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很快就把滿滿一碗炒飯吃光了。

  飯碗裡很乾淨，沒留下一粒米飯。

  只有碗沿上留下的一層已經凝結的白色油脂。

  「雨水，能給我一杯熱的開水嗎？」

  秦淮茹抬頭說道，雙頰因滿足而微微泛紅。

  「秦姐，渴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倒。」

  何雨水拿過熱水瓶，放在桌子上。

  取過一個玻璃杯，就要往裡倒水。

  「別，雨水，我自己來，倒碗裡就行。」

  秦淮茹站了起來，搶過熱水瓶，將熱水填滿自己剛才吃炒飯的碗。

  沾滿豬油的碗，因為熱水，飄起了一層油花。

  秦淮茹顧不得燙嘴，吹了一吹。

  咕咚咕咚地將一碗水喝完了。

  「雨水，我能再倒一碗嗎？」

  何雨水點點頭，心裡泛起了陣陣疑惑。

  炒飯明明不咸，秦淮茹沒有這麼渴吧？！

  很快，秦淮茹又將第二碗白開水喝完了。

  她又一次站起來，將碗倒滿。

  傻柱疑惑地看著秦淮茹。

  洗碗水這麼好喝嗎？

  怎麼連喝三碗？

  看著秦淮茹將第三碗白開水往喉嚨里送的時候。

  林愛軍突然明白了。

  這個故事他仿佛在那裡看到過。

  秦淮茹這是捨不得碗裡的油花，要喝到沒有油了才算完事！

  他震驚了！

  原來曾經以為是段子的東西，居然真實地出現在眼前。

  原來人窮極、餓極的時候，做出來的動作都是差不多的。

  秦淮茹終於在兄妹四人異樣的眼神中，把碗中的油喝乾淨了。

  她抹了抹嘴。

  一肚子的水讓她迅速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她不好意思地扔下了一句，「雨水，謝謝你！」，便飛快地跑了。

  秦淮茹走了之後，吃完炒飯的傻柱，也在碗裡倒了一碗白開水。

  林愛軍看了眼傻柱：「你幹嘛？」

  傻柱：「我也試試，這洗碗水是不是真的這麼好喝？」

  林愛軍扶額偷笑，罵了一句：「呆子！」

  ~

  秦淮茹回家之後，一晚上都在回味火腿炒飯。

  見到賈東旭上了床，便起了聊天的興致。

  「東旭，你知道林愛軍和傻柱他們已經搭夥在一起吃晚飯了嗎？」

  「知道啊，都有好些天了，每天我都聞著香味了。」

  「我今天在院子裡，還看見他們吃火腿炒飯了。」

  秦淮茹多了一個心眼，將何雨水請自己吃飯的事給隱去了。

  人在隔壁間的賈張氏聽見了二人的對話，也插嘴進來。

  「下午，我還瞧見林愛軍買了一個收音機呢！你說他們吃的這些好東西，都是哪裡來的？就靠傻柱在食堂和外面給人置辦酒席，偶爾一次我還信，每天這麼吃，這裡頭八成有鬼！」

  秦淮茹聽賈張氏這麼說，心中不禁無限感嘆。

  傻柱她是看不上的，就是人傻錢多。

  但林愛軍身材頎長，長相清秀。

  這段日子下來，她也看出來，傻柱就是個跟在林愛軍屁股後面轉的。

  好東西，八成是林愛軍弄回來的。

  收音機就是個很好的證據。

  要是當初嫁的是他，多好！

  上頭也沒有公婆要伺候。

  秦淮茹想到這裡，心中實打實地羨慕起將來要嫁給林愛軍的姑娘。

  再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賈東旭。

  不刷牙、不洗臉、不洗腳就往被窩裡鑽。

  真髒！

  心中滿是嫌惡。

  於是，她艱難地翻了一個身，屁股對著賈東旭。

  賈東旭心中也在盤算。

  林愛軍是個4級電工，在廠子裡很是牛逼了，但是收音機票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搞到的。

  傻柱也不可能這麼傻，如果林愛軍不出東西，怎麼可能一起搭夥吃飯。

  最低限度，面上兩家出的錢應該差不多。

  那就不是林愛軍的工資可以支撐的。

  這裡頭確實有鬼！

  第二天一早。

  賈東旭起了個大早，帶著棒梗去外面溜達鍛鍊去了。

  「棒梗，爸吩咐的都記住了嗎？」

  棒梗似懂非懂點點頭。

  ~

  傍晚。

  林愛軍下班回家，進屋就發現了不對勁。

  屋內被人翻過了。

  於是他迅速查看了一下。

  高櫃中的東西一個都沒少。

  就是矮櫃中的糧食和鹹肉少了一些。

  地上的麵粉灑了一地，留下幾個小小的腳印。

  林愛軍用頭髮想，也能猜到這是賈家的小兔崽子幹的好事。

  這還了得，偷東西都偷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這尼瑪，必須反擊啊！

  林愛軍來到了院中，看見了正在院子裡玩耍的棒梗。

  「棒梗，我問你，你是不是進我屋子偷東西了？裡頭都是你的腳印。」

  在院中洗衣服的賈張氏聽見了，放下手中的肥皂，在圍裙上抹了抹走上來。

  「唉，林愛軍，怎麼說話的？！棒梗才多大一個孩子，知道什麼叫偷嗎？」

  林愛軍在棒梗身邊蹲下。

  「棒梗，怎麼回事？說真話，我給你買糖吃！」

  棒梗一聽有糖，當場就承認了。

  「我爸叫我偷偷進去，別告訴任何人的。我拿了一塊肉，給奶奶了。」

  賈張氏一聽棒梗全招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珠子一轉。

  「小孩子家懂什麼，拿了一塊肉而已，我本來就等晚上，要送還給你的！」

  林愛軍聽了這話，神情立刻冷了下來。

  五六歲的孩子，編不出這樣的謊話來，他說得都是真的。

  本來嘛，小孩子確實不懂事，跑鄰居家亂翻還真有可能。

  但是居然是賈東旭指使的，就離譜！

  指使拐賣兒童偷東西的他見過。

  親爹指使親兒子偷東西的他還真沒見過！

  還有這賈張氏，要不是棒梗留下太過明顯的腳印，怕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林愛軍冷冷地看了一眼賈張氏。

  賈張氏一臉挑釁地看著林愛軍。

  「賈大媽，確認過眼神，你果然不是人！」

  「呸！你怎麼說話的，你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賈張氏作勢要上前動手推搡，林愛軍趕緊讓開。

  他萬萬沒想到，明顯理虧的老虔婆居然不講武德，說動手就動手。

  不能打女人，也不能打老人！

  更何況一個老女人！

  正發愁的時候，傻柱回來了。

  「傻柱，快幫忙，幫我攔著這老潑婦。」

  傻柱一看賈張氏追著林愛軍打，當下不問緣由，上前攔住賈張氏。

  開玩笑，軍子哥是誰！

  也是你這個老潑婦能碰的？！

  林愛軍見狀況緩和，一把抓起呆愣的棒梗放到膝蓋上。

  「棒梗，你親爹不教你學好，林叔今天就教你！決不能進屋子偷人東西！誰說的都不行！」

  舉起手，啪啪啪！！

  結結實實地揍在棒梗屁股上！

  可沒規定說，熊孩子不能揍！！！

  棒梗哇地一聲哭了。

  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