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無能為力

  第392章 無能為力

  事情不是非黑即白。

  善意的謊言有時候能救人一命。

  主動貼上來的瓜,不說解渴,但能給瓜希望。

  就比如現在的許大茂。

  他只是把劉嵐以前過的生活簡單描述了一遍,冉秋葉眼睛紅紅的就流下淚來。

  不止是為劉嵐哭,也是在為她自己。

  年邁的父母,疾病纏身的父母,而她身邊連個依靠都沒有。

  當老師,那是一眼能看到頭的生活。

  要不是遇到許大茂,等到家裡連藥都買不起的時候,想必會比以前劉嵐更加絕望吧?

  原來大家都是苦命人。

  劉嵐剛進辦公室,就看到冉秋葉把頭靠在了許大茂的肩膀上。

  沒等她退出去,冉秋葉就已經聽到動靜趕忙站好擦乾了眼淚。

  「秋葉啊,你還年輕,可別被許科長給騙了,他騙小姑娘有一手的。」

  冉秋葉實在是沒臉接話,擦乾眼淚就走了出去。

  心裡想的是劉嵐嘴裡說的和做的不一樣啊,昨天明明是劉嵐主動A上去的。

  一直到下班,冉秋葉也沒有回來。

  這就是臉皮太薄。

  許大茂也是翻出了冉秋葉的資料,上面清晰的寫著家庭住址。

  左手雞右手鴨的就找過去了。

  不是許大茂自來熟,而是冉秋葉昨天說她爹今天想要見見許大茂。

  帶路的人沒了,但是知道的事情不能假裝不知道。

  住的地方倒是不遠,比起劉嵐住的柳松胡同近了不少。

  「您好,請問這裡是冉老師的家嗎?」

  說冉老師總比說冉秘書好聽,而且冉秋葉只是一個記錄員兼秘書。

  大門開了,入眼看到的是稀疏的銀髮,背頭梳的一絲不苟,蒼老的臉上還能看出幾分當年的風采。

  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帥哥,手裡還拿著一根拐杖,歲月沒有壓垮他的脊樑,但是病痛壓彎了他的腰。

  這位肯定就是冉秋葉的爹了。

  而在冉秋葉爹的眼中,許大茂的氣場很是沉穩,這幹部裝穿在身上自帶三分威嚴。

  「您一定是軋鋼廠的許科長吧?我家秋葉回來的挺早,一回來就進屋了,說什麼都不開門,我們老兩口還以為你不同意來呢,快進來,快進來。」

  說句實話不好聽,有錢有權,丈母娘都能給你點菸。

  許大茂根本就不知道今天邀請他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情,只能先把手中的禮品遞過去。

  一隻雞一隻魚,給上司送禮都夠了,這走親訪友帶一包紅糖就已經是富貴人家了。

  像許大茂這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求人辦事呢。

  「這來的著急,也沒準備什麼東西……」

  「就這已經太多了,以前秋葉當老師的時候,都能頂半個月的工資了,快進來坐。」

  聽到動靜的冉秋葉頭髮都沒有梳就出來了:「你……你怎麼過來了?」

  看樣子就知道她早下班回來是睡著了。

  或許是因為許大茂說的寬解了她的心,讓她想明白了。

  「你昨天不是說今天讓我來嗎?結果你下班的挺快,下次再曠工,那就要扣你工資了。」

  「讓許科長見笑了,我呢,就這一個女兒,待的比較嬌慣,但是她的思想道德人品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好,這孩子從小的夢想就是當老師……唉,說起來都是心酸……」

  許大茂本來是不打算留下吃晚飯,但是這家人真的太熱情了。

  青菜炒雞蛋,燉雞加上紅燒魚,還有一盆蛋花湯。

  雞蛋是冉秋葉帶回來的,雞和魚是許大茂帶來的。

  啥家庭,現在能吃的起肉啊。

  冉父回房間摸索半天終於掏出了一瓶酒。

  「許科長,今天伱可有口福了,這個是當年我從法蘭西回來帶回來的一瓶洋酒,叫什麼……白什麼……白蘭地,是法蘭西最好的酒了。」

  這厚厚的灰塵,一看就有好幾十年的歷史。

  許大茂也不清楚這種酒是不是越放越好喝,還能不能喝都是個問題。

  「好好好,先坐下吃飯。」

  冉母抓了一把米放在鍋里煮粥,上面又熱上幾個白面饅頭,才一起坐下。

  老年人,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吃棒子麵就是折磨。

  現在家裡條件剛好一點,冉秋葉就把家裡的口糧都換成了白面,不要問缺多少,都能用雞蛋換。

  雞蛋能換火柴,能換糖,還能換小鞭炮。

  平時冉秋葉在軋鋼廠挺能說的,今天倒是開始安靜的吃飯,一句話都不說。

  冉父的身體不好,想要喝酒都沒有開口勸。

  明知道喝酒不好,但就是沒法勸,

  真正貫徹了『男人說話,女人別插嘴』。

  女人這半邊天距離徹底頂起來,還需要一代人的努力才行。

  兩杯酒下肚,冉父就開始了他的表演,不能說是表演,只能說是委屈和訴苦。

  「當年說是師夷技長以制夷,我懷著一腔報國熱血就去了法蘭西,學成之後也是毅然回國,可是我的家已經毀於戰火,親人不知所蹤……」

  「為了不讓學的本事埋沒,根據需要我埋頭苦幹,新社會的建設,我也出了一份力。」

  「啊對對,您的所作所為,所有功勳都會為您記得清清楚楚,您是有大貢獻的人。」

  「沒錯,榮譽勳章都獲得了好幾個……」

  「您放心,國家不會忘記您做過的貢獻,以後保證您每天吃上雞蛋,有錢治病。」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現在我這渾身都是病,也沒法工作了,既然已經退休了,我想的是已經用不到我了,能不能讓我出國?我在國外有幾個朋友,只要能出去,他們就能接應我。」

  許大茂:……

  原來在這裡等著呢。

  這樣的想法屬實不可取。

  「冉大伯,既然您有這個想法,我不知道冉秋葉和您說了什麼,讓您找到了我,還開了這麼有紀念意義的一瓶酒,那我就和您分析分析啊,您回來報效祖國,一定是工程師,負責過重點項目,最重要的是應該是保密單位吧?」

  「您知道的消息太多了,有些人有機會走,而您呢,沒有通天的本事根本辦不到,因為真的很難,沒準就有人盯著呢,我就是一個軋鋼廠的工人,實在是無能為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