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在老頭耳邊嘀咕一陣，老頭狐疑的說道：「這玩意行麼？現在人可只講錢不講奉獻了。可不像咱們當初那個時候。」
何雨柱笑道：「現在最麻煩的這批人，不也是當初奉獻的那批人麼。
人是一樣的人，心也是一樣的。
當初大家都能窩頭就鹹菜，就是一個干，怎麼現在不行了？
您想想您自己，原來當副主任的時候，您不也是混日子麼。
結果呢，讓您當了一把手，現在軋鋼廠重新起飛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大多數人都有私心，也有熱血。
其實大家想的，也不是想著加幾塊錢工資，而是沒有存在感了，感覺空虛而已。
您要是不信，就把大家拉過去看看，跟那幫老兄弟說說當年的情況，憶苦思甜一番。
現在的一切，都是大家用心血打下的江山。
沒人會想著親手毀了它。」
說到這個，段主任也沉默了。
是的，他們每個人都把軋鋼廠當成自己孩子一樣呵護。
別說段主任，就是何雨柱，要不是何雨柱從中間轉圜，冉秋葉也不會答應低價供應設備還分期付款這種事。
因為何雨柱也想軋鋼廠好，那裡面承載著他所有的青春記憶。
哪怕何雨柱再是穿越過來的，他也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情感。
段主任思慮了一番，卻是拍腿說道：「行，我這就回去跟廠里聯繫，讓他們派車過來。
柱子，你也算廠里老人，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何雨柱聞言，也是激動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搖頭說道：「我就不過去了，我要過去了，那就不是看新廠，而是看我了。」
何雨柱出的主意，就是讓段主任把那些鬧事的老頭拉到新工地上看看。
現在軋鋼廠在外地的一期工程已經交付使用了，而二期工程正在建設。
讓那些老頭看看現在軋鋼廠的輝煌，再憶苦思甜一番，何雨柱不相信那些老頭能還記掛著多加幾塊工資的事情。
段老頭聽了何雨柱的建議，回去就立馬辦了這個事。其實段老頭也挺失望的，上面給他安排的接班人，好像不怎麼機伶的樣子。
事實上，當初段主任退休的時候，上面問他接班人問題的時候，段主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何雨柱。
但他也知道何雨柱現在家大業大，不可能再回軋鋼廠接受各種約束。
這種事就是如此，雖然這幾年段主任搞的蠻好，帶著榮光退休。
但他在其中受的委屈，卻是沒有任何人知道。
要不是他家二哥是他的依靠，又有何雨柱冉秋葉如此不計代價的幫助。
隨便換誰到他那個位置，都不可能到今天這種程度。就是楊廠長重新上台，也是不能。
事實上，在段主任心裡，軋鋼廠有今天這種榮光，最大功臣就是何雨柱。
這個並不是他對何雨柱的偏愛，而是實話實說。
上面肯把軋鋼廠作為改革試點，那是因為軋鋼廠以前出過成績。
套筒扳手，組合家具，這兩樣東西都是在軋鋼廠生長發芽，為著上面換來了大量的外匯。
而這兩樣，別人不清楚，段主任自然知道，何雨柱是最大功臣。
而現在的接班者，遇到這種小事情，被上面打了幾個電話催了一下，就直接慌了神，還需要他這個退休者出面解決問題。
這種事，在段主任來說，自然心裡不舒服。
段主任找上何雨柱，而不是自己動腦子想這個事情，也就是這個原因。
他準備如果這個事真的能成，就當著那個接班人的面說這個是何雨柱的主意。
倒不是老小情緒，而是想著拿這個事刺激一下那個接班人。
~人家一個外人，都能想到這種主意。你作為這個廠子的一把手，只會求援。
這一番對比，能明白裡面意思的都是受不了。
何雨柱不知道，他的老恩師雖然給了他四兩好茶葉，卻是準備拿他去做磨刀石。
只能說你大爺終歸是你大爺，稍微一出手就把何雨柱賣了。
當然雖然這也是出賣，但對何雨柱並沒有什麼影響。
最多那個接班人畫幾個圈圈詛咒他而已。
現在隨著亞運越來越近，而何雨柱的社會地位也是越來越高。
充沛的資金讓各種建設，都可以放寬了來。
而國人的智慧，加上資金充沛，把原來很多不敢想的事情都變成了可能。
在這其中，何氏集團也是得了極大的好處。
就是到現在，五福家電贊助的熱度還是沒降下來，每天在廠門口排隊的車子並沒有減少。
而這些本就是整個南鑼鼓巷閒聊的熱點。
包括那些軋鋼廠的退休工人，也是以何雨柱辭職創業為榮。當然也對著何雨柱的高收入羨慕，所以這回這個事情，也有何雨柱的一點關係。
至少那些老頭，說起自己收入的時候，都會拉著五福家電那些工人收入來對比一下。
說來說去，都是何雨柱的鍋。
第一批是去了五十多人，都是退休工人當中的刺頭。
都說滬上人看不起外地人，其實四九城人的驕傲才是全國第一。
有誰能比天子腳下更金貴的？
所以這一回廠子搬遷，願意跟著過來的人，真心不多。
除了一幫技術骨幹是以出差的名義到唐山工作之外，其他普通的技術工人，都是本地人居多。
當然，因為那場事故，也是各個地方才新過來的。
所以這邊的一切，都是新的。
新的城市，新的馬路，新的生活居住區，新規劃的工廠區。
而段主任安排的導遊，也是個會煽情的，把當年這幫退休工人做的各種光彩事情全部說了一遍，然後指著新廠區說道：「正因為各位前輩當年的付出，才有著咱們新廠區這麼大，這麼先進的光榮。現在咱們軋鋼廠已經完全淘汰了·····現在是國內最先進的····
年產白鐵皮···，年產····
這與大家當初的無私奉獻是分不開的。」
這番話一出，直接把這幫老工人講的熱血沸騰。
特別在進入生產一區參觀的時候，看著那幫新工人稍顯生疏的手藝，有幾個脾氣急的工人，直接上手手把手的教了起來。
段主任看到這一幕，直接就笑眯了眼。
當然老頭的惡趣味也不會忘，當他把主意是何雨柱說的這個話題引出來之後，看著接班人發黑髮紅的臉色，段主任哈哈的笑了起來。
敲打年輕人，是他們這種老前輩最愛乾的。
當一個零件初始測量後，加工過程中在不用卡尺的情況下，被一個白髮老頭憑眼力加工出來以後。
老頭直接把工件往合格區一丟。邊上的年輕人著急道：「老師傅，這個還沒測量呢。」
老頭傲然道：「你這個允許誤差值多少？」
「我這個是粗加工，誤差十絲以內就算合格。」年輕人說道。
「我這個3絲以內」。老頭傲嬌的說道。
這個B讓老頭裝的很成功，當讓年輕人拿著卡尺笨拙的量著具體尺寸的時候，老頭下意識的摸著口袋，卻看到車床上貼著禁止抽菸的話語，只能訕訕的放下了手。
這廠房所有的一切，都有他們的心血，他們自然要愛護。
「2絲，老師傅，您真絕了，光靠眼力就能把活幹這麼細。您當時工作的時候工級很高吧。」年輕人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老頭。
說到這個，老頭剎那間黑了臉，冷哼一聲就扭頭離去。
邊上同來的一個老頭說道：「小伙子，你說話戳到他肺管子了，老張頭五級工退休，他做夢都想成為高級工。」
懵逼的小伙一臉懵逼。
雖然有點小意外，但整體情況還是很好的，就連留著那群老工人在廠里吃午飯。
那群老工人也沒有去小食堂，而是借著飯盒，在大食堂里主動排隊自己花錢吃了一頓工作餐。
而在這幫老工人回到四九城後，隨著他們的傳播，軋鋼廠要求加工資的喧鬧也就停息了下來。
這讓其他廠子相當羨慕，關鍵是學不來啊。
怎麼學？
人家軋鋼廠新建的廠區有老廠區的四五個大，機器都是新的，產品也是國內領先的。
這些成績彌補了退休工人的物資的空缺。而且接班人也跟大家承諾，等到廠區建設完畢，能正常生產，產生利潤的時候，到時候一定第一時間跟上面申請加退休工資的事情。
而別的廠子就算也請老工人回廠子，又能看到什麼？
什麼都看不到，比以前還荒廢的廠區。
這是社會變化對集體的影響，對個人的影響也有。
比如秦淮茹就是一個最顯眼的代表。
不同於其他人，秦淮茹的工資已經多少年沒漲過了。
每年漲的也就一些年限工資，每年漲五毛。
到現在，秦淮茹的工資，除了隨著集體調整了一次之外，其他沒有額外收入。
所以秦淮茹現在的工資還是三十不到。
這數字，十年前可以一家四口正常生活。
可是到了現在，秦淮茹連肉的吃不起了。
每天去菜市場撿別人丟掉的爛菜葉，臉色吃的相當健康，瓦綠瓦綠的。
秦淮茹雖然也能趁著工作間隙撿一些破爛，但現在撿破爛這行業競爭壓力也是相當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