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鬼手二出(上)

  第96章 鬼手二出(上)

  眾人進屋就是客,話題自然不能撇開李家太遠,說來說去,就說到了李勝利的正骨手法上。

  說這個,除了李老爹,屋裡還有一個親歷者,就是被肖虎踹掉大胯的傻柱。

  雖說經歷不怎麼愉快,過程也有些痛苦,但對於李勝利的正骨手法,傻柱還是讚不絕口的。

  而且在屋裡走了起來,讓眾人看看效果,正骨之後,跟以前一樣,一點也沒給他造成後患。

  雖說是酒局,但眾人也很克制,少的三杯、多的五杯,也就各自放下了手中酒杯。

  別看燒酒有一壇,但現在誰家也不富裕,拿出酒罈,不是讓你喝光的,而是在表示主人家的客氣,不吝嗇酒食。

  客人直接把酒喝光,或是喝的爛醉,一來是對主人家的不尊重,二來也會拉低自己的人品。

  這樣的工友,以後再攢酒局,多半人是不敢叫的,畢竟兜里就那麼幾個逼子兒,帶上個沒底兒的酒簍子,那是自找不痛快。

  廠里的工人,像傻柱這樣的可不多,工人是香餑餑,單身的少有。

  成了家就得養家餬口,兩夫妻都有工作還好,跟李老爹這樣,孩子再多一些,喝酒攢局也是奢望,兜里沒錢!

  見眾人談的差不多了,李勝利這邊清了清嗓,開口問道:

  「叔叔大爺們,你們誰先來?」

  話到正題,就不是酒局上的胡吹亂侃了,李勝利歲數在這,即便是正骨,也不是能令人安心的老中醫。

  讓一個十七歲的小孩下手,別說是屋裡坐的這些了,當日李家老娘韓金花一樣不相信李勝利這個好大兒。

  「老紀,咱倆搭夥的時間長,勝利的手法不錯,你先來。」

  見兒子開口有些冷場,李老爹只能拉起自己在廠里的搭檔老紀,來給眾人現身說法了。

  看著給李老爹推著,才戰戰兢兢趴在羅漢床上的紀大爺,李勝利也起了玩心。

  蘸了點自己碗裡沒怎么喝的燒酒,伸進老紀的棉襖就給他來了一下狠的。

  「哎呦喂……」

  「我艹,這下別給老紀整斷了……」

  「傻柱,這特麼就叫好手法啊?嚇死爹了……」

  見羅漢床上的老紀,被李勝利一下就按成了兩頭翹,跟砧板上的活魚蹦躂的時候沒兩樣。

  李老爹的幾個工友嚇的差點奪門而逃,剛剛祭了自己的老易,也是老腰一軟,差點從官帽椅上禿嚕下來。

  給自己來上這麼一下,老命不丟也得沒一半,易忠海有點後悔剛剛夸李勝利了,這孫子敢下死手啊!

  「我說小李,伱就是這麼好的?」

  二大爺劉海中,也被嚇了一跳,他身材胖大,身為鍛工,腰也不怎麼好,剛剛還想著蹭一下呢。

  現在看來,為了好好享受七級工的待遇,還是要遠離李勝利這個孩崽子的。

  「不狠不出粉麼……」

  被自家大兒子差點塌了架的李老爹,也不能說自己的待遇不同,只能咬著牙根說了狠話。

  「這也太狠了,我看老紀差點被擠出屎,這手腳翹的,就差圈個圓了。」

  想著自己的遭遇,還有剛剛的詰問,傻柱對於自己當天的正骨過程,也有了清晰的印象。

  李勝利這孫子,頭一次也是失手了,差點沒疼死他。

  「哎呦喂?

  好了嘿!

  老李,你兒子這手藝真是不錯誒。

  勝利是吧?

  下次給動手之前提個醒,別猛不丁的來這一下,真跟傻柱說的差不多,你剛剛那一下,差點給你紀大爺擠出屎來。」

  剛剛差點被李勝利一下按回去的老紀,經過李勝利的推拿,自己的抻筋拔骨之後,跟喝了仙釀一樣,渾身通透。

  這感覺,比泡了澡之後,來個全套可舒服多了。

  李勝利起了玩心,也不是隨便玩、胡亂玩,其實李老爹也該來這麼一下的,只是老娘韓金花在側,他怕挨揍沒敢用這樣的手法。

  人上了歲數之後,筋骨肌肉都會有一定的收縮,突然抻一下,之後的感覺就美妙了。

  當然這也要分人的,年老體衰的可不能這麼玩,一下下去,命都得丟半條。

  老紀是麻溜的從羅漢床上起來了,可李老爹的工友們,著實被李勝利剛剛那一下給嚇著了。

  幾個人你瞅我一眼,我瞅你一眼,然後一起把目光送到了端坐不動的易忠海身上。

  老紀剛剛的妖嬈姿勢,幾人自忖做不到,老易不是替李家小子吹過嗎,讓他先試一下,准沒錯。

  「易師傅,這裡數您歲數最大,工齡也最長,我們禮讓一下,您先來。」

  被自己的話架起來的老易,在院裡也不好擺出八級工的姿態壓人,想了想之後,只能慢慢悠悠的站起身。

  「勝利,一大爺歲數大了,可經不起折騰,你輕著點?」

  壓工友不如壓李勝利,點出自己在院裡的地位,點出自己的歲數。

  李家的老大是個有心機的,也就不會對自己下狠手了。

  不管李勝利的手法是真好還是假好,易忠海都不想跟老紀一樣,弄出前後畫圈的姿勢,輕佻不穩重是一點,恐怕老紀那聲嘶吼,也是真的疼。

  「放心吧,一大爺。

  你跟紀大爺不一樣,紀大爺有點腰椎移位,不使力不好復位。

  您這邊只是腰肌勞損,我給您捋一下之後,您再買幾瓶藥酒擦一擦,就沒大礙了。」

  李勝利不說這話還好,說了之後,屋裡的氣氛就有些凝重了。

  剛剛老紀那一下,李勝利上去就是狠活兒,驚的眾人都忘了檢查這道環節。

  現在李勝利張口就說出老易的情況,這就有些令人咋舌了。

  「勝利,你看看就知道傷勢?」

  剛剛接受過治療的老紀,站出來要現身說法,李勝利也就滿足了他的好奇。

  「紀大爺,您走路的時候後仰,坐下之後靠背,這就是腰椎錯位的症狀。

  一大爺直腰嘎背,也不是他要端著,是不敢松,鬆了就腰背酸痛,這是腰肌勞損的症狀。

  來吧,一大爺,您這個快,我捋兩下就行了。」

  這話無疑給了眾人信心,但李勝利這邊依舊沒安好心,李老爹這邊刷的是存在感。

  舒適安逸,這幫老貨就別想了,自己出手的手法越是奇特,李老爹能刷到的存在感也就越多。

  伸手蘸了一下燒酒,李勝利捏住老易後腰的肌肉條,從下往上,卯足了勁,往上捋著。

  「喲……喲喲……哈……」

  如此兩次,易忠海強忍著火辣辣的感覺,只是哼了幾聲,沒有太丟份兒。

  「一大爺,回去以後讓一大媽就這麼每天給您捋一下,輕重都成,最好還是跟我這樣。

  您再去同仁堂買上兩份藥酒,國公酒內服,跌打酒外敷,一兩個月就差不多利索了。」

  不等老易開口,李勝利就給他下了醫囑,老易跟老紀不同,掙的多花銷少,用藥好的快一些。

  至於老紀,穿的工作服,至少得七八歲了,該毛不該毛的地方都毛了,家裡條件肯定一般般。

  只要不疼,將就將就,也就那樣了。

  配上湯藥、藥酒,只怕他家裡也會跟李家一樣,因病致貧。

  骨傷想要痊癒,也不是三天五日能好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是經驗之談。

  但半治標半治本,也能湊合,不用藥,李勝利也能達到這種效果,只是容易復發而已。

  中醫的望聞問切,看的也不全是病,人情世故一樣在裡面擱著呢!

  李勝利下完了醫囑,老紀這邊果然提出了問題。

  「勝利,易師傅傷了肉要用藥,我這錯位的不用啊?」

  老紀的問題,是為了痊癒,沒耍什麼心眼,李勝利這邊的回答,就要拿捏一下了,不然就會讓人尷尬。

  老紀家的條件如何,就穿在了他的身上,不管是好的傷藥,還是藥酒,都價格不菲。

  復發了,自己給他推拿一下就扛勁兒,等不乾重活了,腰自然也就好了。

  「紀大爺,您這是錯位,不一定能一把接准嘍。

  推一下先試試,好了就好了,不好還得再推一把。

  這個用藥也成,不用藥也成,用了藥長的快,再推的時候可就疼了,紀大爺,您要開藥?」

  李勝利的話忽悠老紀是沒問題的,但李老爹這邊可是中藥、藥酒全用了。

  還按照大兒子的說法,最近沒少吃南瓜皮,大兒子家裡、家外兩套活,李老爹雖說不理解,但也沒有當場點破。

  「勝利,那紀大爺就先試試。

  你剛才那一下夠狠,吃了藥我怕讓你給我一把推走……」

  老紀的自嘲讓屋裡的氣氛一下就好了,第三個上場的是個車軸漢子,姓劉,比李老爹小不少,跟傻柱差不多的歲數。

  這位趴下之後,李勝利沒有直接推拿,而是在他腰上仔細摸了一遍。

  「劉叔,手伸出來我試試脈。」

  翻過老劉的右手腕子,李勝利試了試脈象,低頭看了看老劉臉色,問道:

  「劉叔,您這病要我細說嗎?」

  「該說就說,都是一起賣命的弟兄,有啥不能說的?」

  趴著的老劉很爽脆,但李勝利還是斟酌了一下,輕聲說道:

  「劉叔,您這病因在我嬸子身上,悠著點,多吃點好的,喝點枸杞、蓯蓉水,弄點同仁堂的史國公酒也成。

  叔兒,地撂下幾天荒不了,這牛要是累劈叉了,地可就真要撂荒了。」

  老劉的脈象,看不看也就那樣了,車軸漢子都被累的眼圈發青,這是家裡的地太肥,耕地的牛有點脫力了。

  李勝利的診斷說完,屋裡又響起了隱晦的笑聲,羅漢床上的老劉跟四合院關係密切。

  七級鍛工,二大爺劉海中,正是他的師父,笑聲落下,二大爺的數落聲就來了。

  「我說你好幾個月都提不起精神呢!

  有點勁兒都使家去了,你也老大不小的,閨女也有了兩個,咋就那麼樂意要兒子呢?」

  二大爺劉海中站了出來,老劉的身價就暴跌了,先是跟李勝利論了兄弟,這才瞪眼看向了師父劉海中。

  「師父,您仨兒子,我倆閨女,不要兒子我就絕戶了……」

  劉大哥這話一說,可就惹人煩了,一大爺易忠海的臉色一沉,因為是李家的屋子,強忍著沒開口說話。

  一大爺的死忠傻柱,還在一臉羨慕的咂摸著劉大哥的病因,自然也就忘了給老易出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