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國跟著林愛軍進屋之後將行李放好了。
聽見門外一陣陣熙熙攘攘的說話聲,便走到門口看了一眼。
除了前幾天認識的傻柱一家子之外,還有一些沒有見到的人。
李衛國十幾年隱姓埋名在基地工作,所以性格也有些內向。
一下子見這麼多陌生人圍觀自己,並且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林愛軍往外瞟了一眼,知道大家除了好奇李衛國的身份之外,最好奇的莫過於他為什麼會往聾老太太的屋子裡走。
他深知,在場可能心裡最不舒服的,就是一大爺易中海了。
本來這屋子他已經占用了,現在等於到嘴裡的肥肉又給吐了出來。
對於一大爺來說,一定是有一種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憋屈。
「各位鄰居,這是我家老爺子,從單位退下來了,從今天起就住這屋了,大傢伙就不要好奇堵門口了。」林愛軍清了清喉嚨,客氣地清場了。
「唉,一大爺,你可真是大公無私啊,這屋你都能讓出來給軍子爸住?」三大爺嘶了一聲,有些匪夷所思了起來。
一大爺聽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心中暗道: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誰會願意把到手的屋子給讓出來。
許大茂在一旁,冷哼一聲,小聲嘀咕了一句:「哎喲喂,這一大爺這都八級鉗工了,而且又是這歲數了,混混退休就完事了唄,還需要拍副廠長馬屁?」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剛剛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見了。
一大爺被許大茂說的話,氣得吹鬍子瞪眼。
「許大茂,你說的那是人話嗎?什麼叫我拍馬屁了,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啊?只有你自己有那拍馬屁的心思,才會以為別人幹啥都像拍馬屁。這間屋是街道辦通知我讓出來的!」
一大爺這話一出,眾人紛紛驚訝了。
「啊?!一大爺,合著你這照顧聾老太太臨終,全部白搭了?」三大爺抽了一口冷氣。
乖乖,這可太不划算了,這得搭進去多少錢啊?
幸虧這事他從來沒想過。
二大媽不解地問道:「一大爺,聾老太太臨終不是答應了給你嗎?合著就因為別人官比你大,就能這麼霸占了別人的屋子?這街道辦也太不像話了。」
二大媽家裡三個男人,都是被林愛軍送進監獄的。
她心裡也知道二大爺和倆兒子都是犯法了,這並不妨礙她看林愛軍一家不順眼。
這話一出,鄰居們紛紛都替一大爺打抱不平了。
「對啊,這太不像話了!!」
「這屋應該歸一大爺,聾老太太的遺囑,咱不是都知道嗎?」
「對啊,哪裡有這樣讓別人白忙活一場的。」
一大爺自從跟秦寡婦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再加上後來又強行要送走易予望,讓他在院裡的一眾婦女同志心目中的地位降到了冰點。
「切,一大爺當初就是為了這屋,才照顧聾老太太的,可別以為大家沒看出來這點心思。」
「就是啊,現在那叫事與願違了。聾老太太雖是五保戶,但是這屋只要是集體的,她怕是沒有權利當遺產來處置的吧。」
「我好像聽說也是這樣的,只要原先不是私產,應該是收歸國有的。」
「就沖他和秦寡婦那攤子爛事,就不該給他,否則真是老天瞎了眼,你看一大媽這幾年過得多憋屈。」
一大爺在一旁,一開始聽見鄰居忙幫他說話,不由內心暗喜,畢竟他占個理字。
但是後來聽到一眾吃瓜婦女同志開始口伐筆誅,心情由晴轉陰。
「夠了,你們不要說了。」一大爺一聽,再說下去,那些成年老黃曆又要被翻出來了,趕緊出聲喝止。
他定定地看著林愛軍和李衛國:「軍子,我給老太太養老送終的事,這是院裡所有人都看見的。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計較什麼。就是我覺得這多少得給我些補償吧?」
何大清聞言,在一旁啐了一聲:「呸!怪不得當年特麼黑了我給柱子寄的錢!」
李衛國聽了這話,一臉震驚。
他原本以為街坊鄰居之間,是一種和睦融洽的關係。
這麼幾句話下來,他已經深深感受到了這個院裡暗流涌動啊!
林愛軍看著李衛國震驚的樣子,暗道大意了。
前幾天著急敘舊,忘了給他科普一下,院裡的鄰居的「基本情況」了。
他往前站了一步:「一大爺,這間屋是冶金部分給我家老爺子的,因為他為國家做了貢獻,這所有的手續都是齊全的,也是合法合規的。補償你就不要想了,不可能給的。」
「就看他那樣,也就是普通老頭一個,憑什麼說他給國家做貢獻了?想騙誰呢?!」一大爺不信,看著這麼普通一老頭。
真要是為國家作出重大貢獻,哪還能住四合院這間屋?!
不得分個兩居室或者三居室的公房?
傻柱聽到這裡,聽不下去了:「一大爺,這您不知道就別胡說八道了。那李叔是正經八百的科學家,隱姓埋名在保密單位干到了退休。這樣的人就是英雄,可不能在背後說人家。」
「老易,這屋國家都給老李了,那你還有啥好說的。你要是實在覺得照顧聾老太太這件事虧了,你可以下去找她說理,畢竟冤有頭債有主。」何大清在一旁,齜牙笑著說道。
一大爺聽了,臉色也變了,這不是咒他死嘛:「何大清,你少說幾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說完,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往回走,被氣走了。
熱鬧看完了,圍觀的鄰居們漸漸也散了去。
許大茂聽到這裡,哀嘆了一聲,突然有一種人比人氣死人的感覺。
大家都是院裡長大的,軍子的親爹回來了,還能自帶一間屋。
傻柱的爹,好歹還傳了一門手藝給他,讓他日子過得也挺滋潤。
只有自己的親爹,唉,不談了!
秦京茹看出了許大茂的失落,揶揄道:「大茂,羨慕了吧?這就應了一句老話。」
許大茂一愣:「什麼?」
秦京茹咧嘴一笑:「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生來能打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