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科的科員跑得都比王科長快些。
深諳替領導辦事一定要衝在前面的道理，不然回頭又被科長羞辱一頓。
先王科長一步趕到，將已經打急眼的賈東旭一把摁在地上了。
「賈東旭，別動了！你瘋了吧，廠門口就敢這樣動手！」
保衛科員一擁而上，兩個身板最強壯的一左一右控制住了賈東旭。
王科長一路雙手叉著腰，扭著屁股小跑，汗水不住得往下流。
長期不運動讓他一跑就喘，只覺得這一跑簡直要了他的老命，跑到了廠門口後彎下身體，猛地喘了幾口氣。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門王大爺隸屬於保衛科，看見領導問話，立刻麻溜地回答。
「科長，我今天早班，早早地就到了。等我到了崗位之後，發現廠圍牆上有雞叫。但那叫聲，又跟普通的雞不太一樣，所以我就出去看看。
結果發現劉海中站在上面學著公雞打鳴。我喊他下來，他也不理我，我估計著他喝了不少，耍酒瘋了。
後來他開始脫衣服了，我尋思還是通知家裡人吧，就找人要了他家地址，把他愛人喊來了。他們院裡的鄰居也跟來了，不知怎麼就相互諷刺起來，劉海中就把賈東旭和張春花的事給抖了出來。
再後來，科長您都看見了，賈東旭和劉海中就打起來了。」
看門王大爺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說話條理極其清晰，沒兩下就把來龍去脈交代得一清二楚。
「這牆是怎麼塌的？是不是他們弄的？」
「科長，這牆是自己塌的，估計是劉海中在上面蹦躂了一晚上。」
王科長走到賈東旭面前，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賈東旭，你可以！本事挺大！」
賈東旭此時雙手已經被保衛科的人制住了，腦子飛快地在轉。
看見自己和張春花進小樹林的，只有傻柱和林愛軍。
按照林愛軍的性格，既然他答應不會說出去，他還是相信他的。
那剩下唯一可能告訴二大爺的，就只有傻柱了。
自己和傻柱也結了不少梁子，當初去保衛科舉報豬肉的也是自己，這麼想來，除了傻柱也沒有其他人了。
再說傻柱之前替自己背了黑鍋，一定是為了開脫，私下告訴了二大爺了。
賈東旭紅著一雙眼，滿懷狠意地將目光看向傻柱。
「傻柱，是不是你說的？！是不是你說得？！」
賈東旭這一聲嘶吼，嘶聲力竭，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
他知道，他在廠子裡的前途，算是徹底毀了。
但是他沒料到的，他這麼一質疑傻柱，等於變相承認了剛才二大爺說的所有的話。
林愛軍在心中不禁感嘆道：真是一個雙商都沒及格的呆子，這就上趕著承認了。
不過不關他的事，他看看熱鬧就好了。
賈張氏終於反應過來了，明白了兒子這是等於在整個廠子的人面前承認了醜事，算是前途盡毀了。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薅住傻柱的頭髮。
「好你個傻柱，叫你到處亂說，你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哎喲——！」
傻柱一時不察覺，被賈張氏揪住了頭髮。
「賈大媽，你快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喊非禮了啊！！」
「放屁，誰要非禮你！」
「賈大媽，你好歹也是個女人，嘴巴放乾淨點。不非禮我，你抓著我的頭髮幹什麼！非禮啊……」
傻柱這麼一喊，賈大媽一哆嗦，鬆了手。
「賈大媽，我不知道二大爺從哪裡知道的，反正不是我說的！！這糟老頭子壞得很，前幾天還動手破壞軍子哥的電工鞋！這樣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林愛軍一聽，無語扶額，這是哪兒跟哪兒，都纏在一塊了！
傻柱說出這話來的時候，二大爺臉色瞬間一變。
王科長顯然也聽見了傻柱說得話，立刻嚴肅起來。
「傻柱，你說的是真的嘛？這事要是真的，那就情節嚴重了！」
「怎麼不是真的，那鞋還沒扔呢！」
傻柱說完，向地上的二大爺瞥了一眼，二大爺馬上假裝暈了過去。
王科長激動地扭頭看向林愛軍：「林愛軍同志，你的電工鞋真的被人蓄意破壞了？！」
開玩笑，就衝著林愛軍跟他過硬的交情，這事隨便怎麼著，他也得給林愛軍做個主，否則這保衛科長的臉往哪裡擱？？？
林愛軍點了點頭承認了。
「好，你不要怕，這事廠子裡一定會替你做主！」
林愛軍心道：我並沒有害怕，王科長戲稍微有點多，但是我喜歡！！
見林愛軍承認了，王科長眉頭緊皺。
「查！這事一定要查清楚！絕不能我們廠里任何一個好同志受委屈！保衛科的，把賈東旭和劉海中，統統帶回科室里，我要細細盤問，該處理的處理，該開除的開除！」
賈張氏一聽，立刻開始哭嚎。
「你們憑什麼抓東旭？？你們把他給放了！！都是劉海中在發癲，一個瘋子說的話，你們不能聽！！」
林愛軍心中冷笑一聲。
沒有眼力見的老太婆，撒潑打滾在院裡也就算了。
把這套搬到保衛科面前，就跟小兒科似的，他們手段多了！越鬧越撈不到好處！
果然，只見王科長臉色一沉。
「賈大媽，你別在這裡給我蹬鼻子上臉！這套對我們沒用。要是你再阻撓我們工作，這帳可就全算了你兒子頭上，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們。」
賈張氏被王科長這麼一嚇唬，一時如泄了氣的皮球。
王科長凶神惡煞地對賈張氏說完，轉頭和顏悅色地對林愛軍和傻柱說道。
「小林，你和傻柱先進去上班，如果需要配合地時候，我讓人找你們過來！」
二大媽見二大爺要被帶走，著急了。
「科長，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我也要一起去，我不能讓我兒子一個人去。」
賈張氏見狀，也立刻提出要求。
「你們想什麼呢，保衛科是你們想去就去的嘛？！你們先回家等消息！」
王科長無情地拒絕了兩個大媽。
看了一下廠門口的人，王科長一聲令下：「都散了吧，上班去！沒等保衛科調查清楚，別亂說話！」
說完，王科長就帶著人離開了。
吃瓜群眾紛紛散去後，傻柱悄悄走到林愛軍身邊。
「軍子哥，你看我這次，這事辦得漂亮不？」
林愛軍一哂：「有進步！你小子學會借刀殺人了啊？」
傻柱拍著胸脯：「我是個廚子！哥們用得著借刀？」
林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