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迎難而上(中)

  第848章 迎難而上(中)

  「媽,您最近沒聽說不讓私人買車這事兒?」

  接觸時間長了,李勝利這邊也摸索出了,對付丈母娘的付大姐的辦法。

  說什麼大事,人家根本就不在乎的。

  但說及與生活相關的一些事,自家這位丈母娘還是耳聰目明的。

  「我這不是想杜鵑了嗎?

  媽,這邊就是隨便說說,你們倆也不能當真。

  你們這些男人啊!

  心裡裝的事情太多,真是不如現在的平安他們。

  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就哭,受了欺負就打回去。

  你也別在這惹眼了。

  平安他們眼見著就長大了,因為爸爸老是不露面這事,他們兄弟可是沒少在院裡打別家孩子。

  伱說也是,男人的事,就該男人來解決,關孩子什麼事兒啊?

  也虧得你早有準備,讓這五個小猴子早早的學了拳法武藝,不然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負呢!

  孩子的事,你就別管了。

  有平安這個哥哥帶著,他們從來都沒吃過虧。

  你爸說這事不能跟你說,但作為孩子的爸爸,你也要清楚的。

  你們做的事,許多人已經看不過眼了。

  不管因為什麼,媽是支持你住在村裡的,別輕易的回城裡,更不能再打打殺殺的了,不好……」

  說付大姐沒有覺悟,那也是不盡然的。

  宦途上的許多事,如面前的丈母娘所說,也不盡都是宦途上的勾當。

  聽到平安五個遭遇的磨難,李勝利這邊也不是太在意。

  沒吃虧就好,至於吃了虧,有些人也是太小看生在山村的孩子了。

  說山上村楊玉蓮家是幼兒園,那可不是瞎話,除了山上村的孩子,窪里、馬店集一些人家的孩子也要經常去山上住一段的。

  一來,是讓孩子們玩鬧一下;二來,也可以讓山上的名老中醫們,試試眼緣,有合適的,就是從小的學徒了。

  至於第三點,如今包括太平莊在內的四個村子,可都是李勝利的基本盤。

  有些關係也是需要自小就處下的,這點也不用待在馬店集的胖老太太李許氏點撥。

  大院這邊的孩子,真打的平安五個哭爹喊媽,那下山的野猴子,就不是平安他們五個了。

  至於以大欺小,平安五兄弟,一月回一趟山上村,也有杜老爹的想法在。

  大孩子打了平安五兄弟,那就是城裡孩子跟野孩子之間的事兒了。

  別的李勝利也不敢保證,但有一點他可以保證,以後大院裡的大孩子有一個算一個,每天上學的時候,都得過四道崗的。

  錯非有人能把學校開到大院裡來,不然這四道崗,就會變成他們一生的陰影。

  李勝利不跟孩子親近,不代表他不在乎孩子。

  有人真要將宦途手段用到十幾歲的孩子身上,付大姐所說的不能在城裡打打殺殺,那就得看對面的態度了。

  好不好的李勝利才不會管,無非都是博弈的手段,你毀我也毀,而他這邊也是一貫的看規矩辦事。

  雙方都遵守規矩,那他也一樣,壞了規矩,那就什麼規矩也不要講了。

  「媽我知道的,但已經工作的人,就不要摻和孩子們的事兒了。

  這對他們也不太好……」

  聽著自家女婿的話,付大姐這邊訝異的盯著李勝利看了一會兒,說道:

  「我去說說吧。

  就這一次了,你不好做的太過!」

  對此,李勝利就沒了回應。

  風雨之中,他的義診也不是白診的,許多事王瑜不知道,甚至杜老爹也不會知道。

  但李勝利會知道,謝飛在辦公室那邊,也不止是個坐辦公桌的廢物。

  正在學校上學的杜鵬,也一樣不是個一心只讀書的學生。

  孩子們的事,只能算是孩子們之間的打打鬧鬧。

  工作了,就屬於大人了,大人參與小孩的事兒,就是不守規矩了。

  雖說,丈母娘提及了,也勸了,但李勝利這邊的動作,也早就做了。

  市場有好也有壞,批條這茬,對有些人而言是賺錢的買賣,對有些人而言就是要命的買賣了。

  一路走來,李勝利玩的就是江湖手段,行的是偏門左道,不規矩的手段,他差不多已經能做到防不勝防、擋無可擋了。

  「你這人,下不為例……

  進屋喝茶去吧,跟你說話,平白生一肚子氣。」

  見女婿跟家裡老杜一樣,是個不聽勸的。

  付大姐這邊也沒辦法,都說做人要端正,才能身正不怕影子歪。

  對家裡老杜,對女婿李勝利,對兒子、女兒,付大姐這邊都是無可奈何的。

  在杜家客廳,喝了杯茶,續了兩道水,滿臉陰沉之色的杜老爹,才坐在了李勝利的對面。

  「家事歸家事,公事歸公事。

  有些人不分主次,你也要不分主次嗎?

  陷害不准!

  推動不行!

  這兩點你做不到,就不要到家裡來了。

  你那些手段,就不該用在爭鬥之中。

  人家用了,你要忍著。

  你絕對不能反手就把人家孩子送到靶場上去!

  如果平安他們將來面對這樣的局面怎麼辦?

  有些規矩,別人可以破壞,但我不准你去破壞!

  那些人跟你就不在同一層次之上。

  你做的順手了,以後是不是遇事都要用江湖手段啊?」

  杜老爹年余不見自家賢婿,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如今國外的杜鵑、鈕璧堅,真的已經是尾大不掉了。

  西南之事剛剛收尾,那邊就從海邊湧入了大量杜嬌陽所屬的人員。

  西南一戰打的本就過分,如今東南亞一帶的人員,又洶洶的湧入其中,這邊就真的不好再插手了。

  杜嬌陽跟鈕璧堅在東南亞的人員,就不在這邊的管理之中了。

  後續,杜嬌陽的直屬人員過去之後,杜老爹這邊才得到了西南的一些消息。

  許多事,提都不能提,只能用觸目驚心來說了。

  而且,在杜嬌陽的資本勢力逼迫之下,西南的勢力,還在被動的向爪哇西逃。

  雙方人馬已經對上線了,爪哇一方潰不成軍,驅虎吞狼之勢已成,杜嬌陽才派嫡系人馬去了西南。

  這也由不得杜老爹不多想,只怕爪哇就是下一個西南。

  因為西南一戰,引動東南亞的變局,杜老爹等人也有考量。

  但各種變局都可以存在,唯有屠滅這種變局不能存在。

  但是,只因為一時的疏忽,或者是說杜嬌陽跟鈕璧堅的有意隱瞞,許多事,已經變的不可收拾了。

  現在的結果就是,話不能多說,事更是一點也不敢做,只能任由杜嬌陽跟鈕璧堅在東南亞一帶驅虎吞狼了。

  這才是杜老爹對自家賢婿最大的不滿,資本之力,不該是這麼展現的。

  至於借孩子的事,提醒自家賢婿,杜老爹這邊也是無奈之舉。

  「爸,這事兒我說了不算,法條說了算。

  有些結果,就是求諸於外必然會帶來的。

  將來如果西南那邊,一條管道通到國內,油料就不虞短缺了。

  草原外面也已經著手布局了,鐵路的籌劃,要從東北到西北的。

  錢,驕陽那邊不缺,缺的只是契機而已。」

  看著尾大不掉之勢已成的自家賢婿,杜老爹這邊也是一陣陣的頹喪。

  國外的女兒杜鵑,現在已經鉗制不住了。

  別說杜鵑了,就是跑去大洋彼岸的鈕璧堅,也是不得不合作的狀態。

  許多事,杜老爹也推演過,但從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資本之勢,出了國門之外,還真是無可匹敵的。

  因為他就像水落進沙地一樣,是無孔不入的。

  如今的杜老爹,是一邊頂著內部壓力,一邊著眼於外的。

  限制手段,商量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拿出一個合適的方案來。

  面前的壓力,對杜老爹而言不是什麼壓力,來自女兒杜鵑的壓力,反而大到了離譜的程度。

  別的不說,前幾天杜老爹還跟二機部的人,去津門港那邊接手了一台,因為火災被燒毀的,外殼滿是焦炭,但內里嶄新的大型計算機。

  這類重器,別說是火災報廢了,按說就是炸了,也得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拼湊好,看看是否有缺失的關鍵部件。

  但杜嬌陽跟鈕璧堅那邊,就是敢套個爛殼子,就把這種重器,作為廢品進到國內。

  輸入,已經讓人看的心驚肉跳了,反向輸出呢?

  這樣的結果,也是杜老爹等人不敢去想像的。

  開海兒,就意味著這樣的漏洞。

  杜老爹他們也注意到了,市場上的許多商品,都是從海上走私進來的。

  沒有杜嬌陽跟鈕璧堅的騷操作,這事兒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無非市場上的商品緊缺,走私也是個路子的。

  但現在看來,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

  之前,賢婿提議,讓西南那邊的人馬,化身海防營,還要變相接手海上的業務。

  在杜老爹看來,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但經過討論之後,也真是切實可行的辦法。

  許多事,看苗頭,是看不到結果的。

  結果,杜嬌陽的資本,當做課堂的實例,給你擺在了面前。

  或是這是十幾年,或是幾十年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但結果擺在了面前,防微杜漸,就是必須要做的事了。

  「現在不是提這些的時候。

  北邊也真的突入帝國墳場了。

  丁勇的特務營,真的有必要介入其中?

  許多事,你不能再雲山霧罩的說不清了。

  這事,涉及到我們的態度。

  再跟西南一樣,造成無可彌補的後果,那我們就真是罪人了……」

  許多事,李勝利這邊開口必中,也是令杜老爹頭疼的。

  分析的結果多種多樣,有的甚至於幾十上百種。

  但正常人都不會認定一個目標,就直接發力。

  但自家的賢婿李勝利,就是這麼一個貨色。

  認定的事,就敢去操作,也不知是因為他知道的太少,還是因為他知道的太多,逢押必中的結果,也真的令人撓頭。

  事後諸葛亮,誰也不怕,這無非就是談資而已,起不到什麼作用。

  但事前的諸葛亮,就很可怕了,你的步驟,你的將來跟結果,都被人家預測到了。

  知道了結果,在過程之中,輕輕的一推,那就是意想不到了。

  「爸,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您比我清楚的多。

  誰是朋友,誰又是敵人,從根子上說,也是清晰而明了的。

  暫時的朋友,永遠的利益,放在哪裡,都可以作為道理來說的。

  所以只要我們清晰的知道,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就可以按照我們自己的利益來行動了。

  北邊的強硬,您也不是沒看到。

  他們越強,對我們的威脅越大,這是地緣上決定的,而不是由我們來決定的。

  自打從清末開始,這種地緣上的利益區分,可能就已經為我們做了抉擇。

  做不得朋友,只能來做敵人了。

  既然是敵人,就不可能讓他安然度日。

  讓敵人瞻前顧後、顧此失彼,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今他們選擇飛芻挽糧,那我們自然不用太過客氣。

  如今不是大戰的時候了,每一件裝備的損失,每一個士兵的損失,都是有其價格的。

  他們每多損失一件裝備,每多損失一個人,對我們而言,就是隱性的收益。

  如今東北那邊的通道,現在還不太好通過。

  北邊不分心,我們很難打開東北的通道。

  只一條通道,還是有些不穩妥的,雙管齊下,成功的概率更高一些。

  爸,現在一兩萬美刀,就能在東歐買上一套,沒有一絲破綻的身份了。

  您說都這樣了,離著塌樓還遠嗎?」

  聽著賢婿的長遠大計,杜老爹勾了勾嘴角想要苦笑一下,但終是沒能笑的出來,心裡只剩了濃濃的悲哀。

  有些頹喪的往北邊看了一眼,許多事,也真是如賢婿說的這樣。

  風雨之中,許多當年的技術,就那麼被束之高閣,別說幾個人了,一個人就能來個卷包會的。

  而且這事,不管是在風雨之中,還是在現在,都在不斷發生著。

  也是前段時間,有個人因不滿自己的待遇,就用一個手提包,就卷了廠子的技術資料跑東北去了。

  結果滿心歡喜的去了,卻被人遣返了回了,拿著人家二十年前的技術到本家去邀功請賞。

  荒謬的過程,可笑的結果,但杜老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杜鵑做的已經夠多了,是不是該讓她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