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肯定的回答,對王朝陽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
他欣喜萬分的一把將其擁入懷中,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相擁而立,感受著彼此的心跳,感受著彼此的呼吸。
過了好一會,王朝陽才開口說道。
「淮茹!要不你今兒個別回去了,我帶你去旅館住一晚,明兒我再送你回去。」
他還是想一天就完成截胡三步走,免得夜長夢多。
「朝陽哥,不行啊!我來的時候說好了,今兒要回去的。」
「而且我們的事兒,也要跟我爸媽說清楚。等我們扯了證,我就跟你好……」
秦淮茹眼神迷離,嬌羞無限的輕訴,最後一個『好』字簡直低不可聞。
「那好吧...玩了一圈,你餓了沒有?我帶你去全聚德吃烤鴨!」
「朝陽哥,今兒是吃不成啦!」
「天色不早了,我坐車到紅星公社,還要走老遠才到家。」
「也對,回去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那我送你去車站!」
王朝陽騎著自行車,很快就把秦淮茹送到車站。
詢問工作人員,下趟班車還要半個小時才到。
「淮茹!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買些東西,你帶回去給你爸媽!」
「朝陽哥!不用了,你今兒個花了那麼多錢,就不要再破費啦!」
「那怎麼行,買衣服是送給你的禮物。你再帶些東西回去哄二老開心,也好說我們的事兒啊,你說是不是?」
秦淮茹聞言也覺得有道理,就不再反對,轉而叮囑他少買點東西。
王朝陽騎上自行車離開,先是在供銷社買了一條蛇皮袋子,隨後拐入一道小巷子。
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注意自己後,心念一動,連人帶車進入隨身空間。
裝了10斤大米,10斤白面,10斤豬肉,2斤大白兔奶糖。
32斤的東西,足以讓秦淮茹的父母,感受到自己『沉甸甸』的誠意!
故意在裡面待了一會,才離開隨身空間來到車站。
秦淮茹看見他,隔著老遠就迎了上來。
「朝陽哥,都說了少買點,你就是不聽……」
她見蛇皮袋子鼓鼓囊囊,就知道王朝陽沒有聽自己的話。
「哈哈,這點東西不算啥,只要叔和姨能讓你嫁給我,花再多錢我也不心疼!」
秦淮茹假裝生氣的白了王朝陽一眼,心中卻是極為熨帖受用。
「哼!等我們結了婚,家裡的錢就由我來管,免得你大手大腳的存不下錢。」
「好好好!以後家裡你說了算,這樣總行吧,我的好媳婦兒?」
「誰是你媳婦兒……」
王朝陽一句好媳婦兒,讓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也越來越溫柔。
兩人牽著手,說說笑笑等待班車的到來。
「這十塊錢你拿著當路費,明兒個你就去公社開介紹信。」
「後兒上午早點過來,我在車站等你,咱們一起去你家提親,第二天再回來領結婚證,你看咋樣兒?」
之所以讓秦淮茹去開介紹信,是因為這個時期領結婚證不像後世,只需要身份證和戶口本就行了。
當下還沒有實行身份證,介紹信就相當於身份證。
「朝陽哥,幹嘛要來回跑?開了介紹信不就可以領證了。」
「哈哈,你這是等不及要嫁給我嗎?」
「哪兒有?你就知道欺負人家,不理你啦!」
王朝陽這句話讓秦淮茹破了防,她嬌嗔一聲背過身子,小兒女情態簡直勾魂奪魄。
「好啦,好啦!我的好媳婦兒,哥逗你玩兒呢!」
「我們按照習俗來,不也顯得對你和對你家人尊重嗎?」
「再說只是多跑一趟路而已,只要有你陪著我,哪怕跑十趟,我也心甘情願!」
王朝陽扳過秦淮茹的肩膀,認真的解釋道。
「哥,你對淮茹真好!」
她被王朝陽的真誠所感動,主動握住他的大手,情深款款的凝視著,心上人的深邃眼眸……
班車來了,秦淮茹上車坐在窗邊,兩人依依不捨的揮手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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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朝陽帶著秦淮如溜冰的時候,四合院中院響起賈張氏的嚎叫聲。
「大伙兒快來看看啊!大伙兒來評評理啊!明明說好的帶人來相親,誰知道吃完飯人就跑了,哪有這樣說媒的理兒。」
賈張氏拉著一個中年婦女不讓走,正是那劉媒婆。
其人反唇相譏,毫不相讓。
「人姑娘肯定沒看上你兒子,不好當面說,只能不辭而別。」
傻柱咧著一張大嘴,幸災樂禍的傻笑。
「人姑娘多漂亮,賈東旭哪兒配得上!」
剛說完頭上就挨了一巴掌,卻是他老子何大清動的手。
「傻柱,別在這兒胡說!」
一大爺易中海、二大爺劉海中、三大爺閻埠貴都在這裡。
而且許富貴(許大茂的老爸)兩口子,此時住在後院,還沒有搬出去。
還有五保戶聾老太太也露面了,四合院的重要人物全部到齊。
「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我們家東旭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分!」
「不懂得珍惜就算了,還一聲不響的就跑了,這是打我們賈家的臉啊!」
賈張氏此時有必須叫囂的理由——今兒個這事丟臉丟大發了,不能讓人看輕了老賈家!
「老易,你們幾個要幫著評評理啊!」
易中海聞言,只好上前勸解。
「老嫂子,你先別著急!」
「說不定人家姑娘有什麼事兒耽誤了呢,我看還是讓媒婆去問清楚了再說。」
許大茂這人自私自利,見不得別人好。
他幸災樂禍的順著易中海的話,諷刺道。
「可不是嘛!你們這只是相親,又沒有定下來,能說得上跑不跑的啊?」
其人這會也動了心思——那姑娘肯定沒看上賈東旭,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可是想到自己老爹,一門心思的想找個,條件好的城裡兒媳婦,他只能無奈的偃旗息鼓。
賈張氏聽到易中海的話,大為不滿。
「人都找一下午了,真有什麼事兒,就不知道打聲招呼再走?」
「還有你許大茂,你個小兔崽子,少在這兒陰陽怪氣!」
「你信不信,我一會兒就堵在你家門口,讓你們出不了門?」
賈張氏可沒忘記許大茂,一句話懟得對方,吶吶不敢言。
懟完許大茂,她又把矛頭對準那媒婆,這戰鬥力簡直爆棚啊!
「劉媒婆,這事兒必須給賈家一個交代!」
「賈張氏!還有什麼好說的?肯定是那秦淮茹,沒看上你們家東旭。就當我白忙活一場,路費也不讓你們出了。」
「什麼叫你白忙活?我賈家還搭進去一頓飯呢,有葷有素,可不便宜!」
「你還好意思說吃飯!就那一盤葷菜,裡面數得清的幾片肉,你賈張氏還吃得最多,人秦淮茹都沒怎麼動筷子,我可是看得真切!」
劉媒婆一把掙脫開賈張氏,火力全開,全力輸出。
當媒婆的那個不是能說會道,論吵架的功力,懟上賈張氏也不虛。
兩個中年婦女,當即唾沫紛飛的吵了起來,就差大打出手了。
「行了!這事兒好好商量,別讓人看了笑話去。」
易中海作為管事大爺,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能站出來主持公道,這才讓她們消停下來。
賈張氏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給了面子。
畢竟她兒子是易中海的徒弟,還要靠人家教導手藝呢。
從學徒轉為正式工,進而通過考核晉級,都要靠著一大爺。
而易中海這個時候,已經將賈東旭,當作自己的養老人來培養。
收他為徒,就有這方面的考量,因此遇事都會向著賈家說話。
「劉大姐!你去秦淮茹家一趟,就說我們家東旭,願意給再她一次機會。」
「不然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她一個農村姑娘,難道還想挑三揀四?」
「我家東旭可是軋鋼廠的工人,她能嫁過來,是占了大便宜!」
賈張氏越說越氣,就想著等秦淮茹嫁過來,再收拾她。
這還沒過門,就敢給她臉色看,倒反天罡了不成?
「好!那我就再跑一趟。」
劉媒婆同樣不甘心,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人卻跑了,她也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大夥都散了吧,各回各家!」
一心想要當官的二大爺劉海中,為了彰顯自己的權威,板著一張臉,雙手背在身後,嚴肅的喊道。
看他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兒來的大領導呢。
賈張氏黑著一張老臉回到屋裡,今兒個她是真被氣到了。
這時賈東旭走了進來,哭喪著臉說道。
「媽!我看上秦淮茹了,我就要娶她!」
「東旭你放心,秦淮茹就是你媳婦兒!她跑不了,都吃了咱們家的飯了。」
「這野丫頭肯定是想拿捏咱們,以後嫁過來才能當家做主。」
「她那是想多了,原本還打算給十塊錢彩禮,現在最多五塊,她不嫁媽就去鬧!」
賈張氏可是無理都要攪三分的潑婦,更何況她還覺得,今天這事兒自己占理——誰叫秦淮茹吃了自家的飯,還不辭而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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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陽騎著自行車去了,四合院附近的南鑼鼓十字路口。
這裡有一家飯店,規模不大卻是正經國營的。
推開門撩起厚重的棉門帘,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掃了一眼裡邊,即使是晚上的飯點,也只有三桌客人。
畢竟在這個年代,捨得下館子的人真不多。
來到靠爐子的桌子剛坐下,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女服務員就走了過來。
「吃點啥啊?」
王朝陽看了一眼,牆上用毛筆字寫的菜單,還有旁邊『嚴禁呵斥打罵顧客』的標語。
麻利的點了溜肉片和酸辣土豆絲,以及兩大碗米飯。
「七毛錢!」
服務員飛快的扯了一張單子放在桌上,上面寫著菜名和價錢。
王朝陽交了錢後,過了七八分鐘,服務員把飯菜端了上來。
剛蒸出來的白米飯熱氣騰騰,冒尖一大碗。
溜肉片分量十足,全都是瘦肉,口感鮮香滑嫩。
這個年代不像後世,當下人們肚子裡沒什麼油水,所以肉以肥肉為好,瘦肉為次。
飯店裡炒菜的肉片,幾乎看不見肥的,這正適合王朝陽不喜肥肉的口味。
酸辣土豆絲,酸酸辣辣,爽脆開胃。
王朝陽為了截胡秦淮如,連中午飯都沒有吃,此時當真是餓的狠了。
甩開腮幫子,直接開干。
三下五除二,一大碗飯下肚,吃了個半飽,才開始放慢速度。
吃完飯,推著自行車也不騎,慢悠悠的晃蕩回去,正好消食。
誰知道剛走不遠,就被一個戴著紅袖章的大媽,攔住了去路。
「小同志,你的自行車怎麼沒有牌照?」
「大嬸,我這是剛買的,沒來得及上。」
大媽聞言,滿臉的懷疑之色。
「是嗎?人售貨員沒有提醒你,要第一時間去上牌照、打鋼印?」
「對不起,大嬸!售貨員說了,只是我給搞忘記了。」
「這是我買自行車的單子,你看看。」
大媽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確認不是假的才放行。
王朝陽剛穿越一天,思維方式還沒有轉變過來。
總覺得也就幾個小時而已,再加上要忙著截胡秦淮茹,就沒有把售貨員的話放到心上。
打算後天去提親的時候,再順便去派出所,上牌照打鋼印。
這下被現實打臉,也給他敲響了警鐘——必須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來行事,不然以當下群眾的思想覺悟,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剛走進四合院,就看到一個身材瘦小,帶著一副眼鏡的中年男人,正在門口打理花盆。
此人正是前院的三大爺——閻埠貴。
人生格言:「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
這可是糞車路過,都要嘗嘗鹹淡的主。
「三大爺,這盆栽被你侍弄的真不錯啊!」
「哎喲喂!是朝陽啊,你這是不打算過日子了?」
「嘖嘖嘖...買了新自行車不說,還買了豬肉!」
閻埠貴圍著王朝陽新買的自行車,一邊說話一邊上手摸來摸去,還把車鈴按的叮噹響,滿眼的羨慕嫉妒。
「還是永久牌的,得要1百多塊錢吧?你可真捨得花錢!」
三大爺是紅星小學的老師,屬於一級教員,一個月工資才33塊4。
一家四口都靠著這點錢生活,哪裡還有餘錢買自行車。
「三大爺,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買個自行車也好方便上下班。」
閻埠貴手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雙小眼睛精光直閃,凝視著車把上掛著的兩塊豬肉。
這兩塊上好的五花肉,是簽到系統獎勵的。
色澤鮮艷、肥瘦相間,看起來就賞心悅目。
而且還貼心的分成了,1斤1塊的等份。
「朝陽,你一個人開火多不方便啊!剛好我家裡還有一瓶好酒,再讓你三大媽把白面饅頭蒸上。」
「你就在我家吃得了,咱爺倆好好的喝上一杯!」
閻埠貴可是好久沒吃肉了,就想著打打秋風。
為了忽悠王朝陽,連平時捨不得吃的白面都用上了。
「嘿嘿,不用那麼麻煩!」
「我正要找三大爺幫忙辦點事兒,你看咱們屋裡談?」
閻埠貴見他從車把上取下一塊豬肉,向自己家走去。
那張乾瘦的小臉,頓時就笑成了花。
「哎喲喂,朝陽真局氣!」
「都是街坊鄰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找你三大爺幫忙拿什麼東西啊?」
他嘴裡說的謙讓,接過豬肉的動作卻極快,生怕王朝陽反悔似的。
「瞧三大爺說的,你可是咱們院兒里的文化人,我不得恭著敬著?」
「哈哈!打小看你就是個好孩子,懂得尊敬長輩。」
「快請,快裡邊兒請!」
閻埠貴極為熱情的掀開棉門帘,讓王朝陽先進去。
「孩兒他媽,趕緊給朝陽倒茶!」
「是朝陽啊,快坐下喝茶!」
三大媽微笑著從圓桌底下,拿出一個獨凳。
請王朝陽坐下後,又端起茶杯倒茶。
閻埠貴把手裡的肉拎起來,向三大媽炫耀。
「你看朝陽多懂事兒,找我幫忙還拿這麼好的肉來,我都說不要了,硬是往手裡塞。」
「還真是,朝陽比這院兒里的年輕人,可強太多了。」
「沒有父母幫襯,不是一樣的轉正,晉升一級鍛工。那賈東旭都三年多了,還是個學徒!」
三大媽看在豬肉的份上,不要錢的好話,說了一籮筐。
王朝陽只能面帶微笑,謙虛的表示這不算什麼,廠里有好幾個人都跟他一樣呢。
扯了好一會,才說到正題。
「是這樣的,三大爺!」
「我這不是談了一個對象嗎,打算近期結婚,想找你算個吉日,順帶寫三幅對聯。」
「等結婚擺酒席那天,再請三大爺記個帳。」
「不讓你白忙乎,到時候給你兩塊錢的潤筆費。」
閻埠貴雖然有些奇怪,這潤筆費為何現在不給。
但也沒有深思,畢竟那一塊豬肉做不得假,晚幾天拿到錢也無所謂。
「瞧瞧!我就說朝陽辦事局氣吧。你放心!這事兒包在你三大爺身上,保准給你辦的妥帖!」
閻埠貴完全沒想到,還有更大的驚喜砸在自己頭上。
他笑的嘴都合不攏,忙不迭的表態,三大媽也笑逐顏開的拉起家常。
「朝陽這就要結婚了啊,咋一點動靜兒都沒聽到?是誰家的姑娘啊?」
「一朋友介紹的鄉下姑娘,我們看對了眼,就打算早點把婚結了。」
「結婚好啊!你爸媽去的早,有個媳婦兒照應你,那小日子只會越過越紅火。」
三大爺坐在一旁,連聲附和。
「可不是嘛,咱爺們兒還是得,有個媳婦兒照應著好啊。」
「我和你三大媽提前恭喜你了!」
「哈哈!多謝三大爺三大媽,我就不多打擾了!」
閻埠貴兩口子興高采烈的,把王朝陽送出了門。
等客人走後,三大媽有些奇怪的問道。
「當家的,你說王朝陽今兒個是咋了?這麼大方!」
「平時也就見面打個招呼,從來不跟咱們家親近,今兒個又是送肉,又是許諾給潤筆費的。」
「還能咋了?這院兒里還有誰,毛筆字寫的好的,還有誰比我有文化?」
三大爺向來是以文化人自居,總覺得自己一個老師,院兒里所有人,都沒他有文化、有水平。
「再說了,甭管他出啥么蛾子,這豬肉可是實實在在給了咱們!」
「我倒是希望他,每天都給咱們來這麼一曲兒!」
三大媽聞言想想也是,就沒有深究王朝陽今天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