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爺的怒氣漸漸平息下來。
他看了一眼賈家祖孫二人,眸光閃了一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先放一放。
等先把這頭予望的事情給解決了。
至於棒梗,當初那件讓他致殘的事,現在再揪出來,也意義不大了。
已經過了訴訟時效,沒有辦法通過正規的途徑讓他受罰了。
只有邊走邊看,背地裡有沒有什麼機會,讓這小子吃個啞巴虧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想起一大媽還在醫院裡,決定先把人接回來再說,便轉身回屋拿東西了。
棒梗見一大爺進了屋子之後,趕緊上前攙扶賈張氏,將聲音壓得極低:「奶奶,易予望的事,你之前也是知道的吧?」
賈張氏見鄰居們已經紛紛散去,於是悄悄點了點頭。
棒梗聞言,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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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爺收拾了東西,往醫院趕去。
一大媽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已經能夠下床了。
易予望也已經全部包紮好了,睡得很沉,沒有醒過來的樣子。
「老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一大媽見狀問道。
「在院裡,碰到賈家的人了,鬧了些口角。」一大爺伸手整理著行李,不看一大媽。
一大媽深知一大爺的脾氣:「是你去找賈家麻煩了?」
一大爺聞言,也不打算隱瞞,當即點了點頭:「嗯。」
「老易啊,這事冤有頭債有主,她家現在一個棒梗,一個賈張氏,嚴格意義上來說,跟這件事都沒直接關係,你該上監獄找秦寡婦啊!」一大媽嘆了一口氣。
「找她?我連看也不想看見她!現在的她也想不出任何辦法,就是兩手一攤,能有什麼辦法?!」一大爺冷哼一聲。
一大媽看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孩子,上前摸了摸他的頭髮。
「這孩子也養了五年了,咱們現在無非就是商量一個事,還到底要不要繼續養?如果你現在就不要了,那予望就要進福利院了。一個有親媽的孩子去福利院,挺悲哀的。」
一大爺聞言,不置可否:「這是我心裡最大的心結,就是特麼不應該騙我啊!要是真知道是個沒人要的孩子,興許腦子一熱就能養了呢。」
一大媽聞言,朝天翻了一個白眼:「你自己也說腦子一熱,不是你的,想收養的話,福利院多得很,做什麼要收養秦寡婦的野種。當初要不是你後來又跟她好上了,她能賴你頭上,明明是你自己有問題,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
一大爺聞言,臉色瞬間拉胯下來。
面對一大媽,心中又愧疚。
提起往事,他想起了當初是秦寡婦主動去車間找他,然後把他拖進她的辦公室打撲克的。
瞬間,他臉色一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秦寡婦不會是知道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才故意勾引我的吧?然後還要攛掇著我們離婚?!」
說完,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一大媽聞言也愣了一愣,她顯然也沒想到這麼多。
她一直以為秦寡婦是同時與兩個男人勾搭,雖然知道是李主任的,迫於無奈才賴在老伴易中海頭上的。
「事到如今,這事的真相,只有秦寡婦心裡最清楚了。也沒啥好說的,反正就是賴你頭上就是了。先回家再說,要是實在心裡憋屈,等予望的傷養好了,咱就找街道辦,把人送到福利院去,也不差這麼幾天了。」
一大爺點了點頭,將床上的予望抱了起來,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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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四合院。
易予望的傷將養地差不多了,已經能夠滿地亂跑了。
一大媽去街道辦找了錢大媽過來。
錢大媽進了院子之後,仔細多看了在院裡玩的易予望幾眼之後,便嘆了一口氣:「哎,真的,跟老易一點兒也不像。」
一大爺聽了,神色一暗:「錢大媽,我也不希望有這樣的結果,當初也是因為秦寡婦一口咬定是我的兒子,我才同意收養的。要不是因為這次輸血,血型對不上,我還要傻傻地替別人養兒子。」
錢大媽聽了,搖了搖頭,這條胡同,就數賈家事最多了。
從賈家媳婦進了監獄之後,賈張氏三天兩頭就去街道辦鬧一下,說特困需要補助,讓她無比頭大。
現在好了,易中海家出事了。
一問原來根上,還是跟秦寡婦的事有關。
「你們可想好了,這孩子的事,不能兒戲!你們也養了這麼久了,見得了這孩子去福利院受苦嗎?這對孩子心理上的打擊,可不是一點點。」錢大媽還是想讓兩口子思考成熟了再做決定。
一大媽聽了,心中突然開始有幾分猶豫了。
她探頭朝屋外,看了看正在院裡,追著土狗玩的予望,心中生出了幾分不舍。
「想好了,這孩子我們肯定不要了。我不能這麼白白的讓人當猴耍。」一大爺見狀,斬釘截鐵地說道。
錢大媽本著做事負責任的心態,問了一句:「你們這事,有探監跟秦淮茹說一下嗎?她畢竟是孩子的親生母親。」
一大爺和一大媽聞言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沒有,橫豎我們想著,辦手續的時候,監獄裡肯定會通知她的。」一大媽緩緩地開口。
錢大媽聞言點了點頭,感嘆了一句:「作孽啊,這么小的孩子。這接下去的日子,就是從天堂到地獄啊!」
一大爺聞言,臉撇過一邊,不說話了。
這時候,怨不得他心腸硬。
從頭到尾,他就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否則以他的收入早就可以去收養一個別人的了,他就是不愛幫別人養孩子。
一大媽心中有些不舍,想著這幾年來這孩子的模樣,忍不住抹了抹眼淚:「讓我們再帶幾天吧,跟予望好好告別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
易予望突然發現,自己家裡的餐桌上多了好多過年才能吃到的好菜。
自己的床上,除了平時才會給他添置的玩具之外,還有許多的新衣服。
只是有一點,讓他十分不明白。
因為爸爸越來越冷淡,像冰塊一樣。
而媽媽,總是偷偷地在燈下抹眼淚。
小小年紀的他,他隱約感覺家裡有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