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狼群里的哈士奇

  沈志平目前接觸到的，都是鋼鐵廠、機械廠之類的廠子，而這一類的廠子，需要的工人還是很多。

  只是沒有技術，沒有學歷，那麼，只能從最基礎的學徒工開始。

  一般而言，學徒工三年！

  當然，如果天資聰慧，能迅速掌握某一工種的技術，那麼，這個學徒工三年的時間也不是不可能縮短的。

  只是，沈志平想到了不久將要颳起的大風，大風颳起後，好像這個工級考核什麼的，都停了。

  沒了工級考核，學徒工想要轉正，就難了。

  也不知道閆解成有沒有可能趕上起風前的末班車，若是錯過了，那麼，他就只能慢慢熬資歷了。

  當然，這些話是不能直接說的。

  哪怕是用話點一點，沈志平都沒這個想法。

  交情沒這麼深，所以說話就得注意點兒。

  最重要的是，萬一有什麼消息傳出去，沈志平這稚嫩的肩膀，可扛不住這般的重擔。

  「沈工程師，這軋鋼廠的鉗工，真的能成？」

  在聽沈志平說了三個活兒分別是啥後，閆埠貴直接就盯上了軋鋼廠鉗工這個活兒。

  四合院裡，曾經是有兩個鉗工的。

  易忠海，一度是八級鉗工，一個月工資能達到一百多。再有一個已經過世的賈東旭，三級鉗工，一個月四十多。

  相比其他的工種，鉗工雖然也是要出大力的，但總歸還要輕鬆些。

  閆解成的身板跟賈東旭相差無幾，賈東旭能做的活兒，他們家解成也一樣能做。

  「能成！」

  沈志平笑笑。

  以李副廠長如今在軋鋼廠的地位，安排一個鉗工進去，並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要走通這個關係，必須得出錢。

  至於出多少錢？

  這就得看閆埠貴自己的選擇了。

  錢到位，李副廠長那邊，沒什麼是不能解決的。

  沈志平為啥要做這事兒？

  自然是想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也能隨時掌握起風時的動態。

  除此之外，就是跟李副廠長把關係維持一下。

  只要讓李副廠長認為他沈志平跟他是一路人，那麼，很多事情，就好辦多了。

  別人貪，你不貪，你們就不是一路人。

  你貪我也貪，咱們就是自己人。

  沈志平很清楚這其中的門道。

  「沈工程師，這事兒，我得跟我家解成商量下，明兒個給你答覆成麼？」

  閆埠貴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決斷。

  沈志平也沒多說，老閆家的作風，他還是有些了解的。

  閆埠貴這明顯是想要花兒子的錢把事兒辦了。

  閆解成現在沒錢？

  現在沒錢，工作後就有錢了啊！

  只能說，閆埠貴算計著實是有些厲害，可惜太過了。

  ……

  沈志平從四合院離開，先去老丈人家接了媳婦，這才不緊不慢地迴轉單位。

  而在沈志平開著車回到單位的那一刻，就被保衛科的人通知，說是領導找他，讓他趕緊過去。

  沈志平只能先送了劉晚晴回家，然後第一時間趕去辦公樓那邊。

  「出差？」

  沈志平聽到領導說的事兒，瞬間愣住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出差，他沒什麼意見，但這一次，他是去西北出差。而且，領導也說了，歸期未定。

  「我知道你媳婦兒懷孕了，你心裡放心不下，但這次的事情，很重要，目前來說，只有你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問題！」

  領導把話說到這份上，沈志平不可能拒絕了。

  「你擔心，只要找出問題所在，後續解決了問題，你就能回來！」

  「至於家裡，組織上會給你媳婦安排個阿姨幫忙照顧！」

  「請領導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沈志平果斷表態。

  在表態的同時，沈志平心裡暗暗打定主意，若是時間拖太久，他只能冒險利用外掛的提示給大佬們提一點小建議了。

  一點點的小建議，能讓大佬們少走不少彎路。

  當然，這個建議，必須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還得是旁敲側擊的那種，不能太直接。

  這，很考驗自己的嘴皮子。

  跟領導說完話，沈志平就匆匆趕了回去。

  「你放心吧，等你走了，我就喊媽過來！」

  劉晚晴沒問沈志平去做什麼，什麼時候回來，在知道沈志平要去哪兒後，她就知道，沈志平這一趟過去，真的是歸期未定。

  沈志平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說。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好說的。

  畢竟說再多，都只是空話。

  當天晚上，沈志平就跟隨單位的幾個大佬，在一隊保衛人員的護送下，登上了前往西北的列車。

  火車上，大佬們進行著激烈的討論。

  沈志平則因為自己的不夠博學，跟大佬們格格不入。

  沒辦法，雖然他上輩子上過大學，但後世的大學生，咋說呢，太多了，很多人，如沈志平這樣的，都是混過去的。

  別說某些領域的專業知識，即便是高等數學，也都是奔著及格去的。

  從大學出來後，這些東西，自然是早就忘光了。

  「果然，我就是混進狼群的哈士奇！」

  沈志平在走下火車時，就這一個感覺。

  雖然大佬們都不曾對他有什麼看低的行為，可沈志平依舊是覺得不舒服。

  以後再也不跟這種大佬們一起坐車了，就算是坐車，也不在一個車廂待著，他寧可去硬座車廂跟人吹牛。

  車到終點。

  一行人登上前來接應的軍車，在夜色中駛入了茫茫戈壁。

  ……

  京城，四合院。

  閆埠貴的臉色超級難看。

  他終於說服了自家大兒子，給他找正式工作的錢，家裡先給他墊上，等閆解成上班後，每個月出十塊錢，先把這筆錢還上。

  可閆埠貴很快發現，他聯繫不上沈志平了。

  「爸，你不會是把人得罪了吧？」

  「我跟你講，這次要是我找不到工作，這個責任你得承擔！」

  閆解成在閆埠貴煩悶無比的時候，很沒眼力勁地開始吵吵起來。

  閆埠貴看著這個跟他一樣會算計的大兒子，臉色是相當的難看，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經跟沈志平說好了的，咋忽然就變卦了呢？

  「你給我閉嘴吧！」

  閆埠貴氣急敗壞地瞪向閆解成，「這工作是我幫你找的，我幫你找是情分，不幫你找是本分，咋了，你還想我賠你錢麼？」

  猜到大兒子心裡打什麼算盤的閆埠貴，真的是生氣啊，自己這兒子心裡，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親情了？

  他把他養大，他就是這麼回報自己的？

  楊瑞華看到閆埠貴的臉色不對，也跟著開口，衝著閆解成喝斥道：「老大，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跟你爸把你們兄弟姐妹拉扯大，你不說好好孝敬我們，在這裡跟我們算帳，你像話嗎？」

  楊瑞華自然是堅決站在閆埠貴的這邊。

  在她看來，他們把兒女養大，兒女就該孝順他們。

  他們可以算計兒女，但兒女不該算計他們，這是不孝順。

  只是，閆解成明顯不是這樣想的。

  他雖然沒有大聲反駁，但卻是小聲嘀咕：「這不都是跟你們學的嘛！」

  「你說什麼？」

  「小兔崽子，你說什麼？」

  閆埠貴沒聽清閆解成說了什麼，但他聽到閆解成的的確確開口說話了，而且可以肯定，閆解成說的話肯定不好聽。

  「沒說什麼！」

  閆解成自然明白，現在的他，想要一份正式的工作，離不開家裡的支持，肯定是不可能跟家裡鬧掰的。

  「氣死我了！」

  「你是不是當我耳朵聾了？」

  閆埠貴的確是沒聽到閆解成說的什麼，但這並不妨礙他藉此發泄自己心中的埋怨。

  閆解成看到閆埠貴真的生氣了，只能老老實實地跪下認錯。

  為了能讓閆埠貴息怒，閆解成很沒骨氣地跪在了地上。

  閆埠貴見狀，非但沒有原諒閆解成，反倒是對這個大兒子更不滿了。

  有那麼一刻，閆埠貴甚至想中斷跟沈志平的交易。這個兒子這麼不孝順，將來就算是找到了工作，也未必會把掙到的錢給他們老兩口花。

  既然如此，那又為什麼要畫這麼大一筆錢給大兒子找工作，把這錢留著養老，不好嗎？

  而且，正好現在也沒辦法聯繫上沈志平，這筆交易，大概率是做不成了。

  難道說，這是天意？

  老天爺在給他警示？

  閆埠貴的腦袋裡，忽然間就冒出了這樣的念頭，而且，越想越覺得這事兒靠譜。

  ……

  沈志平自然不知道自己沒有再去找閆埠貴惹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純粹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當時聯絡閆埠貴，跟他說提供三個工作的名額，本來就是投機。

  在沈志平的心裡，這事兒本身只有一點點的重要，是幫他跟李副廠長拉近關係的一個紐帶。

  可等他踏上了出差之路，這事兒自然也就被丟到了腦後。

  一直等沈志平在西北穩定下來，閒著無事兒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答應了閆埠貴，跟閆解成安排一個正式的工作，軋鋼廠的鉗工。

  「唉，這下，要被認定成不守信用的人了！」

  沈志平就感覺很惆悵。

  他都記不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講誠信的，只要答應的事情，那就一定得辦到。

  不曾想，一個臨時的緊急出差，讓他沒有能及時跟閆埠貴聯繫。

  至於現在聯繫閆埠貴？

  不可能的！

  這地方的任何通信，都是被嚴格監控的。

  閆埠貴只是他鄰居，沈志平若是給閆埠貴發電報，那可就樂子大了。

  「希望，不會惹出什麼麻煩吧！」

  沈志平感覺挺對不起閆埠貴的，讓對方平白歡喜了一場。

  這邊的工作開展的還是很順利。

  沈志平只需要利用自己的直覺，對那些大佬們的研究成果進行挑刺，找出什麼地方有問題。

  至於改進之法，到目前為止，都不需要沈志平開口，大佬們只是簡單滴商量了片刻，便完成了修改。

  最神奇的是，修改的法子，跟他外掛中提到的法子，不敢說是百分之九十九，也是八九不離十。

  「果然，這才是真大佬！」

  沈志平佩服得很。

  不過，佩服歸佩服，他是不可能融入這些大佬們中間來的。

  一群高智商的大佬中間，混雜了一個不學無術的運氣派，這事兒，怎麼想怎麼有趣。

  在沈志平抵達西北基地半個月後，新產品閃亮登場。

  沈志平借用系統做了全面的檢測後，最終確定一件事情，這次的產品，成了！

  換言之，沈志平可以離開了。

  當初一起過來的大佬們也有半數的人要留在這裡，剩下一半的人要回去京城。

  在一行人登上火車後，沈志平沒有跟領導表示要自己去坐硬座車廂，而是早早地上床，開啟睡眠模式。

  大佬們雖然搞不懂沈志平為什麼說睡就睡，但看著沈志平睡得香甜的樣子，一群大佬非常好心地沒有繼續討論，而是全都在床上休息了起來。

  不多會兒的時間，車廂里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沈志平在呼嚕聲中醒來，還以為自己又穿越了呢！

  大佬們是真的困！

  在西北的時候，因為專注於解決問題，所有人都是精神高度緊繃。

  如今事情解決，沒了壓力，眾人自然睡得香甜。

  可沈志平這會兒卻是完全睡不著了。

  ……

  等車子迴轉京城，時間已經是二十多天。

  沈志平隨著大佬們迴轉單位後，跟大佬們簡單打了個招呼，便一溜煙兒地跑了。

  他這一走二十多天，也不知道劉晚晴咋樣。

  雖然領導說了會找阿姨幫忙照顧，劉晚晴也說會把丈母娘喊來，可他心裡依舊是牽掛著的。

  這人吧，出門在外，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同樣的，留在家的人，也是報喜不報憂。

  沈志平突然回家，氣喘吁吁的樣子落在劉晚晴的眼裡，雖然沈志平一身風塵僕僕，人看著也有些邋遢，但在劉晚晴的眼裡，這人渾身都在冒光。

  情人眼裡出西施，真不是吹的。

  沈志平瞧見自家媳婦面色紅潤，精神不錯，瞬間鬆了口氣。

  然後，沈志平才瞧見丈母娘在旁邊，連忙行禮喊人。

  這一切落在丈母娘的眼裡，也是很為自家閨女高興，這女婿還真不錯，眼裡都是自家閨女，很好！

  確定劉晚晴一切都好，沈志平這才想起自己該好好整理下自己。

  這一趟出差，因為用水緊張的緣故，他就沒洗過澡，頂多是隔幾天洗把臉。如今回來了，肯定得好好拾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