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福見許大茂點頭了，瞬間感覺獲得了認同。
「對嘛，我就說嘛，這麼年紀輕輕，有什麼能力本跟本事爬上這樣的位置。雖說電工確實很牛逼，但是要不是旦科長的關係，不信他能上去。我都懷疑，是不是楊廠長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然楊廠長能同意？」
許大茂此刻目光呆滯，根本沒聽清楚周大福在說什麼。
跟著，周大福用胳膊肘推了推呆愣中的許大茂：「你說是不是啊？」
許大茂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他此刻的心情，就好比鄰居家的同班同學考上了清華，自己卻進了一個職校一般。
一比較，心裡就不是滋味，好比一口吞下一個蒼蠅似的。
而此刻周大福卻誤以為許大茂是贊同自己的。
他立刻激動了起來，抓住了許大茂的手臂使勁搖晃道：「我們這是國營大廠，又不是資本家的私人企業，哪裡有唯親是用的道理。楊廠長肯定是被這旦科長忽悠了。」
許大茂被他晃得有點暈：「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難道這位置本來是你的？」
周大福被許大茂這麼一說，一時語塞。
說話間，打飯的隊伍已經排到了許大茂。
窗口的傻柱看了看許大茂，哼著小曲兒，破天荒沒有給許大茂顛勺。
「喲，傻柱，你今天心情不錯啊。」許大茂嘲諷了一句。
傻柱也不生氣，看了他一眼道：「我心情確實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不就是處了個對象嘛，德行！」許大茂說著，便端著打完的飯盒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了。
在辦公室吃完飯之後，許大茂越想越不對勁。
自己這一趟唐山出差，把楊廠長算是得罪了。一時半會之間也是很難改變他對自己的印象，主要楊廠長也日理萬機，普通工人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他。
但是之前廠子裡一直流傳著小道消息楊廠長要高升，這麼看來是真的。否則組織上也不會派李主任來了。
一般情況下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關係，都比較複雜。
畢竟二把手是一把手最大的替補隊員。
許大茂想著，既然楊廠長這裡沒什麼翻身希望了，就從李主任身上動腦子。
畢竟李主任初來乍到，對一切都還不熟悉，這時候如果貼上去的話，想辦法成為左膀右臂之一，仕途就可以有希望了，應該不會再像楊廠長那次那樣熱臉貼著冷屁股了。
當下，許大茂便作了一個決定，要找一邊站站隊伍。
否則眼看著林愛軍這小子一路高升了，慢慢混進上層了，那可就把自己的比下去了。
想到這裡，許大茂一下站了起來，便往李主任的辦公室方向去了。
走到這一層的樓梯口，犯了愁，發現自己壓根不知道李主任的辦公室在哪一間。
正在犯愁之際，就看見二大爺從廁所里走了出來。
許大茂和二大爺本就同住後院，跟其他鄰居比起來關係更好一些。
「許大茂，你怎麼在這兒？」二大爺壓低聲音問道，跟著前後左右張望了一下，看看那個神出鬼沒的巴科長是不是在附近。
「二大爺，你在這裡正好，我想問一下，你知道新來的李主任的辦公室是哪一間？」許大茂問道。
二大爺聞言，指了指走廊盡頭的那間辦公室：「就是那間！」
許大茂朝那間辦公室瞥了一眼，問道：「人在不在辦公室裡面？」
「剛才來上過廁所，在不在辦公室裡面，我就沒看見了，不太清楚。」二大爺搖了搖頭道。
「行，那我就在這等著他，他總是要上廁所的。」許大茂便當機立斷決定在廁所門口等著李主任。
到時候陪著領導如廁，就可以顯得自己比較自然不做作，這樣的話套近乎就方便多了。
「大茂啊，你認識這新來的李主任？」二大爺好奇地問道，以許大茂一個普通放映員，上面還有宣傳科長，再上面還有組織科長，照理應該沒機會越級能說上話的。
雖然他不知道李主任的具體職務，但是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對他的恭敬態度，就知道來頭不小。
「認識，我怎麼不認識他呢，我早上在廠門口還和他說話呢！」許大茂聞言，立刻在二大爺面前顯擺起來。
二大爺聞言嗤笑了一下：「大茂，你也別當我三歲來騙，要是你能和他說上話，至於要到廁所門口等他？早就敲門進去了。」
許大茂被二大爺戳穿了，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嗨，二大爺，你知道他什麼級別不？我哪能隨便敲門進去。」
「什麼級別？」二大爺一聽，來了興趣。
「這李主任，現在是我們廠的二把手。」許大茂湊到了二大爺耳邊輕輕說道：「你估計還不知道吧，我聽說軍子已經被提拔成機修組的組長了，現在也算了副主任的級別的。」
「什麼？！」二大爺聞言也是一臉震驚。
這小子也升得忒快了吧？！這簡直是坐火箭一路平步青雲。
機修組組裡，資歷比他深的，有好幾個。
許大茂見二大爺一臉震驚，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嘖嘖嘖搖頭道：「二大爺，你看你紅星廠幹了一輩子，也沒混個一官半職，你就是不知道走上層路線。勤勤懇懇干有啥用啊，要讓領導看見，否則永遠是一顆螺絲釘！」
「你的意思是，林愛軍那小子這次被提拔上來，是跟他岳父旦科長有關係。」二大爺只覺得恍然大悟。
「我可沒這麼說！反正我是悟出被提拔的關鍵，就是要在領導面前表現，不能光背地裡悶頭傻干。」許大茂立刻搖頭否認道。
他不是個傻子，猜到林愛軍這次升職多少這一趟到唐山出差墜河有關係，要不是他最後弄破了窗戶，估計幾人都到閻王殿報導了。
所以，別說楊廠長感激林愛軍，就連自己也是感激他在那麼危難的時候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其實可以完全不管的。
許大茂的話，讓二大爺突然有些開悟，怪不得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努力幹活，都沒混上個一官半職。
正說話間，只見李主任的辦公室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