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林愛軍的人事任命下來了，他正式走馬上任了。
紅星廠的職工們紛紛又是一片譁然。
工人們在食堂排隊打飯的時候，自然將這件事放在嘴上議論了。
「哎喲，今天有個勁爆消息，林主任升副廠長啦！」
「他可升地太快了，一路坐著小火箭似的。」
「可不是嘛，不過這次能把李主任揪出來，聽說是他立了大功。我聽保衛科的同事說，是他砸了牆，後來才找到那些贓款的。」
「這就難怪了，你要是幫紅星廠挽回這麼多損失，你也能升職。」
「那現在車間主任誰來接？」
「還能有誰，王寶強唄，這幾年他也升到7級鉗工了，資歷夠又跟對人了。」
許大茂和於海棠也在隊伍之中。
許大茂聽見了，心中滿是羨慕嫉妒恨。
想當初，他、林愛軍和傻柱三個人一起出差的時候，大家還是一樣級別。
這麼幾年過去了，林愛軍都混成副廠長了。
傻柱是廚子，本來就沒什麼仕途可言，但是結婚了，有兒子了。
當初的三個臭皮匠，一個仕途順利，一個家庭圓滿。
現在只剩自己一個，職也沒升到，娃也沒有一個。
想到這裡，許大茂不禁感嘆，怎麼自己就這麼倒霉呢！
要說走仕途吧，自己的崗位其實和傻柱的崗位性質差不多，都屬於位置很不錯的服務部門。
但也就是因為服務部門，不是核心業務部門，導致升遷的機會少了很多。
撐死了也就做一個科室的主任，是不可能像林愛軍一樣，能爬到副廠長的崗位上的。
林愛軍那小子，其實能升到副廠長，其實也跟他出身機修車間，跟幾大生產車間平時有工作上的交集是有關係的，變相等於對各大生產車間的工作任務是熟悉的。
但是這個先天條件，憑他再努力也是不可能有的。
他突然好生羨慕當初跟著林愛軍屁股後面轉的王寶強。
林愛軍這頭把位置讓出來，那頭寶強兄弟就接了機修車間主任的位置。
許大茂覺得，這在職場上想要有點出息，要不就把業務干到極致，那麼領導會重用你。要不就把溜須拍馬也干到極致，那麼領導也離不開你。
想到這裡，他尋思來尋思去，自己還是把溜須拍馬乾到極致比較容易。
不知道他現在再去跟林愛軍這小子溜須拍馬還有沒有用？
打飯隊伍終於排到了許大茂，見傻柱在窗口，換上了一張笑臉：「柱子，軍子升副廠長了，咱們給他慶祝一下如何？」
傻柱看了一眼許大茂，皮笑肉不笑地說：「喲，許大茂，這會子你連稱呼都變了啊，怎麼不喊我傻柱了啊？！」
許大茂換上了一張諂媚的笑臉：「柱子，咱們都是住一個院裡的，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咱們都是兄弟呀。」
傻柱白了一眼許大茂：「呸，許大茂滾一邊去，你特麼別想利用我！來，下一個。」
說完，用將菜甩到許大茂碗中。
許大茂端著飯盒，悻悻地轉身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隊伍中的於海棠也排隊排到了打菜窗口。
「傻柱，傻柱，我問你個事唄。」於海棠說著，壓低了聲音：「那個林主任，不，林副廠長離婚以後，後來處對象了嗎？」
傻柱看了一眼於海棠，笑了：「我說於大廠花，你這是看上咱們林副廠長了？」
於海棠絲毫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笑著說道：「嗨，你怎麼這麼八卦呢，你告訴我唄！」
傻柱咧嘴一笑：「你就別惦記他了。來，下一個。」
說完，就在於海棠的飯盒裡打完了菜，將她打發走了。
於海棠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氣得跺了跺腳。
跟著就見到了許大茂一個人在飯桌前吃飯，於是端著飯盒跑到許大茂面前坐了下來。
正在鬱悶扒拉著飯粒的許大茂見對面有人坐了下來，抬頭一看是於海棠，翻了一個白眼：「這麼多位置空著，你幹嘛非坐我這兒？」
「許大茂，我問你個事兒唄。林愛軍離婚以後，有沒有處對象？你們是鄰居，你肯定知道。」於海棠的目光里充滿了殷切。
許大茂瞬間瞭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於海棠，你這娘們也特麼太現實了吧？這才剛宣布的升副廠長，你就來打聽別人處沒處對象了？！」
於海棠聞言，心中不悅：「你看看你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哪裡現實了。自從他在弄堂里救過我以後，我就……」
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大茂打斷了。
「於海棠，你打住咯，甭在我面前演戲。你要是因為英雄救美看上他，早幹嘛去了？！現在人家一升副廠長，你就想起來報答救命之恩了？你特娘的怎麼不再上演個以身相遇的橋段啊！」
於海棠心事被說中了，惱羞成怒道：「許大茂，這話說得忒難聽了！」
「難聽？！我說事實罷了！你當初肯跟楊偉民處對象，無非是因為知道他是李主任的親戚，想攀著這根線而已。後來發現姓楊的就是李主任一個遠方親戚，家裡條件極差，就把人家給蹬了。」許大茂不肯輸嘴仗，立刻出言譏諷。
於海棠啪地一聲，將手中的飯勺拍在了桌上，站了起來，氣得渾身發抖。
「許大茂，搞笑了，你自己沒有貼上去找過李主任嗎？你只是沒成功罷了，連拍個馬屁都拍到馬腿上，怪不得你三十好幾，一事無成！」
「於海棠，你過分了啊！！你特娘的有求於我，還這樣跟我說話。就你這樣的心機女，還妄想爬上副廠長的床？我看你這是想做第二個秦寡婦！」許大茂一邊用勺子指著於海棠一邊說道。
嘴裡的飯粒還不時地往外噴，一粒米徑直飛到了於海棠的臉上。
於海棠一摸臉頰，頓時氣瘋了。
「神經病！我去問我姐，鄰居又不止你一個！」
跟著，直接伸手一推，將許大茂的飯盒推在了地上之後，扭頭就走了出去。
許大茂看著散落一地的飯粒，恨恨地罵道：「潑婦！潑婦！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