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親戚（上）

  「我特麼不要這逼玩意兒，我找老王打秋風去了，你們自己玩吧。

  以後直接來就成，老王是我爸鐵桿，在這一畝三分地，他就是馬王爺。

  艹，我特麼也是瞎，怎麼碰上你們這幫往自個兒褲襠里揣手榴彈的貨……」

  看著王前進氣哼哼的走了，李勝利拿起自己的大前門又點了一支。

  王前進這廝的比喻很恰當，利用風雨，或是想要規避風雨，可不就是褲襠里夾了手榴彈嗎？

  稍有錯失，指定完蛋。

  對於風雨，李勝利也起不了決定作用，他能在小範圍之內騰挪一下，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如今他更應該關心的還是正骨八法的後續，有了第一次題詞，中醫算是勉強過關，但這些還不夠。

  必須一下又一下，引起足夠的重視，讓中醫成為赤腳醫生的教材才行。

  自己的正骨八法出了，想必針灸的法子，也有人會出，這個就不需要李勝利去操心了。

  針灸，本就是赤腳醫生的一大利器，之前做的就很不錯，李勝利不過是將時間提前了幾年而已。

  針灸的理論都在，大醫家都在，早幾年晚幾年，沒什麼區別的。

  這個勢借好，那幾乎九成的赤腳醫生，都將是中醫的擁躉，受益的百姓，也不會在乎他們用的是中藥還是西藥。

  把脈、針灸、中醫藥，必將稱為農村對醫生的固有印象，有了這個印象，就等於有了最廣大的市場。

  只要接下來的中醫不拉胯，分庭抗禮不難，如果自己這邊，有了納西醫手術為中醫技法的理論，事情就妥當了大半。

  至於西藥，基礎抗炎藥幾乎十幾二十年不用創新，特別的，無非是抗癌藥、靶向藥之類。

  中醫就沒癌症一說，靶向藥？精確了藥性跟劑量的中藥，不說都是靶向藥，也差不多的。

  中醫一路沒什麼門檻，到時候再引入X光機、B超、磁共振之類，李勝利也不知道西醫那邊，該用什麼來分庭抗禮。

  至於其他的醫療器械，合適的時候，自己提一提，或許還能到國際市場搶專利呢？

  一支煙抽完，李勝利撣了撣身上的菸灰，起身就去繼續練車了。

  開貨車，他也沒什麼經驗，要達到肖長弓說的閉著眼開，還是得勤學苦練。

  中午，在食堂交錢吃飯，老王那邊一看這場景，就給豎了大拇指。

  細節到位，他這邊就沒什麼問題了，至於練車，無非是試車，車廠的人也在，開壞了就是車有毛病，他還巴不得李勝利幾個，能把車場上的車都開壞呢。

  一路練車到了大半下午，在車廠人員，不怎麼善良的眼神里，坐上馬車回家，除了李勝利精神有些萎靡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的興奮。

  開車或是大車司機，在如今也是個很有門檻的職業，摸摸車對許多人而言都是全新的體驗，這也就是試車。

  如果是車隊或是部隊的車，讓肖虎他們這麼造一天，只怕駕駛員殺人的心都會有。

  「勝利，明天還來不來了？」

  孫五洋是大輩，就被肖虎幾個推了出來，顯然幾人是意猶未盡的。

  「當然要來了！

  免費的學車機會，為什麼不來？

  肖虎，你爹可是說了，會開不算會，會閉著眼開，才算是會開車。

  夾道倉庫伱去過吧？

  能開進去，還能倒出來，算你們合格，學不到那種程度，那就一直在這學。」

  給了幾人標準，李勝利明天是不打算來了，貨車的方向盤太重，他算是幾個人里體力最弱的，玩了一天的方向盤，兩個膀子都酸了。

  一天時間，他也算是會開車了，明天他可不想玩方向盤了。

  回到家裡，滿滿的一屋人，老娘韓金花等的多少有些心焦。

  親戚偶爾來走一走，院裡人不會注意什麼，一旦住下了，包打聽也就來了。

  用不著等到明天傍黑，家裡來人的信息，全院都會掌握的。

  「勝利，這是你大爺，這是你大舅，這是你哥李子亭，你大姐韓秀琦、二姐韓秀雲。

  他們都吃過飯了，金虎，你帶著他們去住的地方。」

  當著家裡的實在親戚，韓金花也沒稱呼孫五洋，還是喊著韓金虎。

  這些，沒有兒子的吩咐，她也怕弄岔劈了。

  「成，媽，剩的飯有沒有，我們路上墊點。」

  從老娘那裡拿了兩合面饅頭，在孫五洋的帶領下，眾人就到了他找的臨時住所，婁家給提供的一處小院。

  小院不大但挺講究，地上青磚鋪的，還有鵝卵石的拼花，正房之外，東西廂、前倒座、影壁牆都有。

  應該是早前傳下來的院子，小舅孫五洋領人進了正屋，李勝利則是轉了一下東西廂。

  兩邊的廂房，都不是放雜物的地方，而是擺了桌椅木床，雖說沒有鋪蓋，但也算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

  小院的前倒座，也就是南倒座，被改成了廚房跟餐廳，想必以前住在這裡的，也是一個大家口。

  看完了房子的情況，知道大爺跟大舅兩家可以住下了，李勝利找來小舅孫五洋。

  安排妥當了鋪蓋、吃的、喝的，就讓他回了四合院，人身上有了秘密，就跟撒了謊一樣，想要遮掩，就得一環套一環，現在這麻煩，還只是開始而已。

  打發走了小舅孫五洋，李勝利這才進屋坐下，掃量了一下大爺跟大舅。

  兩人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都是精瘦外加滿臉的褶子，跟窪里、馬店集的社員差不多的樣子。

  當然細分眉眼還是有區別的，大爺家的二哥李子亭，也是差不多的樣子，乾瘦，一看身上就沒什麼肉。

  顯然是通縣老家的日子過的並不如意，反觀兩個姐姐，就有所不同了。

  雖說人也不白淨，但跟趙彩霞差不多很肉乎，骨架也跟老娘差不多，屬於標準的北方姑娘。

  大姐韓秀琦可能是多長了一年，很符合王前進的審美，二姐那邊倒是秀氣了不少。

  「大爺，大舅，來了就多住幾天，我明天找大夫問問，看看什麼時候能瞧病。

  你們安心住著就好，不要怕花錢，家裡現在比以前強了不少，夠吃夠喝。」

  李勝利對大爺、大舅不熟悉，同樣的，親戚們之間缺乏走動，一屋的人，對他也不怎麼熟悉。

  農村人乍一進城，很容易被城裡的環境壓住，李家大爺跟大舅也是差不多的樣子。

  李勝利的話雖說親切，可兩人只是不住的點頭，並不說話。

  好在孫五洋是個有眼色的，不大的功夫，就把老娘韓金花給拉來了。

  見老娘出現在了小院裡，李勝利沒等她進屋，就迎了上去。

  「媽，先等一下，我看大姐人長得不錯，給她介紹個對象成不成。

  家裡跟杜驕陽一樣，也是當官的，去了之後，肯定會受氣，但以後也肯定能過好日子。」

  拉縴的營生，李勝利最近也是做熟了，在老娘不善的眼神里，大致說了一下王前進的條件。

  現在這婚姻也就這樣了，有個下茬，大致差不多就成。

  至於李勝利說的受氣，那也是肯定的，弄不好以後還會更難，但再難也比到時候夫妻倆一塊下崗輕省。

  即便跟王前進不能走到最後，憑著他李勝利，王前進也不會薄待了大姐。

  這樣的機會也就最近十年了，只要有了子嗣，那啥都好說了。

  「不是說不成，但你大姐是個潑辣的，是村裡的民兵隊長。

  就是因為太厲害，還打過村裡的男人，所以成了老姑娘，你二姐也是受了她的拖累。

  之前還有個人家看好了你二姐，可你大舅這邊，非要等著你大姐嫁出去才成，這不就給耽誤了。

  待會兒我問問，你在家裡等信兒吧……」

  兩個侄女的婚事，也是韓金花心裡的惆悵，大的二十多了，小的二十整，一個脾氣還不好，還得從大到小挨著來。

  要不是有好大兒介紹的工作，這倆姑娘弄不好就砸手裡了。

  有了正式的工作，雖說好找婆家了，但老大韓秀琦的性子又太烈，不是一般人家能招惹的媳婦。

  想到兒子說的受氣一節，或許大官家的男人，才能壓住自家侄女吧？

  「成吧，媽，這茬口不錯，錯過就可惜了，您一定要給大舅說好了。

  我看大爺跟大舅都瘦的厲害，家裡的熏雞熏兔，別藏著了，無非這是獨院，讓他們一天三頓吃肉，好好補補。」

  給老娘交待完了，李勝利直接就出了小院，接下來是私房話，自己就不方便在一旁聽著了。

  大姐倒是跟老娘的脾氣如出一轍，王前進那樣的渾人，就該有個兇悍娘們管著，或許兩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對於亂點鴛鴦，李勝利心裡也沒什麼覺悟，有好處先盡著自家，天經地義的事。

  至於兩人過的好不好，那是他們之間的事，誰不是在湊合，他跟杜驕陽也不算是正經夫妻，還不一樣得各自忍著。

  一路回了四合院，半路上還跟李老爹碰了頭，剛剛下班的李老爹也著急去看大哥，手裡一樣拿著半拉兩合面饅頭，邊走邊吃。

  讓孫五洋將老爹送過去之後趕緊回來，李勝利這邊還得安排一下。

  到了門口，他也沒回家，而是去傳呼電話那邊，給董師打了電話。

  董師的級別還是有的，家裡配了電話，這玩意兒也是招災惹禍的物件，不做規避，董師也少不了掛板子做清潔工的。

  跟董師定好明天下午去陸軍總院張英嫂子的病房診脈，李勝利這才晃著酸疼的胳膊，回到了家裡。

  城裡果然不是好地方，回城滿身的是非，不如在窪里清閒，但這也是自找的。

  李勝利這邊剛在家裡坐下，小舅孫五洋就帶著一頭的熱汗跑了回來。

  「勝利，給兩姑娘找工作，又花了不少錢吧？

  改名的事兒，怎麼跟你大舅說啊？

  我怕他抽我……」

  對於大外甥發達了，能照顧通縣老家的親人，孫五洋這邊也是贊成的。

  只是改了名的孫五洋，有些害怕面對自家的大哥，改名換姓，那是對祖宗的大不敬。

  碰上了老派的大哥，弄不好又要雞飛狗跳。

  「這簡單，挨槍子還是改名，讓大舅自己選。

  她那邊你得處理好了，咱們家的親戚，不能讓她見著，問，就說是你同學的親屬來了。」

  瞅了一眼弟弟李建設所在的北屋，李勝利壓低聲音跟小舅孫五洋交待了一下。

  「這我明白，就沒給她說是誰來了。

  她家的房子不少，那處不是我們住的。」

  聽完小舅的城府，李勝利點了點頭，沒房子還真成了問題。

  現在這時候，片區來了新人，很難藏的下，居委會下轄的小腳偵緝隊太過厲害，三五天的功夫，生人只怕就無所遁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