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要被改成紀念館?

  「啥?趙博遠他碰上啥事兒了?」

  賈東旭一臉驚愕又帶著幾分竊喜,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差點兒就要笑出聲來。

  但轉念一想,自己和趙博遠那可是鐵哥們兒,怎能在這時發笑?

  於是,他連忙低下頭,換上一副沉痛的表情,故作惋惜地說。

  「哎呀,他究竟遇到啥麻煩了?」

  傻柱和許大茂也是一臉忍俊不禁卻又強行克制,連連追問。

  「他到底咋了?」

  「我也只是道聽途說啊,聽好了,只是聽說。」

  劉海中特意加重語氣,然後壓低聲音,對著圍攏過來、豎起耳朵的幾人悄聲說道。

  「我聽說,趙博遠因為搗鼓造槍那檔子事,說不定要被徵召入伍了!」

  「啊?!」

  這話一出,簡直爆炸性新聞!

  賈東旭的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傻柱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許大茂更是連笑容都收斂了,一臉愕然地說。

  「不會吧?」

  「這也太離譜了吧!」

  「離譜?」

  「你們琢磨琢磨,那狙擊槍,是隨便誰都能造出來的嗎?」

  「造出來了,能不被軍隊盯上?」

  「這樣的人才,還能跟咱們這些平民百姓,你我這樣的,混在一起?」

  劉海中邊說邊用手指在空中比劃,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易中海輕嘆一聲,說道。

  「確實有這種可能。」

  「如果換作是我,我也會力薦趙博遠入伍。」

  「只有把他放在隊伍里,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怎能讓如此才華橫溢之人流落於民間呢?」

  「對此,我堅決支持。」

  「只是可惜啊,這麼說來,趙博遠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說到這裡,易中海低下頭,搖了搖頭,裝出一副痛惜不已的樣子。

  然而,賈東旭卻敏銳地捕捉到,易中海的嘴角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但確實好像笑了一下。

  這時,閻埠貴開口道。

  「沒想到,咱們院裡還真要出一位貴人了。」

  「各位,你們好好想想,憑藉趙博遠的才華,他一旦入伍,豈不是如魚得水?」

  「再過幾年,咱們這裡怕是要變成『趙博遠紀念館』了。」

  眾人聞言,頓時震驚不已!

  剛才還在想趙博遠走了其實挺好,大家都沒壓力了,這一轉眼,他們的家竟然有可能變成趙博遠紀念館?

  「這怎麼行呢,各位!」

  傻柱大叫起來。

  「我們家的那兩間房可是我的私產啊!」

  「就是啊,這是我們的窩啊,要是變成了趙博遠的紀念館,那我們住哪兒?」

  「去睡橋洞嗎?」

  賈東旭也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許大茂也覺得這樣不行,大家是哥們,你也不能拆了我的窩去做紀念館啊!

  然而,閻埠貴卻冷笑一聲。

  「你們的兩間房?」

  「你們的窩?」

  「你們自己仔細想想,那真的是你們的嗎?」

  「咱們這的住戶,有一個算一個,誰家是這四合院真正的主人?」

  「都不是!這房子,是打跑了從前的一個貝勒爺才空出來的!」

  「後來當兵的住過,鬼子也住過,再後來,唯有我們人民的子弟兵沒住過!」

  「他們不但不占這地方,反而後來把這裡分給了我們這些軋鋼廠、學校的窮人住!」

  「所以,他們才能得天下!」

  「因為他們得民心!」

  「但是你們不要忘了,咱們住這兒,這地兒就成咱們的了?」

  「咱們不過是有這地方的使用權罷了!」

  閻埠貴的話語像是一記重錘,敲打在四合院居民們的心上。

  確實,他們手中的地契,其實只是使用權證明,哪裡是什麼真正的地契!

  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賈東旭、傻柱他們上一輩人,要麼是因為窮得無家可歸,要麼是因為工作安排,才被安置在這裡的。

  這麼大一座三進四出的四合院,顯然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建得起來、買得起的。

  再說了,哪有幾十戶人家各自買一個小單間住在這兒的?

  人家以前這地兒就是個貝勒府!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閻埠貴這個文化人怎麼可能不清楚這裡頭的門道呢?

  聽了閻埠貴的話,他們的臉色都變得煞白煞白的。

  傻柱喃喃自語。

  「那按照三大爺這說法的話,咱們,不過是這四合院的一個住客罷了。」

  賈東旭也感慨道。

  「難怪我說奇怪,咱們這四合院占地那麼大,看著也挺氣派,怎麼就住了這麼多人家。」

  「合著,我們的房子,只是發下來的,只有使用權啊!」

  許大茂也搖頭晃腦地說。

  「這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這事兒。」

  閻埠貴嗤笑一聲。

  「那是你們還有我這個老教師告訴你們。」

  「到你們下一代,多半就不知道這事兒了,沒準真當成自個兒家的房子了。」

  「到時候拿出一張地契,說我有地契,我能賣房,如何如何。」

  「那就搞笑了。」

  賈東旭等人面如死灰,原本只是吃瓜群眾,沒想到吃著吃著就吃到了自己家頭上。

  要不是今天討論趙博遠這事兒,他們這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

  現在倒好,原來他們全都只是四合院的一個住客!

  這時,易中海忽然說道。

  「但是這個使用權一時半會兒肯定也不會變更的。」

  「說不定要是哪一天可以贖買,沒準就能把房子變成自己家的了。」

  「所以你們也不要太擔心了。」

  易中海這話總算是讓賈東旭他們心裡頭高興了點兒,要不然真是要鬱悶死了。

  「哎,你們說,會不會在我們籌錢贖買之前,這兒就已經搖身一變成了趙博遠的紀念館了?」

  傻柱這話一出口,就像是一陣寒風,吹得賈東旭和許大茂兩人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易中海聽了,心裡也不由得泛起了一絲憂慮。

  劉海中則是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

  「哪兒來那麼多紀念館啊,真是杞人憂天。」

  「再說了,一般都是人死了之後才會建紀念館呢。」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要是趙博遠都死了,估計咱們這些在座的也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到那時候,你們還擔心什麼紀念館不紀念館的事兒?」

  「真是笑話!」

  雖然劉海中的話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但賈東旭他們還是心裡不是滋味。

  自己的房子,現在卻只剩下使用權,說不定哪天還真會變成什麼紀念館。

  一想到這兒,他們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這時,賈東旭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惆悵。

  「我真的希望,趙博遠當初沒有去入伍啊!」

  「是啊,如果趙博遠沒去入伍,他就不會成為軍工專家。」

  傻柱也感慨地說道。

  「他如果不成為軍工專家,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功勞。」

  許大茂接著補充道。

  「他沒有那麼大的功勞,這裡就不會變成紀念館。」

  賈東旭最後總結道。

  三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湧起了一個共同的念頭。

  「真希望趙博遠當初不要去入伍啊!」

  「他要是去入伍了,我們,我們的後代可怎麼辦呀!」

  「到時候咱們的子女恐怕得睡橋洞了。」

  「而趙博遠他老人家倒是安逸,把咱們的家全都推平建成了紀念館,這可真是一齣好戲啊!」

  三人一陣唉聲嘆氣,仿佛眼前就已經看到了家園被推平,自己無家可歸的淒涼景象。

  對此,易中海等人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嘆息。

  「所以,這就是我不生子女的真正原因。」

  易中海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讓眾人都愣住了。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暗自腹誹。

  「你不生,那是因為你不想生嗎?」

  「明明就是生不出來啊!」

  「還說得這麼好聽。」

  大傢伙兒都很無語,但也不好直接戳穿易中海的謊言,只好接著又聊了一陣,然後就各自散場了。

  又過了幾天以後,賈東旭他們開始天天盼著趙博遠早點回來。

  因為只有趙博遠回來了,才意味著他沒有入伍,那麼這塊地兒就不會被推平建成趙博遠紀念館了!

  這套邏輯,他們早就研究得透透的了,現在只盼著趙博遠能夠早點回來,好讓他們安心。

  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

  「唉,趙博遠還是沒回來,他應該真的入伍了。」

  賈東旭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是啊,他真的入伍了。」

  許大茂也附和著,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絕望。

  「這下,咱們只能坐等家被推平了。」

  傻柱補充道,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無奈和失落。

  時間又一晃而逝,一個月過去了。

  「好了,這下我不抱希望了,推平就推平吧。」

  「這些天我也想通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守不住的家,就讓車推了它。」

  賈東旭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執念,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釋然。

  「是啊,與其費盡心思想著多占幾間房,倒不如安心住著自己家。」

  「反正房子再多,也不是你的。」

  傻柱也看開了,他明白了一些道理,不再糾結於房子的得失。

  許大茂嘆息一聲。

  「毀滅吧,趕緊的。」

  「我也懶得再操心了。」

  時光飛速流逝,轉眼間,這院裡的年輕人都不再談論什麼房子的事了。

  因為他們知道,遲早有一天,這裡會被推平,建成趙博遠故居紀念館。

  而因為趙博遠消失的這段時間,院裡的人也從來沒去動過他家的任何一樣東西。

  他們都知道,到時候但凡少了一樣東西,都有可能成為建紀念館時的麻煩。

  所以,大家都不敢動趙博遠家的東西,更多的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你現在要是動了他家的東西,等他哪天回來發現少了,不得扒了你的皮?」

  「就算趙博遠不扒,廠長也要扒!」

  「廠長那可是軍人轉業回來的,那手段,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院裡的人們紛紛議論著,對趙博遠家的東西敬而遠之。

  趙博遠家門前,漸漸落了些灰塵。

  但偶爾,還有鄰居會去幫忙打掃打掃,保持門前的整潔。

  神奇的是,有一天,竟不知道是哪個鄰居,給趙博遠家門口放了個香爐,還點著幾根香,仿佛是在祭拜一般。

  「奇了怪了,這是把趙博遠當成神來拜不成?」

  鄰居們見了,都覺得好笑。

  再怎麼離譜,也不能把曾經的鄰居當成神來拜吧?

  「噯,你不知道吧?」

  「最近不少孩子都要進行期中考試了。」

  「我估摸著,是想通過祭拜趙博遠,讓孩子們考得好一點。」

  一個鄰居解釋道。

  「你們想啊,誰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長成趙博遠那樣的人物?」

  另一個鄰居也附和著。

  「趙博遠,那可是咱們院裡最有出息的人啊!」

  「請他上身,准沒錯!」

  眾人紛紛點頭,仿佛這真的能成為一個靈驗的祈福方式。

  過了幾天,那香爐里的香卻多了幾枝,香火旺旺,似乎真的有人把這裡當成了祈福的聖地。

  而正是中秋節前的一天,這天下午,賈東旭忙活了一天,漫無目的地走到了趙博遠家門口。

  他看到趙博遠家那燒完的香和香爐,不禁笑了笑。

  他走過去,把香拔了,把香爐也扔了。

  做完這些事,賈東旭感到身心俱疲,他坐在趙博遠家的屋檐下,怔怔地望著天空中被晚霞染紅的雲彩,陷入了沉思。

  不知何時,傻柱也悄悄地來到了他的身邊,坐在了另一個角落。

  許大茂本就住在後院,出門時一抬頭,便看到了屋檐下坐著的賈東旭和傻柱。

  他想了想,嘆了口氣,也走過去坐在了他們旁邊。

  此時,天空的雲霞明滅閃爍,絢爛無比,一行白鷺振翅高飛,向著青天而去。

  這燥熱的氣節似乎已經走到了尾聲,燕子們都開始準備南遷。

  然而,他們的故人趙博遠卻還未歸來。

  「趙博遠剛走的那幾天,我承認,我其實心裡挺高興的。」

  賈東旭忽然開口,嗓音有些低沉。

  「我覺得他不在家,我就沒壓力了。」

  「可是,又過了一陣子,我突然發現,身邊竟然少了個人。」

  「然後我才意識到,他已經離開很久了。」

  「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回來。」

  賈東旭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和期待。

  傻柱也深有感觸地說。

  「是啊,突然沒人說咱們了,日子也變得無聊了。」

  「他教我的那個鬥地主,我再也沒玩過,也不記得怎麼玩了。」

  「再也沒有人教我玩這個了。」

  然而,許大茂卻似乎並沒有那麼懷念趙博遠。

  他有些沒心沒肺地說。

  「他走後的一周,再也沒有女人主動跟我說過話。」

  「我才知道,原來之前一段時間我女人緣好,都是為了打聽趙博遠的。」

  「有時候想想,我還真的挺懷念那種感覺。」

  「雖然知道她們並不是為了我而來,可是那種被女人主動搭話的感覺,我真的很喜歡。」

  許大茂繼續說道,臉上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色。

  說到這,大家都同時沉默了,仿佛都在回憶著過去那些與趙博遠有關的日子。

  晚風輕輕吹來,帶著一絲涼爽,也帶走了他們心中的一些煩躁和不安。

  他們都知道自己在說的是什麼,趙博遠不在,他們的熱情都少了很多。

  這個院子,因為趙博遠的離開,而變得有些冷清和無聊。

  然而,就在這個時刻,一道身影緩緩出現,走進了四合院的門。

  那熟悉的身影,那熟悉的氣息,讓所有人都瞬間激動了起來。

  「啊!趙博遠回來啦!」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出了這句話,但緊接著,整個四合院都沸騰了起來。

  「趙博遠回來啦!」

  「大傢伙兒快來看啊!」

  四合院裡,瞬間變得雞飛狗跳,熱鬧無比!

  所有的人,都飛速朝著前院大門口衝去,他們都想親眼看看,那個曾經給他們帶來無數歡樂和回憶的趙博遠,是否真的回來了。

  「哪呢?」

  「趙博遠在哪?」

  「趙博遠回來了?」

  「啊啊啊啊!他終於回來了!」

  「回來了,都回來了,一切都回來了!」

  「呀呼!」

  歡呼聲、尖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動人的樂章。

  這個四合院,因為趙博遠的回來,而重新煥發出了生機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