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反戈一擊，易中海是特務？
李懷德沒有第一時間把這東西送到軋鋼廠的上級主管部門，而是通過自己岳父的關係，來拜訪外貿部的一位長輩。
主要他要先確定王浩弄出來的這個八音盒能不能獲得外貿部的認可，有沒有希望用來創造外匯，才能開始到下一步的動作，不然他接下來做的努力，全都成了無用功。
先預估能獲得多少回報，再決定投入多少力氣和資源。
這件事他拿不準，需要有個能一錘定音的人。
不多時。
在對方秘書的帶領下，李懷德很快就見到了這位姓柳的長輩。
「柳叔，我這有個東西，想讓您幫忙看看。」
在來之前，他就已經通過自己的岳父提前跟對方打過招呼了，知道對方時間寶貴，李懷德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李懷德把帶過來的那個八音盒拿了出來，向對方展示並進行介紹。
「有點意思。」
來了點興趣，柳華松直接把八音盒從李懷德手中接過，把玩了一陣。
片刻後，柳華松放下了這個八音盒，對著李懷德問道：「這個東西造價幾何？工序復不複雜？技術上的要求高不高？」
李懷德尷尬了。
柳華松一連問出三個問題，他卻連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自己只想著讓王浩趕緊把東西弄出來，卻忘了關注這些問題。
相比較之下，柳華松作為外貿部的二把手，經驗更加老道，考慮問題更加實際。
想要出口創匯，不僅要考慮東西好不好，有沒有吸引力和競爭力，更要考慮成本、人工和技術等多方面的問題。
「你這東西是怎麼來的？」
一看李懷德連這些都不了解，柳華松心裡起了疑問，又改口問道。
「是我們軋鋼廠宣傳科的一位工人小同志研究出來的。」李懷德回答道。
「他人有沒有來？」
李懷德搖了搖頭，有些後悔。
早知道的話，就把王浩給一起帶過來了。
「那你有沒有設計圖紙之類的東西？」
柳華松有些無奈，再次問道。
「這個有…有！」
被柳華松這麼一提醒，李懷德如夢初醒，連忙從隨身帶來的公文包里取出了王浩交給他的那些圖紙。
接過圖紙，柳華松認真翻看了起來。
但看著看著，他又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這李懷德帶來的八音盒是個有意思的好東西，但看這圖紙，設計好像有些繁瑣複雜。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看的不是一個小八音盒的設計圖，而是精密儀器的設計圖。
與此同時。
看到柳華松皺眉，李懷德心裡隱隱產生不太好的感覺。
這小玩意兒，雖然沒現場看到王浩的製作過程，但王浩卻給他一種很輕鬆容易的樣子。
第一次的時候，總共加起來也不到一天的時間，今天更是半個上午都沒有。
而這只是王浩一個人單獨完成的。
在李懷德看來，如果把這個八音盒拆成各種零部件，以車間流水線的方式進行生產，速度和效率肯定不是問題。
材料……
貌似也沒什麼特別稀有寶貴的。
至於技術這方面，王浩都弄出來了，而且連圖紙都給了出來，應該是最不是問題的問題。
「小唐，你讓方濤過來一趟。」
如果是一般的設計圖，柳華松能夠看懂，可要是涉及比較複雜或專業的，就有些勉強了。
術業有專攻，部里也不是沒有擅長這方面的人才，柳華松沒有遲疑，直接讓秘書把人給叫過來了。
他們外貿部主要負責對外貿易，不僅僅是出口創匯，更包括為國家進口採購一些需要的東西，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高精尖的機器或工具機，這個就需要配備專業的技術人員，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被別的國家給坑了。
「柳副部長，您找我有什麼事？」方濤一進門，就直接問道。
方濤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在機械設計領域卻小有名氣，突然被柳華松叫過來，讓他有些好奇。
「來，看看這個。」
柳華松沒有多說，只是將圖紙和八音盒一併推到方濤面前。
方濤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圖紙，目光首先落在了那個精緻的八音盒上，拿起八音盒並沒有在外部發現有上發條的設計，於是輕輕翻開蓋子。
隨著他的這個動作，一陣悅耳清脆的鈴聲響起，盒子內舞池上的兩個小木偶正翩翩起舞。
面對這突然間出現的變化，方濤微微一怔，緊接著眼神便亮了起來。
「設計有些新穎，不失為一件精美的工藝品。」
聽著這八音盒裡傳出來的音樂，方濤由衷評價道。
接下來，方濤拿起設計圖紙，想要看看這八音盒內部是怎麼設計，如何做到這般巧妙的。
然而。
他這一看，卻是看了好久。
「柳副部長，您確定這是這八音盒的設計圖紙？」
許久，當方濤抬起頭看向柳華松的時候，眼眸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個八音盒光從外面看不出什麼玄機，如果裡面真是如設計圖紙那般，那種東西可就太不簡單了。
柳華松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李懷德。
這個問題只有李懷德知道。
「應該沒錯。」
李懷德比較肯定的說道。
王浩沒理由也沒必要故意拿假的設計圖紙來糊弄他。
「我能拆開這裡面看看嗎？」
得到這個肯定的答覆後，方濤直接問了出來。
他已經迫切的想要打開這個八音盒，查看內部的情況了。
在方濤的期待中，李懷德點點頭。
倒也沒什麼好糾結的，真要是弄壞了，到時候讓王浩再做一個出來就行。
在柳華松和李懷德的關注之下，方濤旁若無人的開始拆解八音盒。
隨著八音盒被拆開，露出裡面的情況，方濤不由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的研究起了內部構造。
緊接著，方濤又重新把電池給安上，查看這個八音盒運轉時的具體狀況，目光迅速鎖定了那個提供動力的微小型電機上面。
卸下電池後，方濤開始拆解，他的動作十分專業，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老練。
一個個的零件，被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桌面上。
當他拆到八音盒的核心部件時，他的動作突然停頓了。
「這電機裝置……」
凝視著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小電機，方濤的眼神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光芒，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李懷德和柳華松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他們雖然不懂技術，但方濤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個電機，它的構造和我們常見的完全不同。它的線圈排布、磁鐵的配置，甚至是轉子的設計，都顛覆了當下傳統的電機設計……」方濤的聲音逐漸提高，他顯然已經被眼前的發現深深吸引。
方濤一邊對照著圖紙，一邊繼續分析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柳副部長，您這東西從哪來的？」
「懷德伱來說吧！」
「是我們紅星軋鋼廠一個叫王浩的廣播員做出來的。」
「王浩？廣播員？？」
方濤人聽傻了。
這是一個廣播員能做出來的？
不過他也就懷疑了一下，畢竟新時代臥虎藏龍的人多了去了。
「柳副部長，還有這位……」
「我姓李，是紅星軋鋼廠的副廠長。」
「李副廠長，能不能請您把這位廣播員同志給請過來。」
「還有，柳副部長，這東西很重要，我想必須馬上送到實驗室，讓我老師他們來看看。」
「另外這設計圖紙，我能不能一起帶走？」
方濤一連提出了好幾個請求。
「這東西真那麼厲害？」
柳華松有些好奇和不解。
畢竟不是專業領域的，所以無法理解方濤此刻的心情。
至於方濤的老師，那可是中科院的鎮院級人物，這小小的一個八音盒，竟然需要驚動到他。
「我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您，這裡面的設計不簡單，說不定會在機械設計領域掀起一場變革。」
見方濤連掀起變革這樣的評價都給了出來，李懷德和柳華松此時也意識到了這個八音盒的重要程度。
如果真是方濤說的那樣，這不再是一件簡單的工藝品，而是可能蘊含著重大技術革新的寶貴發明。
「柳叔，我去把王浩找過來？」
看著方濤得到許可，帶著八音盒和設計圖紙匆匆離開，李懷德主動開口問道。
聞言，柳華松想了想後，直接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剛好見見你們廠那個叫王浩的廣播員。」
柳華松也完全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有些新奇的新式八音盒，竟然還有可能引起中科院的注意。
這方濤不是普通的技術員，他的老師更不是簡單人物。
剛才方濤的反應，讓柳華松對發明出那個八音盒的王浩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李懷德一驚。
他也沒想到柳華松會重視到這個程度。
……
紅星軋鋼廠。
楊廠長的辦公室里。
趙興國接完電話，和楊振民互通了一下情況，王浩又從外面被帶進來了。
「趙局長，楊廠長，你們好端端的把我帶過來，總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吧？」
此時此刻，王浩的心情有些煩躁。
莫名其妙被人給帶到這裡，而且看當時的情況，自己要有什麼反抗的想法，估計就是被扭送過來了。
好端端的，他犯了什麼事情？
就算死，也得讓人死個明白吧？
尤其是自己給朱琳的信還出現在楊廠長的手裡，剛才也問了他好多關於朱琳的事情，這不得不讓王浩多想。
「王浩，你先不要有情緒，等事情調查清楚，我們會給你個交代的。」
趙興國看出了王浩的不滿，主動安撫道。
其實他也能理解王浩現在的心情。
「那行！」
「趙局長，楊廠長，接下來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請盡情問。」
王浩知道趙興國是在提醒他，也選擇了相信。
嚴格來說，這其實只是王浩和趙興國的第一次見面。
但以前私底下的時候，原身可是叫趙興國趙叔的，哪怕因為原身的性格問題，兩人平常並沒有叔侄間的那種親密，但王浩相信他不會害自己。
「那我繼續了。」
見王浩如此表態，楊振民開口。
此時他並沒有放下對王浩的警惕。
接下來。
楊振民開始問一些王浩以前的事情，包括在學校上學或者平時在院子裡的表現，事無巨細。
但回答著，王浩漸漸品出有些不對味了。
「楊廠長，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我以前只是比較喜歡安靜，喜歡一個人待著，既沒犯法，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有什麼問題？」
「曾經和院子裡的鄰居關係不好，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會關係不好？」
「還有，現在和鄰居關係相處好了也不行嗎？」
「不喜歡和關係不好或不熟的人打交道，難道這也有錯嗎？」
「我到底做了什麼壞事？」
實在忍不住的王浩也不考慮楊振民這位廠一把手的面子，直接開口打斷並質問道。
「楊廠長，你換些問題問吧！」
趙興國也有些聽不下去，又不好直接落楊振民的面子，只好說道。
因為妻子王紅英和王浩的姐姐王靜，趙興國對王浩這些年的經歷和情況，也是了解的。
在他眼裡，以前的王浩只不過是個性格木訥的書呆子，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也是性格原因，尤其是王浩父親因故離世後那幾年，家庭環境發生了變化，導致情感上受到了一些打擊，性格變得更加內斂了。
楊振民剛才抓著這些事情，想要以此證明王浩有問題，其實是沒有依據的。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性格木訥內向的比比皆是，總不能這樣就被人認為有問題吧？
你要判定人家是特務，總得拿出點證據，哪怕是可信的依據也行。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跡象和線索指向王浩做過有任何破壞政策，以及危害社會穩定和國家安全的事情。
在趙興國看來，王浩現在身上最大的疑點，就是沒有接觸過鉗工相關的經歷，卻掌握了這方面的技能，而且水平還不低。
趙興國的開口提醒，讓楊振民有些尷尬。
關於王浩性格和這些年經歷這些，都是易中海提供給他的，而楊振民也想通過這些，來證明王浩符合特務的特徵。
王浩往日「異」於常人的表現，真要解讀起來，完全符合特務的特徵，都是為了掩人耳目，好背地裡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楊振民的想法明顯是典型的有罪推定，很符合時代潮流。
眼下實行的還是有罪推定原則，也是一直到九十年代大修刑事訴訟法的時候，才改成的無罪推定原則。
真要按照楊振民那樣推論下去的話，那王浩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清者自清，在某些時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王浩有些感激剛才趙興國開口，雖然沒有明顯偏幫，但阻止楊振民繼續借題發揮，顯然也減少了許多王浩身上的壓力。
顯而易見。
楊振民自己也知道，如果非要用這些來給王浩扣上一頂特務的帽子，是有些牽強的。
於是他又換了一個話題。
「剛才吳秘書去找你，你一個實習的廣播員不在宣傳科和廣播室，跑到倉庫那邊幹什麼？」
目光審視著王浩，楊振民沉聲問道。
說完不等王浩回答，楊振民又指著剛才吳秘書抱進來的那一箱從小房間帶過來的東西，對著王浩繼續質問道：「這些是什麼？麻煩你告訴我！
還有，你為什麼不在宣傳科，為什麼跑到倉庫那邊，一個人關著門在搗鼓這些東西？」
本來楊振民對王浩的懷疑，只是因為易中海的舉報，但隨著自己的秘書把找到王浩的過程告訴他，再把倉庫附近那個小房間裡的東西都帶過來，楊振民對王浩的懷疑又多加深了一層。
可疑！
一切看起來都太可疑了。
「楊廠長，這個問題你去問李副廠長，或許更合適。」
還以為是因為這個引起懷疑，不小心捲入了楊振民和李懷德的派系紛爭，王浩無奈的說道。
自己並不太想參與這些領導之間的鬥爭。
「李副廠長……李懷德？」
楊振民這回真愣住了。
沒想到這裡面還有李懷德的事情。
但他隱隱意識到，這其中必然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同時，楊振民不由重新打量起了王浩，心裡更是升起了疑惑。
這小子是李懷德的人？
之前他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把自己的秘書叫過來，小聲耳語了幾句，發現對方也不了解王浩和李懷德之間的事情，而在知道李懷德前不久就已經出去，現在不在廠里之後，楊振民有些頭疼。
這事情好像變得更複雜了。
剛才的問題涉及到李懷德這個副廠長，而且看王浩的樣子，似乎是不打算開口。
「我問你，你在大前天上午的時候，是不是去過二車間，並且當眾加工了一批零件？」
「是！」
「那些零件是用來幹什麼的？誰讓你去的？」
「零件幹什麼的，我暫時不能說，但去之前，我是有專門找李副廠長申請過的。」
眼下李懷德不在廠里，自己費勁巴拉解釋半天，這位楊廠長也未必會信，而且王浩也擔心對方會因為李懷德的緣故趁機搞自己，所以懶得說太多。
反正他做的這些，都是經過申請批准同意的，根本不怕。
李懷德的特批條子，他現在還留在手裡呢！
楊振民這位廠長就算想找茬，也只能去找李懷德。
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自認為小嘍嘍的王浩並不打算當這個馬前卒。
「我再問你，你一個剛高中畢業入職的實習廣播員，從小都沒接觸過鉗工，為什麼會鉗工的技能，第一次進入車間，連車間的機器都能熟練使用，這你怎麼解釋？」
面對王浩的接連不配合，又屢次拿李懷德出來當擋箭牌，楊振民也有些怒了。
一口一個李副廠長的，完全沒把他這個正的廠長放在眼裡。
楊振民突然問出的這個問題，讓王浩心裡一個咯噔。
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為什麼會被找上門。
竟是自己的一時疏忽。
謹慎了那麼久，沒想到自己上頭了一次，就讓人抓住了痛腳。
就像楊振民剛才說的那樣，他確實存在很大的問題和嫌疑，甚至有可能被打上了特務的標籤。
系統抽獎獲得的高級鉗工技能，沒有經過任何鋪墊就暴露在眾人面前，這顯然是一個特別重大的失誤。
這讓王浩在解釋和讓人信服上面，無比增加了難度。
大意了啊！
發現問題根源所在，王浩非但不慌，反而冷靜了下來。
「趙局長，楊廠長，我想我是被人舉報了吧？」
王浩猜測著問出這句話，同時觀察趙興國和楊振民臉上的表情和反應。
趙興國的臉色平靜，王浩看不出什麼，而楊振民雖然也沒說什麼，但眼神的細微變化，還是讓王浩察覺了端倪。
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懷疑。
見狀，王浩繼續分析道：「如果我沒猜錯，舉報我的人不是別人，應該是二車間的易中海或傻柱。」
「我不知道他們舉報了我什麼，但有任何問題和質疑，只要你們提出來，我現在就都可以正面進行解答和回應。」
趁著現在事情還沒發酵開來，王浩準備先發制人，來一波自證。
慢慢等他們調查核實，這樣進度太慢了，而且到時候肯定不是楊振民和宋興國這兩位領導出面，交給下面的人調查，指不定最後搞成什麼樣。
更關鍵的是，王浩之前在車間的行為，確實有問題。
他現在要借著現在這個機會，把這些問題和隱患給一次性抹除掉。
不是王浩急於自證清白，而是他無法阻止別人的有罪推定，眼下最有力最有效且最快速的辦法，偏偏就是自證清白。
「那你先解釋清楚剛才的問題。」
被王浩這一波先聲奪人搶走了主動權，楊振民沒好氣的說道。
「沒問題！」
見楊振民上套，王浩笑了笑，解釋說道：「趙局長，楊廠長，說出來你們可能覺得我狂妄。
我這人別的沒有，就是記憶力和理解能力比較強，而且從小就比較喜歡機械這方面的東西，平時沒少上圖書館看這方面的書，所以對這方面的東西並不陌生。
再加上我有不俗的動手能力，沒當過鉗工，卻不代表我不會。
況且。
當時我在動手之前，二車間的周主任已經提前跟我講解和演示了一遍機器的使用和具體操作，我看一遍就會了。
感覺沒什麼難的！
可能二位並不了解當時的情況，一開始我是帶著李廠長的任務過來，本來周主任想讓易中海這位八級工幫忙加工那批零件的，但這位易師傅故意推脫，還擺起了八級工的架子，我一時氣不過才自己動手……」
「荒謬！」
「這是看看就會的？」
「真要這麼容易，國家還需要花那麼多經費和心血卻培養技術工人幹什麼？」
「你的記憶力和理解力再強，又能強到哪去？」
楊振民被王浩的這一番解釋給氣笑了。
感覺王浩是在把他當成傻子來耍。
當即認定王浩是在強詞奪理，連這麼離譜的話都能編的出來。
至於一旁的趙興國，也忍不住沉默了。
確實。
王浩剛才說的，也不能讓他信服。
「過目不忘您信嗎？」
面對楊振民的反應，王浩不意外，更加不生氣。
這才是正常人的思維。
奈何王浩是一個有系統傍身的存在，可以打破常規。
「過目不忘？」
「對！」
「你在開玩笑嗎？」
「不信您考我，試試不就知道了？」
王浩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這時，趙興國忽然對楊振民開口道：「不妨試試！」
楊振民沒有反對。
本來他也沒打算不給王浩機會，只是他說的有些太離譜了。
過目不忘？
從古到今有幾人？
寥寥無幾！
而這其中或許還有著旁人的粉飾。
「你想怎麼考？」
楊振民看著王浩問道。
「都可以。」王浩十分自信的說道，「您可以找幾本我看過的書進行提問，也可以找幾本我沒看過的書，讓我當場閱讀，然後隨機抽查。」
說實話。
王浩說出的這些話，挺裝逼的。
但沒辦法，為了讓趙興國和楊振民相信，他這個時候不好低調。
「你都看過什麼？」
「領袖選集的…第一卷，您這有吧？」
本來想說領袖選集隨便哪一本都行，但王浩忽然發現，在獲得過目不忘這個天賦的當天，自己為了測試這個能力，只把第一卷的領袖選集給看了。
其他的雖然之前就看過不止一遍，對裡面的內容爛熟於心，但還真做不到過目不忘。
吹牛吹大了。
很快。
楊振民便把那書的第一卷給找了出來，並且開始進行抽查。
讓趙興國和楊振民驚訝的是，如同王浩說的一樣，不管問到哪一句，王浩都能準確而快速的回答上來，甚至楊振民故意把第二冊的一段內容給拿過來考察，都被王浩敏銳的察覺了。
不過楊振民也懷疑，可能王浩之前早就已經把這本書給背的滾瓜爛熟了。
這領袖選集，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有人背這個也不奇怪，尤其是那些作為老人家的忠實擁護者。
甚至於。
如果王浩真是特務的話，故意把整本書給背起來，用來作為自己身份的遮掩，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楊振民又找了幾本自己辦公室的書，讓王浩現場閱讀，然後自己再考察。
結果還是一樣。
真有人能過目不忘？
楊振民當場就震驚了。
趙興國也有些不可思議，以前也沒發現王浩有這麼妖孽的天賦。
只是想到以前王浩木訥的性子，趙興國也就釋然了。
平時自己那麼忙，偶爾王浩來家裡，都很少跟自己有過深入的交流，自己沒發現也正常。
要論關係，還是自己的妻子跟他比較好一些。
至於王浩自己說他平時喜歡看機械這類的書籍，而且理解能力強，在楊振民接下來跟他的考察和交談中，也確實發現王浩並不是個樣子貨。
楊振民自己就是抓生產和人事這塊的，在技術方面顯然不是個小白，甚至小有造詣，能得到他認可，結果顯而易見。
最明顯的效果，就是楊振民對王浩的態度，一下子從剛開始的嚴厲到了溫和。
起碼沒再把他當成特務來對待。
「王浩同志，我準備待會兒在車間對你進行現場考核，不知道你敢不敢？」
見識了王浩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還有他對機械知識的了解，讓楊振民對王浩的動手能力更加的好奇了起來。
剛才王浩的表現，實實在在刷新了他的認知，也改變了自己之前對他的印象。
而這些印象，多半也是從易中海那裡來的。
或許王浩真的是一個天賦異稟的人才。
最關鍵的一點，在易中海的舉報中，王浩並沒有所謂的惡行，只是那天在車間的表現異常而已。
如果王浩自己能把這些疑點解釋清楚，自證清白，那其他自然不是什麼問題，只不過被人利用和惡意解讀。
想到這裡，楊振民不由沉了臉。
「好！」
見楊振民提出這個想法，王浩趁熱打鐵的答應了下來。
完全沒有拒絕的必要。
對於楊振民這位廠長，王浩之前和他並沒有什麼交集，談不上好感，也沒什麼惡感。
至於他前面怎麼維護傻柱，都跟王浩沒什麼關係，反正也沒損害到他的實際利益。
兩人之間並無過往恩怨，唯一的隔閡可能是他和李懷德的關係，但王浩並沒有和李懷德徹底綁死的打算，也不準備把楊振民當成死敵。
到目前為止，王浩沒有從這位楊廠長感受到太多的惡意。
剛才楊振民的步步緊逼，也許只是一個廠長對待有特務嫌疑的工人的正常舉動。
自己現在作為李懷德的「人」，對方也沒有義務維護他。
……
「哎，傻柱，你說廠里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二車間，秦淮茹剛去上廁所回來，就對著公然摸魚的傻柱八卦道。
「怎麼了？」
傻柱好奇的問道。
「我剛才看到保衛科的人在巡邏警戒，而且連大門都關上了，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秦淮茹說的連自己都有點緊張了，忍不住擔憂道，「不會真發生了什麼事吧？」
「嘿！秦姐，不知道什麼事了吧？」
聽秦淮茹這樣說，而且那一副擔心又好奇的樣子，傻柱忍不住樂了。
「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秦淮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整個上午，傻柱連出車間一步都沒有，外面保衛科巡邏都還是自己告訴他的，他會知道什麼事才怪。
「哈，我就是知道。」
傻柱說著，自己都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肯定是楊廠長他們行動了。
說不定現在王浩已經被抓了起來。
之前易中海從車間離開，就是去楊廠長辦公室舉報去了，這件事只有他知道。
眼下這種狀況，除了王浩的事情，沒有別的可能了。
「傻柱，你知道什麼啊？」
發現傻柱似乎知道什麼內幕，秦淮茹好奇了。
傻柱得意地挑了挑眉，看著秦淮茹的表情，忍不住戲謔道：「秦姐，你信不信，這事跟王浩有關。」
「你怎麼知道？」
本來還有點好奇，但聽到傻柱說跟王浩有關係，秦淮茹皺了皺眉。
傻柱和王浩有過節，她又不是不知道。
關鍵傻柱平時沒少滿嘴跑火車，現在她反倒不怎麼相信了。
「秦姐，我也不跟你賣關子了，老實告訴你，這王浩肯定被當成特務抓了起來。」傻柱笑得有些過分，仿佛已經看到了王浩落難的場面。
「特務？」
「王浩怎麼會是特務呢？」
秦淮茹十分不理解，越來越覺得傻柱在扯淡，頓時不太想搭理他。
王浩是什麼人，她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可不想招惹他。
而且特務？
這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就算傻柱想要編排王浩的話，也起碼得編的像樣一點吧？
發現秦淮茹不信，傻柱也不生氣，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得意洋洋的說道：「秦姐，你還別不信，這特務可不是小事，等廠里處理完了，肯定還會放廣播全廠通報，到時候你不信也得信了。」
「傻柱，你剛才說什麼特務？」
這時，旁邊一個工友聽到傻柱和秦淮茹的對話，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們說的是王浩的事兒？剛才楊廠長把我叫去問話了。」
「問你什麼了？」
周圍幾個好奇的工友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忍不住伸長了脖子。
「嗐！也沒什麼，就是問那天那個王浩來車間的事情。」
「你怎麼說了？」
「還能怎麼說，實話實說唄！」
「他一個剛入職的實習廣播員，居然會鉗工，你說奇不奇怪？」
「就是，當時我就覺得離譜，關鍵他操作機器比我這個四級老工人還順手，這不有鬼才怪了。」
「你們是說，宣傳科新來的那個廣播員是特務？」
一時間，傻柱和秦淮茹周邊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大家都在猜測王浩究竟是不是特務，又是不是真的被抓了起來，還有人開始回憶起王浩那天的一舉一動，試圖找出「證據」。
「噓！這事可不能亂說啊！」
忽然，有人開口說了一句，大家便靜了下來。
「嗐！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看他們一個比一個膽小，傻柱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直接大膽的說道：「那天的情況你們又不是沒看到，當時……」
「傻柱！」
「上班時間扯什麼閒話？」
「還不閉上你的嘴？」
發現傻柱開始討論起這件事，易中海的臉色直接黑了。
這傻柱的操作，真的是差點把他給氣死。
上午舉報王浩的人，可是他啊！
那封信還是傻柱偷回來的呢！
這個時候不低調點，想幹什麼？
萬一王浩被查出來不是特務，一旦自己舉報的事情露餡，那慘的可就是他了。
以王浩那有仇必報的性子，會放過他嗎？
即便王浩是特務，而且被抓了起來，可別忘了王浩還有一個親姐和親姐夫。
王浩的姐夫就在廠里的運輸科，跟保衛科那些人關係好著呢！
真要讓他們知道是自己舉報了王浩，那得罪了陳衛國不說，王靜說不定會直接跟他拼命。
這種事，只能偷摸著做，萬萬沒有張揚的道理。
正在這時，車間主任周明生突然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他的臉色不善，眼神嚴厲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都幹什麼呢？工作時間聊天，這是在開茶話會嗎？還不都給我散了，各回各的崗位上去！」周明生的聲音冷厲，讓原本熱鬧的討論聲戛然而止。
眾人聞聲，頓時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紛紛不再言語，假裝忙碌地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
傻柱和秦淮茹也不例外，他們相視一眼，不敢再多說什麼。
車間內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忙碌和嘈雜，但王浩的事情，卻如同一根刺一般，扎進了周明生的心裡。
剛才車間裡談論的，他也都聽到了。
本來還疑惑，之前楊廠長把二車間的人叫過去幹什麼，原來是這樣。
那天在車間的事情，他也有懷疑。
但因為李懷德的原因，就選擇了裝聾作啞。
可現在竟然被爆了出來。
這可不是件好事情。
在他看來，王浩是副廠長李懷德的人，而他也是李懷德的人。
王浩要是出事，到時候說不定會影響到李懷德這個副廠長，自己也跟著牽連。
這麼關鍵的時候，李懷德居然還不在廠里，讓他想找一個拿主意的人都沒辦法。
就在他心裡焦慮不安時，楊廠長的秘書找了過來，並且對著他耳語一番，讓他更加不安。
完了！
這事真的跟王浩有關！
……
「周主任，你把我們留下來幹什麼？我還趕著去吃飯，抓緊時間回來生產呢！」
上午的工作時間結束，周明生把其他人趕去食堂吃飯，唯獨把他和車間的另一個八級工給留了下來，易中海十分的不痛快。
以前對著周明生這個車間主任還叫老周，現在直接就是周主任，可見這段時間易中海對周明生有多不滿。
「易中海，你也別在這跟我起什麼高調，這是楊廠長的命令，你要有意見找楊廠長提去。」
本來就心情煩躁，易中海非要在這個時候跟他抬槓，周明生也不慣著他，直接懟了回去。
扯什麼大旗啊！
在車間這麼久，誰不了解誰？
要說以前，易中海還年富力強的時候，確實是肯吃苦肯鑽研，要不然也不會成為車間唯二的八級工，當年更是拿下過廠里的勞動模範和先進工人。
可這些年下來，易中海早就沒了當初的衝勁和幹勁。
別人休息，他也沒忙著，也就管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平時讓他有空多帶帶車間裡的其他工人，指點一下別人的技術，都是各種理由和推脫。
剛才說什麼趕著去吃飯抓緊時間生產，虛假的不行。
因為是八級工，所以自己平時也忍著敬著，可這老貨最近卻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
車間裡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八級工，真以為離了他不行？
周明生火大，面子都不給了。
易中海臉色難看，但又聽到是楊廠長的命令，頓時也不敢說什麼。
上次他可能已經把李副廠長給得罪了，現在要是再把楊廠長給得罪，再加上眼前周明生這個車間主任，那他就算是八級工，在軋鋼廠也不太好混了。
見易中海老實了下來，周明生冷哼了一聲。
不多時。
他們便看到楊廠長帶著人出現了。
周明生注意到，在他們走進車間的時候，有人直接在外面把門口給守住。
而此刻易中海留意的，卻是跟在楊廠長後面的王浩身上。
情況有些不對啊！
按理來說，王浩不是應該被抓起來了嗎？
就算沒被抓，為什麼又跟楊廠長走到了一起。
隱隱間，易中海的心裡有些不踏實。
「周主任，麻煩你去找幾張圖紙過來。」
在周明生迎上前的時候，楊振民主動開口道。
聞言，周明生當即問道：「楊廠長，要什麼樣的圖紙？」
「都行！」開口剛說完，楊振民又改口補充道，「就不同難度的都拿一兩張吧！」
「好！」
隨著車間主任周明生的離開，易中海和車間另一個八級工趕緊上前打招呼問好。
「楊廠長！」*2
「易師傅，程師傅，耽誤你們點時間，待會兒請你們幫個忙。」
楊振民點了點頭，態度良好的說道。
接下來要對王浩進行考核，自然少不得評判的。
他們兩個正是王浩的「考官」。
選擇二車間，自然是因為那天的事情是在這裡發生的。
讓易中海留下來，也是因為他是舉報人，如果王浩得到了易中海的認可，那他這個舉報人也沒什麼話說。
當然，為了避免易中海挾私報復，且讓王浩沒有異議，所以車間裡的另一位八級工也被留了下來。
「楊廠長，不知道你要讓我們做什麼？」
目光不經意從王浩身上掃過，易中海試探著對著楊振民開口道。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見易中海明知故問在試探，楊振民沒好氣的說道。
上午就是易中海親自到他辦公室舉報的，自己現在帶王浩過來，還專門把他們兩個八級工留下來，剛才又讓周明生這個車間主任去取圖紙，楊振民不相信易中海這個老狐狸看不出他的目的。
在他面前還耍心眼子，讓人徒增不喜。
碰了顆軟釘子，易中海的心中暗暗叫苦，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
沒一會兒。
車間主任周明生便把圖紙取了回去。
很快，楊振民從中挑了八張圖紙，分別對應一到八級工的水平，交到了王浩手裡，並且說道：「從低到高開始，發揮你的全部水平。」
楊振民並不認為王浩具備七級工甚至八級工的水平，哪怕六級工都夠嗆，他就是想見識見識，王浩說他自己動手能力強，到底強到什麼地步。
心裡有底氣，王浩倒也不慌。
把第一張圖紙看完，將其中的相關參數記在腦海中，王浩便熟練的打開機器，拿起周明生替他準備好的材料，開始操作。
有了上一次的操作經驗，再加上自己身上的高級鉗工技能，王浩的動作並不慢。
最開始的圖紙是最簡單的，自然花不了多少時間，哪怕王浩是第一次做，也很快把這個零件加工了出來。
把這個零件交給那位姓程的八級工，王浩沒等結果，直接看起了第二張圖紙。
「合格，而且很完美！」
在程師傅拿出工具開始測量，並且給出評價，最後把這個零件交給易中海的時候，王浩已經開始加工第二個零件了。
而此時。
雖然知道程師傅的測量不會出問題，但易中海還是不甘心的拿起了測量工具。
剛測量完，便發現了楊振民看過來的目光，易中海有些鬱悶的說道：「合格！」
一連數次。
當王浩拿起那張代表著六級鉗工水平的圖紙時，易中海有些坐不住了。
「楊廠長，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悄悄來到楊振民身邊，易中海小聲的說道。
「有話你就在這說。」
本身對易中海就已經有些意見，看到他又在這偷偷摸摸的搞小動作，楊振民有點壓不住火。
發現周圍人都朝他看了過來，易中海有些尷尬。
不過王浩那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專心，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連頭都不抬一下。
也不想太讓易中海這個八級工下不來台，楊振民最後還是和他走遠了一些。
「有事你快說，別耽誤考核，待會兒工人們吃完飯就要回來了。」楊振民有些不滿的催促了一聲。
「楊廠長，你不覺得這樣有些不妥？」
「有什麼不妥？」
「我想問一句，眼下這考核跟王浩是不是特務，有什麼關係？」
「就算證明王浩的鉗工水平不低，也沒辦法解除他可能是特務的嫌疑吧？」
「相反，不是應該說明他更有問題嗎？」
「還是說，楊廠長您這是在故意試探他？」
易中海壯著膽子，一連問出了心中好幾個疑惑。
甚至還對楊振民的做法提出了質疑。
「那你說，該怎麼證明他是不是特務？」
楊振民被氣笑的反問道。
易中海舉報王浩，最關鍵的點在於他那一身鉗工的本領來源。
事實上，很多潛伏下來的特務，之前可能是各行各業的人，身上都有一些技能或本領。
有一些特務，會不經意間或下意識表現出和偽裝身份不一致的能力或本領，恰巧就成了破綻，從而導致身份暴露。
因此。
當一些人表現出與自身經歷或身份不符合的技能和行為，往往會成為懷疑對象。
王浩也因為是這樣，才被易中海舉報的。
但這個舉報本身也不是那麼站得住腳。
首先王浩從小到大的經歷很乾淨，這點趙興國就能夠證明。
其次他才十八歲。
像易中海說的，從來沒有接觸過鉗工的王浩，又如何學得這一身鉗工技術？
如果是特務秘密發展培訓的，那麼特務把他培訓出來，為什麼王浩最後來了軋鋼廠當一名廣播員，而不是鉗工？
特務是傻子嗎？
如果把王浩送進車間當一名鉗工，依靠他本身掌握的能力，逐漸表現出驚人的天賦和技術，迅速獲得廠里的重視和賞識，豈不是更能發揮作用？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王浩能夠證明他這身技術是怎麼來的。
在辦公室的時候，楊振民已經見識了王浩驚人的記憶力，還有對機械技術的了解與掌握。
身上再有一些讓人意外的本事，也不讓人意外了。
天才只是少見，並非沒有。
而實際上，這一切的一切還是建立在最後一點上面。
如果王浩不能夠自證，光憑前面那兩點，依舊很難把他拖出這個泥潭。
普遍習慣有罪推論的環境，就是這麼現實。
「行了，如果你只想跟我說這個的話，那就閉嘴吧！」
看著易中海語塞的樣子，楊振民心裡十分不耐。
這時，王浩已經把那個六級鉗工水平的零件給做了出來，程師傅正在測量。
「怎麼樣？」
走過來的楊振民詢問道。
片刻後。
放下測量工具的程師傅一臉震撼的說道：「精確無誤！」
他是真的服了。
自己像王浩這麼大的時候，連鉗工是什麼都不知道。
整個軋鋼廠里，別說是十八歲的六級鉗工了，就算三級鉗工都找不出來。
能在十八歲的時候通過轉正考核成為一級鉗工，就已經領先了絕大部分的人，而能到達二級鉗工的，更可以說鳳毛麟角，八級工都想搶徒弟的那種。
「王浩，恭喜你通過了考核。」
視線落向正在看圖紙的王浩身上，楊振民頗為感嘆的由衷說道。
他說的考核，自然不是六級鉗工的考核，而是這次舉報對他的審查。
雖然還沒正式下定論，也還沒宣告結束對王浩的調查，但楊振民的心裡已經有了結果，接下來不會有什麼意外。
「楊廠長，我還想繼續試試。」
放下圖紙的王浩對著楊振民說道。
一方面，既然展示了，為何不展示個徹底，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另一方面。
借著這個機會，王浩也想試試自己的高級鉗工技術，到底能到什麼水平。
「楊廠長，我看沒必要了吧？」
沒等楊振民答應，易中海便搶先一步說道：「這個時間工人們應該快吃完飯回來，繼續耽誤時間，待會兒影響了生產就不好了。」
易中海已經看出，楊廠長是準備放過王浩了。
但他並不想給王浩這個展示的機會。
王浩現在表現出來的鉗工水平，已經很妖孽了。
要是再讓他表現出和七級鉗工相當的水平，對自己來說反而是壞事。
而且就算王浩失敗了，以他之前的表現，想必楊廠長也不會苛責。
此時，外面已經有工人陸續從食堂吃完飯回來，被攔在外面而傳來爭吵的聲音。
也是發現這個情況，易中海才藉機開這個口。
然而。
楊振民畢竟是一廠之長，自然不可能被易中海用兩三句話拿捏住，要是道行真這麼淺，早就被背景匪淺的李懷德給壓在下面。
只聽楊振民看向自己的秘書，魄力十足的說道：「小吳，你去外面讓工人安靜，就說車間有秘密任務在進行，告訴門口的人，暫時先不要放人進來。」
易中海瞬間不敢吭聲了。
接下來。
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王浩再次動用機器。
因為零件難度上升，王浩不敢掉以輕心，而周圍的楊振民和趙興國他們在觀看的同時，也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程師傅！」
「合格！」
在王浩做好零件，等待程師傅測量的時候，沒有人主動出聲打擾，所有人都在等待結果。
隨著「合格」這兩個字從程師傅嘴巴里說出來的時候，大家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而當車間內眾人把目光齊齊投向王浩時，卻發現他又拿起了最後一張圖紙，認真研究了起來。
這……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會吧？
但沒有人質疑。
剛才王浩的表現，已經征服了他們。
哪怕是易中海心裡著急和不爽，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搞事。
「程師傅？」
「合…合格！」
一小段時間過去後，當王浩又一次做出了零件，並且通過程師傅的測量檢查時，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十八歲的八級工？
這得多麼逆天？
楊振民難以置信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猛然的痛感讓他的意識清醒了幾分。
這次看向王浩的時候，楊振民仿佛在看一塊絕世的璞玉。
接下來要還有人跑到自己面前，說王浩是特務的話，楊振民當場就用自己的皮帶把對方打出去。
「王浩同志，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我跟你道歉。」
在王浩這麼驚艷的表現下，楊振民不得不低頭。
而且他這個頭低的，還心甘情願。
這麼厲害的人才，可不能把他給推到李懷德那邊去。
短短的時間內，楊振民已經做好了不惜一切代價拉攏王浩的決定。
「楊廠長，您不用跟我道歉，這事您也沒什麼錯。」
王浩十分大度的表了個態，目光卻落向此時正拿著自己剛剛做出來那個零件進行二次測量的易中海身上，正氣凜然的對著楊振民和趙興國說道：「楊廠長，趙局長，我也要舉報！」
隨著王浩這句話出口，包括易中海在內的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你要舉報什麼？」
楊振民的心下一突。
「楊廠長，這個人是特務！」
王浩伸出手指指向了易中海，並且毫不留情的對著他呵斥道：「易特務，不要再偽裝了，你自己站出來自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