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周放的證件,李愛國繼續追蹤

  第473章 周放的證件,李愛國繼續追蹤

  周放身為大院子弟,因為出身優越,平日裡經常被女孩子倒追,卻被趙寧不吝顏色地收拾了一頓。

  他感覺到面子全掉在了地上。

  好在有趙佳悅不動聲色地幫他解圍。

  周放扭頭看看趙佳悅,這個羊城姑娘長得雖不如趙寧,卻勝在會打扮。

  黑色風衣緊貼著她的身體,將她的性感完美地勾勒出來。

  她的雙腿修長而勻稱,穿著一雙黑牛皮製作的多孔系帶式金蓮皮鞋,更顯得亭亭玉立。

  金蓮皮鞋是外國貨色,自從解放後就不再進口了。

  趙佳悅竟然能搞到一雙嶄新的,這姑娘倒是有點本事。

  感覺到周放盯著她看,趙佳悅扭過頭淺紅嘴唇微翹,沖他遞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小娘們膽子還真是大。

  周放雖不是啥正經人,可不敢在人家未婚夫的面,跟人家眉目傳情。

  更何況,張賢算得上是周放的好朋友了。

  當年張賢隨父親在京城居住的時候,就住在周放家隔壁。

  整天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周放哥」的喊他。

  兄弟如手足,女人脫衣裳,周放深吸兩口氣,將小小心思壓下去。

  他帶著趙佳悅和張賢朝著展覽館走去。

  「周放哥,聽說大姐現在調到了總政?」

  「嗯,她這個人醉心於事業,也不結婚,全部心思都撲在了工作上。我家老爺子沒少跟她生氣。」

  「我倒是挺羨慕周姐,那可是總政啊,只是我沒那本事。」

  道路上人來人往,周放跟趙佳悅閒扯著。

  突然,感覺到被人從背後撞了一下。

  他扭過頭去,卻看到一個中年人踉踉蹌蹌的差點摔倒在地。

  「同志,你沒事兒吧?」周放下意識的抓住中年人的胳膊,有些關切的說道。

  中年人身穿灰色中山裝,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看上去也像是個體面人。

  中年人被攙扶起來,反手抓住周放的胳膊,感激的說道:「小同志,謝謝你了,剛才走路沒看道,差點摔了。」

  周放的目光落在中年人的右手上面。

  那張手掌少了兩根手指頭,就像是被利器齊根斬去一般,切口處光禿禿的,再加上還有部分肉疙瘩,看上去有些滲人。

  周放眼神中閃爍出一絲畏懼,連忙放開手,訕笑著說道:「以後小心點。」

  「好人啊,好人.」

  中年人的臉色恰到好處的浮現出尷尬。

  偷偷將手藏在身後,對著周放再三感謝之後,站起身離開了。

  周放也沒有在意。

  羊城這邊過上平安日子,才不到七年時間。

  在戰爭年代丟幾根手指頭,是很正常的事兒。

  他沒有注意到,中年人在背過身去之後,摸摸兜里那本剛得手的證件,嘴角立刻勾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幾人來到展覽館前,有工作人員查驗證件。

  周放伸手在兜里摸摸,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我出入證找不到了。」

  「同志,按照規定,沒有出入證,不能進入展覽館。」工作人員提醒道:「同志,你再找一找,看是不是裝錯了口袋。」

  周放上下摸了摸,認真地找了一遍,就連鞋底子裡也找了,還是沒找到。

  周放丟了證件,沒有辦法進入展覽館,三人只能來到廣場上。

  外面天氣燥熱。

  張賢買了冰激凌,分別遞給周放和趙佳悅。

  「周放,出入證管理得很嚴,我覺得你應該儘快到籌委會掛失,然後補一份出入證。」

  「張賢,你是不是想害周放哥挨怪啊!」

  看到張賢耷拉著腦袋不吭聲,趙佳悅舔著冰激凌提醒道:「放哥哥,要是被你姐姐知道,你把證件搞搞丟了,肯定會罵你。」

  「那咋辦?」周放覺得冰激凌好像忘記放糖了。

  要說這世界上有什麼他最害怕的人,非大姐莫屬了,那個老姑婆將近三十歲了還沒結婚,脾氣十分暴躁。

  每次只要他敢惹事兒,被大姐知道了,都會被揍一頓。

  那可是真打啊,皮帶皮鞋死命招呼。

  「我哥哥也有證件,他跟伱髮型差不多.」趙佳悅抿嘴說道。

  周放眼睛一亮,看看趙佳悅點頭:「佳悅,太謝謝你了。」

  「你是客人嘛,我自當好好招待。」趙佳悅佯裝羞澀的低下了頭。

  她嘴角掛著冰激凌殘渣,顯得格外可愛。

  周放咬了一口冰激凌扭過頭去,佯裝看向蔚藍的天空,天空中白雲朵朵。

  張賢總覺得兩人間的氣氛不大對。

  卻又說不出為什麼。

  同一片天空下。

  上午的羊城已經徹底清醒過來,街道上人來人往。

  穿越擁擠的人群,李愛國帶著邢隊長還有周克來到了蓮花支路派出所。

  因為有鐵道派出所的手令,派出所派出了一位副所長接待他們。

  這個副所長普通話不標準,只會粵語,好在有邢隊長跟著。

  「王所長。麻煩一下,我們要查一下,這間屋子由誰居住。」李愛國將從白景田那裡問到的地址,遞了過去。

  這年月按照規定,房客的個人情況要在派出所登記備案。

  就是偶爾從外地來探親訪友的人,只要在本市居民家裡過夜的,也要向派出所申報臨時戶口。

  王所長帶著紙條進入了資料室內,片刻之後,給出了答案:

  這裡以前是屬於一對在羊城經營糕點生意的台山夫婦,

  後來台山那邊來人稱這對夫婦有問題,就把兩人揪回鄉下監督勞動了。

  之後,這處房產出租給誰了,派出所就不清楚了。

  在邢隊長的堅持下,派出所又聯繫了當地居委會。

  居委會很顯然比派出所更了解轄區情況。

  據居委會同志介紹該處房產那對夫婦被揪回台山後,一直空著。

  後來新花食品店安置新職工,向居委會租了23號。

  租戶的名字叫做周大方。

  據說在解放前幹過小偷小摸的事情,屬於可改造人員。

  為了能讓他自食其力,上級把他安排到了新花食品店工作。

  周大方.應該就是白景回的師傅了。

  線索終於連上了,李愛國激動得攥起了拳頭。

  他看著居委會同志問道:「請問你們有沒有周大方的照片?」

  居委會同志在檔案材料中翻找一陣,搖搖頭:「處理租房問題的是老陳,他年紀大了,當時可能忘記讓周大方留照片了。」

  這年月檔案資料管理混亂,李愛國也沒有太在意。

  「現在是上午十點多,周大方可能在食品店上班,咱們先去食品店調查。」

  新花食品店是一家做廣式糕點的公私合營鋪子。

  前面兩間鋪面是門臉,用來招待顧客,後面的院子是操作間,空氣中瀰漫著香甜的糕點味道。

  為了避免被周大方發現,李愛國他們在外面等待,居委會的同志進到糕點鋪子裡。

  片刻之後出來,帶出了一個戴眼鏡的同志。

  「這位是糕點鋪的公方劉經理,這幾位是鐵道公安上的同志,他們是來調查周大方的盜竊鐵道設備的事兒。」

  劉經理眼神中閃爍出一絲畏懼。

  他不是第一次跟派出所的同志打交道了,不知為何站在李愛國跟前,總感覺到壓力很大。

  「劉經理,我們此次的目的是調查周大方,跟你沒有什麼關係。」

  李愛國安撫兩句,劉經理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嘆口氣說道:「我早知道這個周大方會出事兒。」

  「這話怎麼說?」李愛國問道。

  「周大方是解放前因為小偷小摸被抓進去的。解放後,為了讓他能夠重新做人,上面把他安排到了食品店裡。本希望他能夠改過自新,可是這傢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經常請假,出去胡混。」

  「這麼說,周大方今天也請假了?」李愛國心中一緊。

  「不止是今天,這個月他就沒有來上班,我正準備跟上級申請,將他辭退。」

  李愛國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周大方是你們食品站的職工,他的檔案資料呢?上面應該有照片吧?」

  「照片?應該有吧,資料存在張主任那裡,我去找。」

  劉經理轉過身想要進入食品店,李愛國緊緊跟在了他後面。

  他對這個油頭粉面的劉經理並不信任。

  兩人來到管理人事的張主任辦公室內。

  劉經理說明來意之後,張主任深深的看了李愛國一眼,然後轉過身打開了鐵柜子。

  「我食品站的老職員了,解放前,在黃老闆當家的時候,我當過掌柜,對管理上的事兒,非常清楚。

  周大方入職的時候,非常不願意交相片,是我逼著他交過來。」

  聽到這話李愛國鬆口氣,只要找到了相片,就能在全城展開大搜尋。

  但是。

  張主任在柜子中扒了許久,也沒有找到檔案資料,反而著急得滿頭大汗。

  「不可能啊,周大方的資料就放在第二個盒子裡,怎麼不見了呢?」

  劉經理臉面掛不住了,催促道:「老張,你有沒有搞錯啊?」

  「不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的。」張主任撓撓頭,態度十分堅定。

  見此情形,李愛國也清楚那份檔案材料上的相片,跟居委會的那份檔案材一樣,也被人偷走了。

  「劉經理,你們慢慢找,要是找到了,可以通知車站派出所,這是派出所的電話。還有,這事兒關係到我們鐵道內部,你們一定要注意保密。」

  周大方為了防止別人發現他的長相,竟然花盡心思把相片和檔案材料偷走了,由此可見他肯定要幹大事兒。

  李愛國也顧得不得跟劉經理囉嗦了,叮囑他一定要保密,然後帶著周克直撲周大方的住處。

  此時正是上班時間,周圍沒有什麼居民,只有幾個老婆子坐在大樹下扯閒話。

  有居委會的同志跟著,那老婆子們也沒有阻攔。

  這裡是兩間平房,門上掛了鏽跡斑斑的大鐵鎖。

  陳隊長打扮成電業局的工人借著追繳電費的名義,在門上敲了一陣子,沒有人開門。

  在確定屋內沒有人之後,陳隊長從兜里摸出一根鐵絲,伸進鎖孔里鼓搗了兩下,稍稍用力,門鎖稍稍打開了。

  周克看得有點合不攏嘴巴。

  李愛國卻能夠理解,像陳隊長這種治安口的老同志,大部分都身懷絕技。

  俗話說得好,要想抓賊,你得先學會做賊。

  吱寧。

  伴隨著刺耳的門軸摩擦聲,李愛國進了那兩間平房。

  外間是廚房兼客堂,除了用磚頭砌的灶頭和一個自來水龍頭外,沒有其他東西了。

  裡間地上鋪著地板,門口和里側牆邊各放著一堆白酒瓶子。

  瓶子上放著燃蚊香的金屬架子,盒子裡和旁邊的地板上,有蚊香燃燒後的灰燼。

  經過一番查找,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也沒有找到短劍。

  陳隊長以追繳電費為名義,詢問了幾個鄰居,根據他們所言,周大方已經五天沒有回來了。

  因為周大方經常在外面跟人胡混,他們也沒有在意,更沒有想街道辦報告。

  現在周大方不見蹤跡,短劍也沒有影子,周克和陳隊長難免著急了。

  「愛國哥,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周大方會不會已經潛逃出海了?」

  李愛國在屋內轉了一圈,眼睛微微眯起:「如果我們的推測沒有錯,周大方三人盜取短劍,並不是為了換錢,而是為了完成敵人交給他的任務。」

  「敵人的目的也不是短劍,而是要對廣交會造成不良影響。現在短劍失竊的消息,並沒有張揚出去,也就是說,周大方並沒有完成任務。敵人不可能把他送走。」

  陳隊長點點頭贊同李愛國的意見。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周克追問。

  李愛國道:「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周大方幾人躲了起來,等待事情發酵,完成了任務,然後再出海。

  另一種是他們見短劍被盜的消息,遲遲沒有暴露出來,決定再次動手。」

  「不可能吧!現在咱們已經提高了警惕,陳隊長在展館附近剛布置了將近三百人,只要他們敢出手,肯定會被抓到。」周克感覺到不可能。

  陳隊長也說:「沒錯,我這次抽調的人手,個個都是從各個派出所抽調出來的反扒高手,有幾位還專門跟老榮學習過。」

  李愛國道:「要是他們不在展館外動手,而是潛入了展館內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