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
大清早，鞭炮聲將四合院的鄰居紛紛吵醒了。
秦淮茹早早地便爬了起來，將準備好的衣服拿了出來，放到棒梗和小當面前。
棒梗看了看秦淮茹放在自己面前的衣服，噘著嘴嘟囔道：「媽，怎麼是舊衣服改的？其他小朋友為什麼每年都能穿上新衣服？」
秦淮茹聽見之後，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也有幾分不甘。
要不是死鬼賈東旭把好好的家折騰得支離破碎，她這日子也不至於過成這般一地雞毛。
「媽，我也要新衣服。」小當奶聲奶氣地道。
秦淮茹一把拉過小當和棒梗，摟著他們說：「你倆乖一點，我們家裡人多，咱們不跟別人攀比那些東西，衣服能穿就好。」
「走，小當，我們去胡同口買鞭炮去。」棒梗聽見外面偶爾響起的鞭炮聲，沒有在衣服上過多地糾結。
「棒梗，你帶著妹妹，小心別受傷了。」秦淮茹叮囑道。
「媽，我知道了！小當，走咯——！」棒梗一聲呼喊，從兜里掏出一毛錢，嘚瑟得搖晃了一下，便拔腿往外跑去。
「哥，你等等我。」小當見棒梗跑了，邁著小短腿，也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注意安全！」秦淮茹起身跟在後面喊道。
「知道啦——！」棒梗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一眨眼功夫已經跑得老遠。
正吃著早飯的賈張氏抬頭看了一眼秦淮茹，問道：「淮茹，你怎麼把錢給他們去買鞭炮了？那東西有啥意思，響一下就沒了，太奢侈了。反正院子裡各家都會買的，等到玩的時候，到別人那裡蹭幾個玩一下就好了，何苦花這個冤枉錢？」
秦淮茹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玉米粥，喝了一口道：「媽，這錢是一大爺給的壓歲錢，不是我兜里的錢。算了，過年了，數額也不大，就讓他們偶爾高興一下吧。」
「一大爺什麼時候給的？」賈張氏抬眉，關心地問道。
「就昨天晚上吃過年夜飯的時候，棒梗跟二大爺和三大爺家的孩子一起玩，見他們都有鞭炮吵著要，我沒同意。一大爺正好在邊上，見他們倆哭鬧，就給了兩個孩子一人一毛壓歲錢，讓他們買鞭炮了。」秦淮茹將昨晚的情形說了出來。
賈張氏聽了，忍不住嘖嘖道：「淮茹啊，你別說，這一大爺還真挺大方的。對我們比院裡其他人家要和善多了。」
秦淮茹聞言冷笑一聲道：「經過許富貴的事，咱們家在院裡也算是聲名狼藉了，正常鄰居哪有不躲著我們的。
這一大爺確實比許富貴大方許多，但是這大方的背後也有目的，哪裡會有人能平白無故對你好，天真了。」
「他有什麼目的？」賈張氏一驚，心中隱約不安起來。
「他想讓我給他生個孩子！」秦淮茹冷笑一聲道。
「啊！這他和一大媽這麼多年夫妻了，他打算離婚？」賈張氏緊張地問道，從內心來講，她是最抗拒秦淮茹改嫁的。
只要秦淮茹一改嫁，那她就兩眼一抹黑了。
秦淮茹瞥了一眼賈張氏，翻了一個白眼：「怎麼可能！別人想得可周到了。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是想花錢，借我的肚子生一個孩子，然後收養了去。」
賈張氏聽到這裡，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臉上放鬆了下來。
「唉，那要是這樣，這錢咱們也掙不著了，你這剛上了環，也生不了孩子了。」
秦淮茹放下了手中的飯碗，搖了搖頭道：「這錢能掙到一部分。」
「啊？！怎麼掙到一部分？」賈張氏詫異地問道。
」昨晚我見四下無人，喊了他去菜窖，後來和他都談好了。從現在起，每個月給5元錢和5斤糧票。有了孩子之後，就放風說和外面的野男人養的，他再出面領養了去，給個100元買斷。」
賈張氏聞言，倒抽一口冷氣：「這都是他想出來的？」
秦淮茹點了點頭，跟著又搖了搖頭道：「領養的點子是他出的，但是這錢的事，是我說的。他這估計盤算了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當時聽了，都有幾分震驚。你別說，咱這院裡，要數道貌岸然，他認第二，就沒人認第一了。
「那這孩子生不出來啊？！」賈張氏訝異道，跟著突然明白了秦淮茹的意思：「這100元，你就沒想過要到手。」
「媽，你總算反應過來了！一個月有5元錢和5斤糧票，吊著不是挺好的？！」秦淮茹沒好氣地說道。
「那人家一大爺也不是傻子，這要是一直沒孩子，別人能一直這麼給下去？再說了，明知道不會生，還這麼拿，這不是變成騙錢了嗎？」賈張氏心中一抖。
她此刻覺得，論不講武德，自己確實不如自家的兒媳婦段位高了。
秦淮茹笑了：「媽，你想多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保證過要給他生一個孩子，現在是一大爺自己覺得我能生罷了。再說了，他要是還是生不出來，會懷疑的恐怕不一定我，而是他自己。」
賈張氏聞言，拍了一下大腿道：「你這話說得有道理，這生孩子這件事，誰能打包票呢。等他起疑心了，推到他自己身上就好了。至少這一年半載里，我們日子要好過許多。」
「就是這個意思，能拖多久拖多久，從他身上弄一點是一點。一直沒孩子，別人也不可能一直當冤大頭，總有一天會反應過來的。」秦淮茹點頭說道。
「對，萬一他哪天改變主意了，不肯了，咱再想辦法。」賈張氏附和道，只要秦淮茹不改嫁，隨便她幹什麼，她都無條件的順著她。
畢竟一來兩人是栓在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在她看來秦淮茹都是為了讓一大家子能活下去，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為了三個孩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有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了。」秦淮茹嘆了一口氣道。
「你倆昨晚在菜窖里那個了？」賈張氏抬眉問道。
秦淮茹聞言搖了搖頭：「沒有！這方面他確實和許富貴不一樣，昨晚直接就從兜里給了5元錢。說今天找個機會，把差的5斤糧票給我。」
「行，那你今天找機會要回來。」
賈張氏安心了，估摸著一年半載內，不用擔心錢不夠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