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離奇
知道條件艱苦，沒想到條件這麼艱苦。
「情況就是這個情況，最起碼框架有了，你是沒有經歷過舊社會，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看病無門，現在這幾年已經做的足夠好了，有了框架，剩下的就慢慢填充。」
這個蠻橫無序的發展，註定會有很多問題，伴隨著規章制度的實施，還會出現更多的問題。
比如這醫院在這你這個地界，這地方上到底有沒有權利管轄？到底能不能往裡面加人？不止是醫院，鐵路，水電這些也都有根本的問題。
就像現在開始在大規模的建造發電廠，鋪設電路，變電站，後續肯定還是有的掰扯。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本事的大夫不會留在這種小地方，這種小地方那些赤腳大夫都已經轉行成了西醫。」
「對，這麼多年，都不止三代人，該變的早都變了，有些都混成了不小的領導，就像我家，我爺爺那輩家裡還開藥鋪呢，等我記事的時候，藥鋪就沒了，我現在能有這個身份，也要多謝我爺爺我爹給我創造了好的條件。」
不應該是創造條件，而是直接把路都鋪平了。
這小地方，除非是遇到了一些真正的土匪，不管四九城裡面換了幾波人，這些人世代紮根在小地方，永遠都取締不，想換了他們，除非把人都殺乾淨。
就這麼大一片地方，總需要人管理，首先是『識字』，然後是『人脈』，當然最牛的當然還是屬於『保安隊』，手裡有人，啥時候都能站著拿好處，還得是大頭。
等到平頭老百姓讀書認字了，就這麼大一片地方，該瓜分的早就瓜分完了。
別看保安隊下面的那些人，私下裡都喊人家什麼『臭巡腳』的，一說一個沒地位，實際上人家三棍子能打散你的兄弟情，打普通人，那是一打一個不吱聲，挨打也是白挨。
這個詞呢，以前叫『鄉紳』『鄉賢』。
以後呢，這個詞這個就叫縣城豪門。
「有機會搖身一變轉正了，沒有人不願意，別看我祖上開的有藥鋪，可是我現在是一點都不懂，你說的那都是有本事的中醫，那都是家族一代一代往下傳承。」
房院長說的很清楚明白，因為他也知道許大茂是自己人，這種事眼光看的高一點，長遠一點，都能看的清楚。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您要是不著急的話，我可以幫您打聽一下，在這裡，我還是有點人脈關係，各家單位也都給我幾分薄面。」
醫院的院長面子有多大，就不用多說了。
不要說什麼中醫轉西醫了，這對他們來說就是能改變命運的機會，有機會洗白上岸，有正經體面的身份和工作，那以前那些下九流的事情，誰還會去做啊。
總歸是為了吃飯，為了活著而已。
也不要覺得做殺豬菜的廚師能搖身一變能給人動手術是很天方夜譚，機務工人燒鍋爐三十八歲的時候還投入到西醫科研工作，並且最終取得院士的桂冠。
往後再數幾十年，教師都還能轉崗成四個口袋的幹部呢。
這麼一對比，一個殺豬的廚師，能培訓上崗給人開刀做手術，就不是多麼離奇的事情了。
「來來來，房院長咱們喝一個，這個事我就是隨便問一句，沒有別的意思，您也別費心的去幫我走訪調查問詢了，就是單純的好奇。」
房院長不慌不忙的喝了一杯，慢悠悠的說道：「領導有了疑惑，做下屬的就非常有必要為領導解惑世人都說難得糊塗，但是肩上有千斤重擔的領導們不一樣，必須要事無巨細，知道的多，才能做出最公正的決策，要是領導難得糊塗，這個社會不就亂了套了。」
許大茂：……
他都不知道他身上有千斤重的擔子，只知道李組長讓他在家閉門思過。
這個房院長這麼熱情，許大茂也只能說一句是中醫科學研究院的調查，這個身份有時候還真的有點用。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劉廠長搖搖晃晃的敲門回來了，無論是步伐還是神態，在洗過臉之後都清醒了不少。
「這馬上就到上班時間了，我們就不打擾房院長了。」
房院長也是個人精，當即就順著說道：「不打擾，不打擾，這樣，我先給您找個休息室坐一會，時間還早，不著急回去。」
一頓飯大家都吃的開開心心。
主要是這個東道主是真的無所求，就是想認識一下，親自領著許大茂和劉廠長去了休息室。
一居室的套間，客廳，沙發，大床，收音機，電話，這醫院的休息室配置是真的很不錯。
「這個是隔壁房間的鑰匙，要是想要休息的話，可以去隔壁，要是有別的需要，給總台打電話。」
「麻煩房院長了，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多走動走動。」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我就先去辦公室了，有事也能給我打電話，電話旁邊有電話簿。」
這房院長喝酒喝的最多，但看著是一點事都沒有。
三個人出門送房院長，回來的時候就剩下了兩個人，劉主任去隔壁房間休息去了。
許大茂和劉廠長坐在了沙發上。
早就想問的事情，一直拖到了現在。
劉廠長喝的差不多了，許大茂親手倒了兩杯茶放在了桌子上。
「劉廠長，你今天喝的真的不少，這酒還是小酌怡情。」
「是啊是啊，沒想到這醫院的伙食待遇這麼好，一個沒忍住就多吃了點多喝了點。」
說的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兩個人閒談了兩句，許大茂才把話題扯到了丁秋楠身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許大茂也少了幾分直來直去，也學會聊天中的廢話文學。
「老劉啊，今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說丁秋楠在機修廠，在辦公室，她這是去找伱做什麼去了？總不會是想要多出幾趟差，多賺錢為她父親治病吧？」
劉廠長喝了一口茶，這休息室提供的茶葉還真的挺不錯，走的時候帶一包回去。
「找我治病是真，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