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長有了底氣之後，說話的喉嚨也響亮了起來。
原本為難的事，現在也不為難了。
秉公辦理就合適，這樣最上檯面。
「許大茂，傻柱和張春花你有沒有證據？要是沒有證據的話，你到處散布謠言，就是你的不是！」
許大茂翻了一個白眼：「沒有！明明你告訴我的，問我要什麼證據！」
如果眼神能殺人，王科長已經用眼神殺了許大茂一百次了。
他狠狠瞪了許大茂一眼，轉頭面向傻柱，語氣也如知心大哥般溫和起來。
「傻柱，就是許大茂再有什麼不是，你也不能動手打人！要是打出個什麼三長兩短，你不是還要賠錢，這多不值當！」
雖然沒有如沐春風這麼誇張，但是絕逼跟許大茂那種對待階級敵人般的冷酷無情不一樣。
好傢夥，這雙標，只要不瞎眼都能看出來了。
傻柱自知比不上林愛軍聰明，這時候也噶出苗頭來了。
「科長，你說的是！我這就回去反省，決不能為了許大茂這樣的人耽誤了思想和行為上的進步！」
王科長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和善地拍了拍傻柱的肩頭。
「小伙子，好樣的！知錯就改，將來有前途！在食堂好好干！」
「王科長，這傻柱把我打得滿臉傷怎麼算？這可不能就這麼一筆帶過！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此時王科長，一看許大茂就討厭，神情冷了下來。
「許大茂，你說得對。這事確實沒有辦法就這麼算了！
這次你無中生有，範圍太大，影響太壞！你毀了傻柱的名聲，但是傻柱也打了你，你們就扯平了。可是人家張春花同志是無辜的，她是個已經結了婚的女同志，被你這樣一宣傳，她在廠里怎麼做人？」
王科長話音剛落，許大茂就倒抽一口冷氣。
真的，他壓根沒想到張春花！
王科長背著雙手，在原地來回踱著步子，思忖著怎麼將事情收場。
「傻柱，許大茂，你們兩個本來就是你打一拳，我回一拳的事。這次評選先進，你們倆就雙雙出局，沒有資格再評選了。如果你們協商私了，那保衛科這就算完事了。」
「那要是我們不私了呢？」許大茂頭鐵。
「不私了就每人記一個大過，留廠察看。」
「那記過就記過，誰怕誰啊！」許大茂的渾勁犯了。
王科長一個冷笑，看我治不了你。
「許大茂，這可就是你和傻柱之間扯平了。你和張春花之間還沒了呢！如果人家女同志執意告你誹謗，那你還得記一次大過，你也知道我們廠子的規矩，兩次大過就可以開除了！」
王科長扔了一顆炸彈出來，炸得許大茂焦頭爛額了。
不私了，傻柱應該沒多大事。
自己說不定被開除了，確實不值當。
好漢不吃眼前虧，認慫吧！
不到一秒鐘，許大茂就變臉了，換上一張諂媚的臉。
「科長，您說的在理。這事確實是我有欠考慮。我同意和傻柱私了，這醫藥費也絕對不會要傻柱出，下午我自己去趟醫務室，隨便上點藥就行了。」
說完，給傻柱使了一個眼色，壓低聲音：「你倒是說句話呀！」
傻柱對林愛軍翻了一個白眼，不情願地說道：「科長，算了，我們私了。」
許大茂轉身想離開車間。
「慢著——！」王科長一聲令下。
「科長？！」在場的其他人也不知道王科長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許大茂，我只說了你和傻柱的事私了。你和張春花之間，還沒解決呢！明天下午全廠大會結束後，你要公開給女同志道歉！」
許大茂臉色變了，如喪考妣！
這王科長，忒狠了些！
傻柱暗自拍手叫好，姜果然是老的辣！
林愛軍暗自好笑，果然在公眾場合不負責任的滿嘴跑火車，最後都是要公開道歉的！
見許大茂不吱聲，王科長又來了一句：「怎麼？！不樂意啊？」
「樂意，我能不樂意嗎？」許大茂感覺嘴裡都是黃連，苦不堪言。
「那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先走了！」
王科長說著，特地繞到林愛軍身邊，小聲說道：「儘快！」
林愛軍馬上會意：「今晚！」
王科長走後，傻柱從地上撿起菜刀。
許大茂一驚：「你要幹嘛？！不是都說好了嗎？」
傻柱看許大茂宛若智障，留下一句「白痴」，就和林愛軍離開了車間。
「軍子哥，你說王科長這次怎麼對我這麼友善？看樣子我還真是個人才！」
林愛軍莞爾，傻柱確實是個人才。
「這是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傻柱，不能評先進了，你遺憾不？」
「這有啥遺憾的，你能評上就最好了，我把許大茂拉下馬，你就少了一個對手！」
林愛軍覺得有傻柱這句話，這兩瓶五糧液也算值了。
當天晚上，林愛軍提著兩瓶五糧液去王科長家裡的時候，王科長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麻溜地收下了。
這次虧一吃，王科長從此多了一個心眼。
有些人的東西能收，有些人的東西燙手！
許大茂這算徹底把王科長給得罪了。
~
第二天下午。
紅星軋鋼廠廣場舞台上。
聽說許大茂要給張春花公開賠禮道歉，幾乎所有的人都出動了。
只見許大茂站在台上，雙手插在褲兜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眾人見張春花來了，自動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
只見張春花雙眼紅腫，明顯哭過了。
「這許大茂真不是人，你看張春花那眼睛。」
「對，我也看出來了。昨天我就說，傻柱怎麼可能跟張春花搞在一起。」
林愛軍老遠就看見昨天「我只告訴你一個」的李四說著和昨天截然相反的話，笑著搖了搖頭。
這男人八卦起來，一點也不比女人差。
張春花站到了台上，有些心不在焉。
許大茂不情願地說了一句：「張春花同志，對不住了！」
「大聲點，聽不見！」台下的吃瓜群眾不同意了。
許大茂迫於無奈，只得再一次大聲道歉，並給張春花鞠了一個躬。
張春花同志滿臉愁容，目光卻時不時地瞥向了站在角落裡的賈東旭。
賈東旭的眸子暗了下來，低下頭避免與張春花的目光交流。
台下吃瓜群眾還在不斷小聲議論著。
「你看看許大茂，把人家女同志欺負成什麼樣了？！」
「就是，太噁心了，整個廠子都被他騙了。」
「我要是張春花，遇到這事，準保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話音剛落，只見台上的張春花一張嘴。
「嘔——！！！」
午飯全部吐在許大茂身上。
許大茂看著身上又餿又臭的嘔吐物，思維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