都得閻埠貴給開門?

  偶爾被他占點便宜,其實就是封口費啊

  可是,閻埠貴為什麼明目張胆的要占自家的便宜呢?

  就因為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暫時也想不通,不想了,睡覺!

  夢中,王德明最開始是得意的事業得意,愛情得意,雙豐收!

  開心的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額頭逐漸浸出汗漬

  對面西廂房閻埠貴家裡。

  三大媽楊瑞華也在問閻埠貴同樣的問題:「當家的,自從對面搬家開始,你就厚著臉皮要這要那的」

  「結果一件沒要到不說,還被對面看不起何必呢?」

  「你畢竟是堂堂的小學教師還是咱們院的管事三大爺,身份、地位都擱這擺著呢。」

  「嘿嘿」閻埠貴奸笑幾聲,帶著一絲得意道:「孩兒他媽,這你就不懂了吧?」

  「這叫上房拆屋!這話可是魯迅先生說的:「你說這屋子太暗,說在這裡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天窗了」。」

  「我先跟對面提出他們不可能答應的要求;之後我再讓一步,說一個他們完全能答應的;他們就會看在之前拒絕的面子上,同意我的要求。」

  「你沒看,我現在每天到點就去對面喝茶麼?還都是好茶!」

  「嘿嘿下一步就是上飯桌,我可是看到對門兒吃過幾次肉了!」

  黑暗中閻埠貴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幾下,更加得意道:「萬一對面是個愣頭青呢?我一張嘴,他摸不開面子,就把什麼柜子家具和古董瓷器給我們?」

  「那我們豈不是不是血賺!」

  「當家的!」三大媽緊緊的抱住閻埠貴的一隻胳膊,敬仰道:「真有你的!」

  女人的仰慕就是最好的春藥,閻埠貴幹巴瘦的身體裡,頓時湧出一股熱流,想要翻身上馬。

  「哎呦。」

  「怎麼了?」

  「肚子!我懷著孩子呢!你別急,我算著日子也快了!」

  「嗯」真掃興啊!

  為了轉移注意力,閻埠貴突然想起從傍晚開始合計的事情,用胳膊肘碰了碰三大媽,問道:「欸,天要擦黑的時候,你聽到院裡說話的動靜沒?」

  「好像是有老太太來找對面房那個閻寶珍的?我正做飯,沒怎麼聽清。」

  「你知道那老太太來幹嗎來了?」沒等三大媽發問,閻埠貴就激動的主動說出答案:「嘿,是來取對面的髒衣服,拿走洗的!」

  「啊!」三大媽同樣被震驚的不行,不可置信的問道:「對面平時也不上工,怎麼在家裡連衣服都不洗?」

  「不對!」三大媽又反應過來,反駁道:「當家的,會不會弄錯了?我看過對面洗衣服的。」

  「想什麼呢?我這雙招子能看錯?耳朵能聽差?」閻埠貴不滿的訓斥道:「你仔細想想,對面洗的衣服是不是只有貼身的衣物?」

  「外套一件都沒有吧?」

  「啊!還真是!」「我一直以為對面是跟我們一樣,擔心外套洗的太勤,給洗破了!」

  「你啊小瞧對方了不是?」

  「我可記得真兒真兒的。」

  「第一次看到對方的時候」

  「這身上的穿著的綾羅綢緞,呢料的中山裝,小牛皮的皮鞋,還不是三接頭的!」

  「我當時就知道,這絕對是大戶人家!絕對是遺老遺少!這種人家手腳大,漏的厲害」

  「解放前多少人就靠著給這些遺老遺少捧臭腳,吃的腦滿肥腸?」

  「嘿嘿,我可是一直關注著呢」

  三大媽又有些疑惑的問道:「可是對面現在穿衣服雖然比咱們普通人家好,也有限吧?」

  「沒見識了不是?」

  「就算是現在嘿嘿,人家穿的也不差,卡其布的中山裝一套也得40多,50幾塊,都趕上我一個月工錢了!」

  「孩兒他媽,今天我沒來得及提,我準備下次就跟對方把洗衣服的活攬過來!」

  「一次能掙幾毛錢呢!」

  「啊這麼多!能買幾兩肉呢!」

  「可不是」

  「當家的,你真棒!」

  「哎呦肚子」

  「咳,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