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磨合

  上午開完會，沒休息又是楊佑寧那匯報，下午還有會議。

  或許是這段時間特殊，又或者是屁股挪了位置的緣故，總有開不完的會，以至於農科院那邊都沒顧上。

  下午會議開始，這次討論車間主任的人選，不出楊小濤的意外，王法成了十一車間的主任。

  不過，新組建的第十車間，原本楊小濤以為會新提拔一個主任，卻不想將第八車間的黃得功調到了十車間當主任，第八車間的主任是原車間的組長，叫邵廣平。

  王國棟卸任第三車間主任，新上任的叫李勤，原先是車間鍛工的小組長，工作年限不少，有些管理經驗。

  最主要的是，這人和徐遠山有點關係，具體是什麼，楊小濤也不知道。

  反正，對他沒有壞處就行。

  會議開完，下班前，大喇叭上就開始廣播全場。

  門口，楊小濤趕著車子剛出來，就被王法叫住，臉上露出無奈。

  一旁的周鵬和李楠勾肩搭背的傻笑，楊小濤就知道怎麼回事。

  「去我家喝酒。」

  王法說著，一旁的車文偉和李偉已經走過來，「小濤，這酒算是王哥的，你的得另算啊。」

  「那必須的，你們先去，我車子快，回家說一聲。」

  「等你啊，早點去。」

  楊小濤騎車回到四合院，跟冉秋葉說了聲，晚飯不回來吃了。

  隨即騎車帶上四瓶白酒就出了門。

  離開四合院的時候，碰到回來的一大媽，楊小濤看了一眼，發現臉色不對勁，也沒有去問。

  中院，一大媽回來後，就在屋子裡找東西。

  這次易中海住了幾天院，吃藥等保守療法不頂用，最後還是要開刀做手術。

  這趟回來就是拿錢。

  看著上鎖的箱子，一大媽心裡鬆了口氣。

  這院裡有幾個手腳不乾淨的，她也不得不防。

  將錢拿出來，一大媽顧不得吃飯，再次離開四合院。

  出門的時候碰到回來的秦淮茹。

  「一大媽，您回來了這是？一大爺怎麼樣了？」

  「淮茹啊，你一大爺，唉。」

  聽聞易中海要開刀做手術，秦淮茹驚得一哆嗦。

  這易中海跟自己有過幾次，結果不僅丟了工作，胯下少了一兩，現在又是要割腸子，難不成自己開始克起易中海了？

  秦淮茹壓下心驚，問清楚咋回事後，這才開解著。

  「闌尾炎，我聽說了小手術，一般不會出事的。」

  秦淮茹寬慰著，一大媽聽了心裡舒服些。

  末了拿出兩塊錢遞給秦淮茹，「淮茹，我這邊忙不過來，你幫忙買只老母雞，你一大爺做完手術要恢復下。」

  「一大媽，我家情況你也知道，要是有這錢，不用你說，我都給準備了，但這」

  說著秦淮茹不好意思的拿著錢，一大媽見了嘆息一聲，「你家情況大媽知道，難為你了。」

  「不過，你也別灰心，日子都是過出來的，總有變好的時候。」

  「嗯，我知道。」

  一大媽急著去醫院繳錢，秦淮茹拿了錢也沒回四合院，轉身去市場買雞。

  到時候這一隻雞，也能落下一半給家裡改善伙食。

  夜幕落下，王法家裡呼喝聲不斷，除了作為家裡主人的王法被勸酒，楊小濤這次也沒免了。

  好在楊小濤的酒量幾人都有數，喝了一半就將目標轉向王法，跟楊小濤喝純粹是浪費酒精。

  結果，這次王法是徹底喝醉了。

  等楊小濤走的時候，王法還在炕上趴著要酒喝。

  看著出來送人的嫂子臉上帶著笑容。

  楊小濤替王法捏了一把汗，這次是真的見到了，希望不會有事。

  第二天，楊小濤來到辦公室後，碰到前往主任辦公室的王法，這裡也是他新的辦公場所，看對方臉上留下的小玫瑰，昨晚上應該爆發一場大戰吧。

  就是不知道誰贏了。

  「王哥，一會兒要開會，你這，要不搓一搓。」

  楊小濤指著王法的脖子，後者臉一紅，嘴裡嘟囔著，「這臭娘們，咬哪裡不好非咬這。」

  上午，會議繼續進行。

  這次，楊祐寧幾人同時出席，還有保衛科的趙科長也來了。

  畢竟這次是涉及大量人員的調動，不能出亂子。

  小會議室里，十一個車間主任坐著，楊祐寧開始主持會議。

  「這次，第十車間打散到各個車間裡，同時抽調人員重組第十車間。」

  「各車間務必全力配合，不能出岔子。」

  說完，對著一旁的小強秘書將做好的規劃書分給各個車間。

  上面規定各個車間出的人數，工種和職級要求。

  孫國等車間主任看到各車間抽調人員要求，紛紛皺著眉頭。

  但沒有人開口反對，不說這事已成定局，上面的領導已經定下來了，就是開口反對也沒用，平白了惡了雙方關係。

  在這，現在的調整對各車間內部也是一種震懾。

  這些年下來，不少工人已經適應了現在的工作環境，摸清了各個領導的脾氣，平常工作中也沒了敬畏，是是而非吊兒郎當成了這些人的做事態度。

  正好藉此機會，將這些不作為的工人拿下去，雖然不會開除，但工作崗位的調動，讓他們清楚，鐵飯碗也分大小。

  幹得好就拿大碗，干不好，就用小碗，別以為軋鋼廠拿他們沒辦法。

  對此，每個車間主任心裡都有一桿稱。

  這其中不可避免有個人情感作祟，但總體來說，這種調動是有益於軋鋼廠集體的。

  「上面的要求大家都看準了。」

  「我需要中午吃飯前，各主任將名額人員確定下來，匯報到黃得功那裡。」

  「同時，根據計劃，原第十車間人員和一部分十一車間人員，將會分到各廠，到時候這部分人各車間主任進行分配。」

  「下午，就進行調整。」

  「老陳，人事部門打好招呼，一旦確定下來，儘快將花名冊完成。」

  「這麼大的事，讓他們盡點心，軋鋼廠的人事部門，要負起責任，不是吃閒飯的。」

  陳宮點頭，一旁前來開會的人事主管顧飛額頭上冒著汗水。

  這些年軋鋼廠的人員變動很少，除了頂崗的出現，就只有開除的一兩個了。

  至於離崗，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人事部人不少，但都是干統計下上班人數啊，發放福利的時候幫著清點數目這樣的雜活。

  真種涉及人事領域的，真不多。

  這次，這麼大的變動，不僅是人員組織架構重新規劃，還有職責也會變動，真是，要忙死了。

  看著陳宮的目光，那就是兩道死亡凝視。

  不行，就換人。

  干不好，就別干。

  這就是楊祐寧的態度。

  要不然守著他這個人事主管不問，卻問向陳宮這個上司的原因。

  顧飛心裡清楚，這是對他當初立場的選擇進行報復。

  過了這關，以後好說。

  過不了，沒啥好說的。

  會議散去，楊小濤找到楊祐寧，開始匯報接下來的打算。

  「十一車間繼續承擔拖拉機的生產。年後，研發科會啟動柴油發動機的研發工作。」

  楊祐寧看著楊小濤的計劃書，看到柴油發動機稍稍停頓，最後還是點頭。

  有計劃總比沒有計劃好。

  「第十車間，我打算只保留高壓鍋、打井機和暖氣爐的生產。其中，明年夏天后，暖氣爐也將祛除，今後第十車間主打高壓鍋。」

  楊小濤解釋著，楊祐寧看了會兒，「打井機還需要保留嗎？」

  「這個我想先看看，如今的產能和訂單，還沒達到最高，其他工廠因為蒸汽動力的限制，並不能大規模生產打井機，咱們先幹著，以後看情況再說。」

  「好吧。」

  楊祐寧點頭，「對於壓水井、鐵耙犁等項目，你打算交給分廠？」

  「對，這些東西技術含量不高，分廠也需要一些項目充門面，而且後期暖氣爐也會交給下面。」

  「這樣也好，不能強幹弱枝，要均衡發展。」

  又看了下後面的計劃書，覺得沒有問題就在上面簽字同意楊小濤的計劃。

  下午。

  十一車間，王法站在一旁，手上拿著花名冊。

  身旁站著一群組長，面目嚴峻。

  車文偉、李楠、邢佳琪、周奎和韓麗燕等人站在身後，眾人面前都是車間的工人。

  「今天召集大家，是宣布下軋鋼廠最新人員調動。」

  「下面，點到人名的人請出來，站到門口。」

  王法說話聲音冷清，跟平常的老好人完全不一樣。

  這上面的人，都是要清除出拖拉機車間的。

  至於原因，大家心理都清楚。

  雖然楊小濤沒說，但王法可不想有二心的人在這裡，充當老鼠屎。

  隨著王法的聲音落下，不少人在隊伍里身體晃動著。

  這些人都是通過各種關係安排進來的。

  他們的工作不能說不好，甚至有些人幹的不錯，很賣力。

  但因為家人的立場問題，他們在車間裡只能做出選擇。

  他們的迫不得已，在外人看來就是背叛。

  這些，若是王復漢還在不是問題，可惜.

  「馬騰，馬維俊，王小龍.」

  王法開始點名，有人雙腿一顫差點摔倒。

  他們好不容易找了這麼一份工作，在這裡也算是穩定下來，這要是去其他車間，從頭開始，干那些鉗工、鍛工活，誰能受得了？

  況且，去了新環境，還不知道會是啥情況。

  周圍不少人目光盯著點到名的人，其中以街道辦介紹的人最狠厲。

  他們非常珍惜這份工作，更對提供這份工作的楊主任敬佩，結果這些人想要在後面搞小動作，沒當面打死就算他們命大了。

  隨著一個個人走出來，最後一共三十一人站在門口處，一個個聳拉著腦袋。

  王法在心裡嘆息一聲，沒辦法。這麼殘酷的事不能讓楊小濤來做，他這個新上任的主任，借著三把火的事正好處理掉。

  「李楠，周奎，你帶著他們去第五車間。」

  王法說完，李楠和周奎便帶著眾人離開車間。

  與此同時，一隊人歡笑著走進第十車間。

  兩隊人，一個垂頭喪氣，病懨懨的毫無精神。

  一個志氣高昂，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

  雙方形成鮮明的對比。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新同志.」

  離去的人聽到背後的掌聲，腳步更加沉重。

  而同一時刻，在十車間，黃得功看著一隊隊被點名後，站出來，被保衛科帶走的人。

  這些人會進入其他車間，同時也會有其他車間的人來，組成新的第十車間。

  其他車間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