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一顆毫不起眼的螺絲
楊易對於王牡丹的前途並不關心,更不可能娶王牡丹。
只是王牡丹如果被開除,只能回到森鐵那邊。
王牡丹可謂是一朵嬌媚的牡丹花,楊易自然不捨得丟手。
王牡丹氣呼呼的說道:「是李愛國,他算是我們學習班的隊長,今天周明毅通知我.」
王牡丹將周明毅的話複述了一遍,咬著牙說道:「那個李愛國就是個土匪,當初在大黑溝的時候,劉小東只是當著他的面抽菸,就被他毫不講理的退了回去。」
王牡丹是個放得很開的女人,素來不忌憚講以前那些老相好的事兒。
楊易又好這一口,所以也清楚劉小東的事兒。
對於這位同道中人,楊易充滿了同情。
要不是劉小東這夯貨搞出那麼一出,他現在估計跟王牡丹還成不了。
「問你話呢,我該咋辦啊。」
王牡丹見楊易一個勁的抽菸不吭聲,著急的拉了拉他的胳膊嬌嗔道。
「人家可是把一切都交給你了,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
「又是李愛國!這小子就是故意跟我過不去。」
楊易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狠狠的抽了兩口煙。
「只是現在我只是一個火車司機,李愛國跟段長的關係又特別好,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不好辦?當初你把老娘抱到火車上的時候,讓老娘撥弄檔杆的時候,你咋不覺得不好辦!」
王牡丹聞言整個人都炸了,她光著身子從床上跳下去,連衣服也不披,指著楊易的鼻子說道:「楊易,老娘告訴你,老娘可不是那些小姑娘,被你吃干抹淨了只能幹流淚。
你要是敢袖手旁觀,任由我被退回森鐵,我絕對饒不過伱。」
楊易見她真發火了,連忙坐起身將她攬到了懷裡,扯了被子蓋好。
「牡丹,你放心吧,一個小小的李愛國,壓根不是我的對手。我可是前門機務段最優秀的火車司機啊。」
「你真有辦法?」王牡丹裝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楊易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說道:「作為火車司機,想要讓火車出點問題,是很容易辦到的事兒!」
「你你準備在火車剎車上動手腳。」
王牡丹雖不是火車司機,但是也清楚不少火車知識。
特別是前面機務段的火車頭整備了之後,全都停靠在站場上。
晚上站場上並沒有人看守,就算是動了手腳也不會被人發現。
她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興奮了起來,趴到楊易的臉上吧嗒了一口。
「我就是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最好是把剎車全破壞了,讓李愛國明天行車的時候,剎不住火車,衝出軌道。
一輛客運列車最少有兩千乘客,到時候就算是死一半,李愛國就得吃槍子。」
楊易似乎對撞死一千多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將菸頭按滅扔到了地上。
「你啊,實在是太傻了。」
被逗弄出了火氣,楊易翻個身將她壓在身子下面。
「火車司機每次行車前都要檢查機車狀況,剎車那玩意是首要的檢查事項,很容易暴漏。」
「那你要怎麼辦?」
「讓我嘗嘗味道,再告訴你。」
「討厭~」
一陣浪蕩的嬉笑聲從窗戶縫隙中飄出去,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掛在天空中的那輪明月被一團烏雲遮掩,京城陷入了黑暗中。
凌晨三點鐘。
京城這台喧鬧了一整天的超級機器總算是緩慢下來。
學校,工廠.這些零部件陷入了沉寂之中。
機務段這種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運轉重要零部件,在此時也安靜了下來。
只能偶爾聽到進段檢修的貨運列車的汽笛。
一台台經過簡單整備檢修的客運火車頭停靠在站場上,就像是沉睡的巨獸一般,等待黎明的到來。
暖暖夜風中,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和平和。
突然。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遠處的軌道旁,躡手躡腳的朝這邊走過來。
此人對站場內的情況似乎很熟悉。
站場內軌道錯綜複雜,遍布各種坑道,他只借著朦朧月色便摸到了站場上。
身影在火車頭之間穿梭了一陣子,見附近沒有人,立刻從懷中拿起手電筒照在機車的序號上。
連續找了七八台機車都沒有找到目標,身影似乎有些急躁了,速度也加快了幾分。
「找到了,這就是131次列車的車頭了。」
明晃晃的手電筒光束照在序號上,身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他關掉手電筒,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迅速縮下身體鑽進了車底。
片刻之後。
黑影從車底爬出來,若無其事的背著手,朝外面走去。
「喂,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掛在站場上的那盞白紙燈泡滋滋兩聲,發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楊易渾身猛地僵硬喉嚨提到了嗓子眼裡。
一陣陣的暖風吹過,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黑暗中的腳步聲就像是鼓槌一樣敲在他的心臟上,將他喚醒了過來。
他迅速將扳手揣進褲兜里,轉過身來,看到對面站著的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身上穿著鐵道制服而不是保衛科的制服,他心中頓時鬆口氣。
「你是.通訊員.叫什麼來著?」
「楊師傅,我叫閻解成啊,你忘記了,當初你來到機務段是我幫你安排的住宿。」
閻解成拿著手電筒在自己的臉上照了照。
那張不太英俊的面頰在黑暗中顯得有點可怖,特別是遺傳了三大爺的那雙小眼睛這會正眨麼眨麼,更是瘮人。
這邊把剛鬆了口氣的楊易嚇了一跳,擺擺手說道:「對對對,臨時工閻解成,機務段里的那個小跑腿。」
閻解成現在已經是正式職工了,況且經常負責傳達段里的通知,任誰見了都得稱呼他一聲閻幹事。
這貨卻一口一個臨時工,一口一個小跑腿。
閻解成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楊司機,這麼晚了,你擱在閒轉悠什麼?「閻解成壓住火氣問。
楊易冷哼一聲說道:「你誰啊,管得著嘛你?!倒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是不是準備偷東西?」
楊易倒不是用有色眼睛看閻解成,這年月機務段里的工人全都是賊。
當然了,在那些工人看來,機務段是自己家,拿自家的東西叫做偷嗎?
「我跟一般工人不同!」
閻解成也知道這種說法,氣呼呼的解釋道:「今兒晚上我主動加班,是思想積極的表現,你要是敢誣陷我,小心我帶你去保衛科。」
「行了,誰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楊易本來就是因為心虛才會給閻解成扣一頂帽子,見閻解成上鉤了,他背著手轉過身哼著小曲離開了。
閻解成之所以跟楊易打招呼,本想拉拉關係,誰承想竟然被收拾了一頓,氣得朝著地上連連啐塗抹。
「就你這種人還想跟愛國兄弟爭先進,簡直是痴心妄想!」
罵了兩句,閻解成收拾好心情,快樂的回了四合院。
最近他跟那個叫做於莉的姑娘感情升溫不少,也許過陣子就能結婚了。
翌日一大早。
因為有行車任務,李愛國跟往日一樣早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陳雪茹此時已經做好了早飯。
兩個大白面饅頭,七個雞蛋炒製成的特大號煎蛋。
「大清早的吃這麼多,太奢侈了吧。」
李愛國呼哧呼哧洗了臉,坐在了桌子前。
陳雪茹笑吟吟的端上來一碗棒子麵粥,擺在了他面前。
「吃飽了,你才能養足精力呀,我聽趙剛家講了,女人排卵持續好幾天呢,你晚上還得出大力氣。」
什麼叫做如狼似虎,這就是了!
李愛國也是見過世面的。
但是還從來沒有想過,陳雪茹一個單純的姑娘講起這些事兒來,就像是說平常話。
其實想想也就釋然了。
生兒育女本就是神聖的事兒,有什麼值得害羞的呢。
只是這有點看不起咱李愛國了,就算是只啃黑窩窩頭,咱也能連續耕田七八天。
不過這煎蛋可真香啊。
七個雞蛋吞進肚子裡,又幹掉兩個白面饅頭。
吃飽喝足,精神抖擻。
李愛國將空盤子放下,抄起毛巾擦擦嘴巴,抄起帆布包,推著自行車離開了家。
此時大院裡熱鬧非凡。
二大爺連著根棍子追著劉光福跑。
劉光福經常被追打,也鍛鍊出來了。
現在兩條小短腿蹭蹭蹭,靈活得跟只猴子差不多,一眨眼便不見了身影。
「又打孩子玩呢,二大爺?」李愛國笑著大聲招呼。
「閒著不是閒著嘛.呃.」
劉海中累得氣喘吁吁的,眼見追不上,停下腳步氣呼呼的指著遠處。
「這小兔崽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只是訓他了兩句,你猜怎麼著,他趁我睡著了給我的酒罈里加了點料!」
「加料?」
「就是.那個你懂的。」
李愛國脫口而出:「童子尿?」
劉海中臉色微紅點了點頭。
「害,就這這麼點小事兒,用得著這麼生氣嗎。二大爺,童子尿可是中藥,具備其性涼、味咸,具有滋陰降火的功效!」李愛國一本正經。
「味道確實有點咸」
劉海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整整衣領,皺起眉頭說道:「愛國,你沒忽悠我吧?」
「你可以去社區醫院問小丁醫生。」
「那倒是不用,我還信不過你。」
劉海中突然大喜,小聲嘀咕道:「既然童子尿是中藥,那罈子酒就是藥酒了,用不著倒掉」
「愛國,謝謝你了。」
劉海中喜得一壺藥酒,迅速往家裡跑去。
距離很遠就扯著嗓子喊道:「老婆子,那尿酒是藥酒,是好東西哇,千萬別倒掉。」
李愛國看著他興奮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這次劉海中節省了一壺老酒,咱好像又做了件大好事。
看來以後改名字叫做大好人李愛國得了。
大好人李愛國一路跟鄰居們打著招呼,來到前院。
「閻解成,上班去了。」李愛國朝著閻家屋裡喊了一聲。
最近一陣子,閻解成為了方便跟於莉談對象,從機務段宿舍搬回了家。
因為沒有自行車,所以每次上班李愛國便捎上他。
片刻之後,閻解成打著哈欠從屋裡走出來。
「這麼早啊,愛國兄弟。」
他的面容顯而易見地憔悴不堪,雙眼深陷眼窩之中,乾澀無光。
一雙黑眼圈能夠去動物園冒充大熊貓了。
「昨晚上又加班了?」李愛國推上自行車,出了大院外。
閻解成坐在后座上尷尬的笑笑:「是啊,最近我經濟壓力挺大的。」
閻解成現在雖是正式職工,但是沒有定崗,在機務段算是打雜的,沒有崗位津貼。
工作比較輕鬆,收入卻比以前當扛煤工少了一大半。
但是每個月卻得如數上繳生活費,還要攢錢跟於莉逛公園,手頭確實很緊。
在段裡面加班,雖沒有加班費,月底津貼卻比一般工人高2塊錢。
李愛國也知道這個情況,叮囑他注意身體,騎上自行車朝著機務段駛去。
走到半路上,閻解成坐在后座,小聲說道:「愛國兄弟,新來的那個楊易要跟你爭奪先進,你可得注意點。」
「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
「昨晚上我下班的時候在站場上遇到了楊易,本來想跟他拉兩句閒話,好傢夥擺著大車的譜,可把他牛批壞了。」
「是嗎.」
李愛國也沒有在意,兩人閒聊著一路來到了前門機務段里。
此時正值上班時間,站場上的機車紛紛開始準備出發。
一道道蒸汽從烏黑的車頂冒出來,威風凜凜,汽笛怒吼,在蔚藍天空背景的映襯下,就像是一副繁鬧的油畫。
一輛蒸汽火車頭從李愛國身邊駛過,車底那複雜的連杆結構,透露出機械獨有的美,讓人著迷。
李愛國已經看過無數次了,每次依然忍不住停下腳步。
一直到黃婧挎著帆布包走過來請他去開會這才直起身。
開完晨會,便意味著平凡而忙碌的一天再次開始。
李愛國跟曹文直,老鄭他們扯著閒話來到站場上。
整備車間負責檢修的王組長早就等在了一旁,將整備檢修單遞了過來。
「李司機,昨天火車頭一切正常,所以沒有進整備車間,現在煤水已經添加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拿起單子看兩眼,遞了回去。
李愛國扭頭看看黃婧。
「下去檢查一遍。」
現在天氣炎熱,車底更是不透風,鑽下車檢查不是一個好活計。
也許有人會以為這是在虐待徒弟。
但是旁邊的一些司機學員看到這一幕,都衝著黃婧投出艷羨的目光。
火車司機關係到數千乘客的生命安全。
學習開火車是一件嚴肅而漫長的事兒。
這些學員們中有些當了一兩年的司爐工,還從來沒有碰過除了爐膛以外的任何火車部件。
他們眼饞黃婧能夠得到火車司機的信任。
黃婧沒有想到李愛國竟然在今天,就把任務交給了她。
興奮的點點頭,呲溜一下,鑽進了火車底部。
黃婧按照李愛國昨天的叮囑,在檢查了彈簧是否壓彎,檢查車輛底體架是否開裂、折斷、彎曲變形。
還拿起檢修錘到處敲擊,確定一切沒有異常後,黃婧從上衣兜里摸出筆記本,開始一枚枚檢查螺絲上的紅漆。
此時李愛國點上根煙,蹲在站場上愜意的抽了起來。
「李司機,黃婧才剛上車不久,你就讓她上手活計,是不是太著急了點。」
老鄭看著在車底艱難爬行的黃婧,有些不忍心,笑著提醒道。
李愛國道:「這丫頭有當火車司機的天賦。」
「她畢竟是個女同志。」劉清泉也覺得李愛國太心急。
李愛國道:「在火車上,只有兩種火車司機,一種是優秀火車司機,一種是孬熊火車司機,並沒有什么女司機。」
聞言,老鄭和劉清泉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畢竟事故並不會因為你是女司機而不發生。
同樣,女司機操作失誤,也不會因為她的性別,火車就不出軌。
男女平等不能只停留在嘴巴上。
幾人正閒聊著,車底傳來了一道聲音。
「師傅,這顆螺絲好像有點鬆動了,要不要我現在擰上。」
聽到清脆的聲音,李愛國皺了皺眉頭,將菸頭仍在了地上踩滅了。
這些螺絲他昨天已經全部檢查過了,壓根就沒有鬆動的痕跡。
機車停了一個晚上,怎麼會出了狀況?
黃婧看到李愛國鑽了下來,拿起手電筒照了照氣缸下方。
那顆螺絲藏在裡面,周圍都是排氣管子,藉助手電筒才能看得清楚。
只見螺絲上的油漆面坑坑窪窪的,螺絲帽幾乎掉了下來。
可以預想,只要再顛簸幾下,整顆螺絲全都會從部件上脫落。
只是如此重要的螺絲,昨天李愛國已經親自檢查了一遍,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呢?
「師傅,這顆螺絲上面塗滿了油漆,好像很重要呀,是做什麼用的?我先擰上吧。」
黃婧看到李愛國的臉色不對,收斂了笑意,拿起扳手就要去擰螺絲。
李愛國伸手攔住了她。
「這螺絲有點不對勁,先別擰。」
李愛國指了指螺絲固定的杆子,解釋道:「這杆子跟司機樓里的排水閥相連,一旦螺絲脫落,排水便將會得到不到響應。」
聞言,黃婧的臉色驟變,車底本來燥熱不堪,此時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身為司機學員,黃婧雖暫時沒有辦法學習開火車,但是也對火車司機的重要事項知曉得一清二楚。
人們時常看到急速奔馳的蒸汽機車,除了車頭鍋爐冒白煙外,有時機車動輪前部的汽缸底部也會不時「嗤嗤嗤嗤」有節奏地橫著小股噴汽。
特別是倒車、下長坡、減速的時候,這種排氣聲就更加頻分出現了。
這其實就是火車在排水便,是火車司機在蹬排水閥,將氣缸中水凝氣排放出來。
現在排水閥出現了問題,在行車中肯定有危險。
黃婧是個聰明的姑娘,瞬間意識到了這顆螺絲鬆動得有點莫名其妙。
「師傅,難倒有人故意鬆動了螺絲?」
「確實有這個可能。」
李愛國是個惜命的人,見此狀況,立刻讓黃婧不要動那顆螺絲。
他鑽出車底,劉清泉和老鄭已經等久了。
「李司機,還沒有檢修完嗎?馬上要到行車時間了。」
李愛國臉色嚴肅:「麻煩你們把曹師傅喊過來。」
「檢修不是一直由你負責嗎」
劉清泉還想囉嗦兩句,見李愛國臉色不對,也意識到出事了,著急忙慌地朝著旁邊的煤炭倉庫跑去。
曹文直和幾個老朋友在那裡吹牛打屁,畢竟有了李愛國這種徒弟,他再也不用操心行車的事兒了。
見劉清泉跑過來,問了兩句,便帶著司機組的其他兩位同志趕了過來。
「愛國,聽說火車出事兒了?不能夠吧,昨晚上沒有進行檢修。要是小毛病的話,咱們堅持一下也可以。」
曹文直此時有些著急,畢竟行車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搞不好要誤了終點。
「毛病倒是不大,關鍵是非常蹊蹺,有可能有後遺症。」
李愛國示意曹文直鑽進車底,指了指那顆螺絲帽把自己的懷疑講了一遍。
曹文直這位老火車司機額頭冒出一陣冷汗。
「這事兒嚴重了,得趕緊通知車間和段裡面。」
曹文直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也顧不得行車了,派人把車間劉主任,負責整備工作的王組長喊到了站台上。
劉主任檢查了螺絲之後,皺著眉頭說道:「曹師傅,現在螺絲鬆動了,只要擰緊不就可以了嗎,用得著在這裡耽誤時間嗎?」
曹文直嘆口氣道:「要是這麼簡單,愛國就不會通知我了。」
見劉主任還不明白,他加重語氣道:「
排水閥是火車頭內重要的安全設備。
蒸汽火車由氣缸中的高溫高壓蒸汽推動鞲鞴(活塞)運動,傳導給動輪,從而推動機車帶動列車行進。
理論上,在氣缸中不會有水凝氣的存在,但是在實際中高壓蒸汽做功過程中也會冷凝成水。
特別是在火車怠速、減速的情況下,鞲鞴運動頻次降低,水凝氣會沿著氣缸下沉,占據氣缸下部空間。
蒸汽機車汽缸實際就是壓力容器,水凝氣占據了空間,那麼在鞲鞴往復做功中,氣缸內的氣壓將會逐漸增加。
及時排除汽缸冷凝水是蒸汽機車操作規程的硬性規定。
如果不按操作規程及時排掉冷凝水,強力輸入高壓蒸汽,密封良好的汽缸內冷凝水無處可去。
水凝氣將在鞲鞴的連續強推下,產生水錘效應。
巨大的衝擊力就連高強度耐高溫的氣缸蓋子也頂不住。
輕則氣缸蓋子被頂破,嚴重一點的話,整個車頭都可能被炸毀!
現在可以確定這顆螺絲是被人擰開的,對方的目的只能是給行車製造麻煩。
你們怎麼能確定對方只動了這顆螺絲,沒有在蒸汽機里做其他手腳呢?
萬一對方在煤水車裡藏了雷管,在車底放下了炸藥包.
一旦列車裝滿乘客出發,最後會有什麼後果你們不明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