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見許富貴暈倒了,也是一驚。
趕緊上前扶起他,抓住肩膀搖晃了幾下,拍了拍他的臉頰。
「爸!爸!你醒醒!」
然而,許富貴毫無反應,失去了知覺。
「媽,爸是不是餓太久了?餓暈過去了?」許大茂急切地問道。
許大媽此刻,哪裡還能關心許富貴,滿腦子都是秦寡婦懷孕的消息。
只覺得渾身顫抖,腦袋瓜嗡嗡作響,雙拳緊握到連關節也發白了。
「怎麼可能!」許大媽強忍著憤怒,從牙縫中硬是擠出一句話兒來。
許大茂沒有辦法,想起以前老一輩的人處理暈過去的人,都是掐人中。
於是,他伸出手,便往許富貴的人中掐去。
可惜的是,這一招此刻在許富貴身上並沒有什麼鳥用。
他把許富貴的人中都掐出血來了,他還是昏迷不醒,並沒有醒過來。
「媽!不行了,爸還在昏迷,咱們叫救護車送醫院吧。」許大茂著急了。
許大媽聞言,冷笑一聲。
許富貴平時身體好得很,哪裡會這麼柔弱?!
八成是乍一聽秦寡婦懷孕的消息,把頭埋到沙子裡做鴕鳥罷了。
以他們多年共同生活的經驗,大半概率在撞死。
想在她面前耍花腔?門都沒有!
於是許大媽心生一計,想到了測試辦法,於是上前一步。
「哪裡用得著去醫院,你起開,讓我來。」
許大茂順從地點了點頭,心道媽應該是有辦法。
於是,他把許富貴放下躺平,站了起來,把位置讓給親媽。
只見許大媽大步走到床邊,蹲下身子,從床底下拿出一個蓋著蓋子的痰盂罐。
這是一個搪瓷的高腳痰盂罐,裡面顯然已經裝滿了,顯然相當有份量。
許大媽一隻手險些抓不住,趕緊伸出另外一隻手托住了滿滿當當的痰盂罐。
跟著她順手將痰盂罐擱到桌子上,把蓋子揭開之後,就往地上一扔。
搪瓷痰盂罐的蓋子落地有聲。
「哐當——!」
一聲響亮的聲音之後,蓋子又打了幾個轉,才漸漸停了下來。
跟著,許大媽就將一整罐痰盂罐里的黃色液體,嘩啦一下子全部倒在許富貴的臉上。
黃色的尿瞬間把許富貴的頭髮全部淋濕了。
順著臉頰一滴滴地往下流。
許富貴還是沒有醒過來。
許大媽一怔,她也沒想到許富貴是真的暈過去了。
許大茂看著親媽一氣呵成、敏捷無比的動作,徹底驚呆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痰盂罐里的尿還能發揮這樣的作用。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揉著額角,聲音中含著幾分哆嗦。
「媽,我知道你比較著急。但這樣,也……也不一定有用吧?!」
許大媽瞪了兒子一眼,惡狠狠地道:「這樣對他已經很好了,就他這樣的,還要花錢替他叫救護車,不值當!熱水瓶里都是滾燙的開水,難道用開水澆嗎?」
許大茂想想,親媽說的話確實有點道理。
能直接往臉上澆,已經接到容器里的涼水,也只有這個選擇了。
「媽,你說得對!你說得都對!」許大茂附和道。
「咳咳咳——!」
突然,許富貴咳嗽了一下,從昏迷中漸漸醒了過來。
只覺鼻尖傳來一陣陣難以忽略的尿騷味,條件反射地感覺一陣噁心。
跟著,許富貴就是一陣乾嘔,做嘔吐狀。
許大茂有些嫌惡地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許大媽走上前一步,剛想上前抓住許富貴的領口。
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反應過來,手立刻停在半空,剎車了。
「許富貴,你不要裝死,這事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大家日子就都別過了。」
許大媽凶神惡煞般地說完之後,轉身就衝進了廚房。
她一下抄起切菜板上的菜刀,在手裡掂了掂份量,便衝出廚房,奪門而出。
「大茂,快,攔著你媽——!這要鬧出人命!!」許富貴拼了命地大聲喊叫了出來。
跟著,他也顧不得許多,直接伸手抹了一把臉之後,在褲子上蹭了蹭之後,便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奪門而出,追著許大媽去了。
許大茂這才從呆滯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拔腿便跑著跟上去。
他邊跑邊吼:「爸,這是怎麼啦?媽拿刀跑去哪兒啊?」
「快,秦寡婦家!」許富貴的吼聲從前面飄來。
隔壁二大爺自從知道秦淮茹懷孕之後,就知道今天一定會有好戲上演。
所以他時刻關注著許家的動靜。
這看見許大媽拿著菜刀從屋裡跑出來,往中院去的時候,一拍大腿喊道:「老太婆,快!去中院看大戲。」
說罷,也不等二大媽,便小跑著跟在許大茂屁股後面跑了過去。
「來了!」二大媽聞言,立刻放下手中待洗的碗筷,來不及脫圍裙,也往中院趕去。
~
賈家。
秦淮茹吃完飯,坐在桌邊盤算,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面。
賈張氏搬了個凳子,坐到了她的身邊。
她壓低聲音問秦淮茹:「你決定了嗎?」
秦淮茹看了一眼三個孩子,搖了搖頭。
「那你打算跟他說嗎?」賈張氏繼續追問道。
秦淮茹斜睨了賈張氏一眼,冷笑道:「為什麼不說?!都鬧得人盡皆知!許富貴想這樣算了可不成!」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一個嘶聲力竭的罵娘響了起來。
「秦寡婦,你給我出來!!」
賈張氏同秦淮茹對望一眼,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許大媽。
「淮茹,我們怎麼辦啊?」賈張氏一下子膽怯起來。
「躲也沒用,既然這樣,就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看他許富貴什麼反應!」秦淮茹面無表情,垂眸看著自己的指甲。
只聽門外又是一陣劇烈的敲門。
力道之大,將木質的屋門拍得吱嘎作響,連磚木碎屑也散落下來。
襁褓中的小槐花被驚嚇到,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棒梗和小當也圍到了秦淮茹的身邊。
「媽,怎麼啦?」棒梗睜大了眼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小當比棒梗小,又是小女孩膽子小些,聽見小槐花的哭聲,就像被傳染了一般,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賈張氏猛地拍了拍桌子,站了起來,朝著門外大吼:「想幹什麼呀?!不想過太平日子是嗎?」
說完,便往屋門方向走去。
打開門的瞬間,賈張氏傻眼了。
只見許大媽正拿著菜刀,堵在她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