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院眼紅
五分鐘後。
第二鍋餃子煮熟，廚房內的蒸汽更是滿屋子亂竄，白茫茫地跟肉香味攪合在一起，朝著徐慶的臉上直撲，沿著窗戶口又往外涌。
徐慶用漏勺將餃子全都撈出來，盛一個大搪瓷盆中，然後舀了四碗熱湯，端到前屋。
隨之返回廚房，將包子蒸進鍋里，看了一眼灶台的火挺旺的，便沒再管。
這才轉身回了前屋，跟三小隻一起圍著桌子吃起餃子。
徐豐銘最沒吃相，一口一個，簡直就是往嘴裡扔。
看的小丫頭眼睛瞪的溜圓，氣呼呼道：
「三哥，你賴皮，你吃那麼快，我待會吃啥？」
徐豐銘許久沒吃肉了，一邊嚼著嘴裡的餃子，一邊做鬼臉道：
「誰讓你嘴小，我是伱哥，我就應該多吃點。」
「哼，孔融讓梨你老師沒教過你嗎？」小丫頭想要以理服人。
但想了一下，又作罷了。小孩子可不就喜歡玩嘛，一直讓呆在屋裡也不見得是好事。
徐慶念書那會兒和何雨水在同一所高中，不過徐慶大何雨水一級。
前天那頓肉，還是她偷偷找傻柱想辦法搞到的，至於今天還給徐慶的錢，也是為傻柱借的。
凍紅的雙手和臉蛋也恢復了以往的粉嫩。
「徐慶，我妹子雨水是不是在你屋裡。」
早上的時候，徐曉雅還背的磕磕絆絆，這會兒卻很流暢。
瞧見棒梗和小當，以及小槐花還在叫嚷這要吃豬肉餃子。
平時大院眾人吃肉，一般都集中在月底或月初，剛發工資的這幾天。
不知什麼時候，屋外又開始飄起了雪。
小丫頭看著何雨水烏黑修長的麻花辮，眨巴著小眼睛，充滿靈氣的眼神里滿是羨慕。
何雨水喝了一會兒熱水，又坐在燒的熱哄哄的屋裡。
小臉上露出神氣道：
自己則呆在廚房，蹲在灶台前，往裡面添了倆煤球，盯著鍋里蒸的肉包子，一邊思索，下個月的事情。
徐慶在窗戶上一瞧。
因為藏掖不住，買肉回來時，前院的三大爺瞧見了，又從中院穿過，院裡的眾人怎麼可能不知曉。
幸虧傻柱人大大咧咧，性子也還不錯，不怎麼計較，也不著急用錢，手頭也有錢，不然，她的日子簡直就沒法過了。
而大院眾人，聞到從徐慶屋裡飄出來的肉香味。
畢竟他還沒準備好，就接過了這個擔子，猝不及防，又毫無辦法不接。
瞧見何雨水正在前屋炕沿上坐著。
四個人在屋裡吵鬧地吃著飯。
「我哥不在家，只好先到了屋裡坐會兒。」
不料舉的例子，卻一點都不恰當。
前院裡，閻埠貴踮起腳尖，朝後院遠遠地伸長脖子望著，嘴角叼著菸捲。
但徐慶，父母都不在了。
傻柱嘬了口煙，拍著腿道：
徐慶站起身，撩開掛在廚房門口的藍布帘子。
賈家屋裡，秦淮茹聽到賈張氏的話，沉著臉道：
「雨水，你怎麼來了。」
此時後院。
見何雨水這麼說，便端起暖水瓶給倒了一茶缸熱水。
此時秦淮茹不敢吭聲，靜靜地在案板上揉著面。
瞧見是徐慶跟三個弟弟妹妹在屋裡吃餃子。
尤其是賈家吃肉，尖酸刻薄的賈張氏更是把窗簾都要給拉上，一點縫隙都不留，一絲肉香味都不放跑。
除此之外，各家偶爾也會偷偷吃，都關上門，躲在屋裡，生怕被人知道。
卻並不好辦到。
這會兒，大院裡滿是肉香味，從後院一個勁地飄散，隨著呼呼刮的西北風，將這個大院籠罩。
「孔融他在他們家最小，所以吃小梨，咱們家你最小，你肚子也小，就少吃點餃子，讓我吃。」
一家六口子人，全都指著她一人養活，雖然賈張氏偶爾也會在院裡幫人搖煤球掙一點，可畢竟，還是難以維持一家人的花銷。
心頭暗暗地對徐慶恨了起來。
徐慶坐在一旁，給傻柱散了根經濟煙。
聽到棒梗要吃餃子。
推開屋門，朝著後院走去，想瞧瞧到底是誰家在吃豬肉餃子。
家裡就自己最大，咬著牙也要扛起來。
棒梗因為到河裡溜冰，摔斷了腿，都一個多月了，還只能躺在炕上。
傻柱朝徐慶說這話，手伸進網兜，掏出三顆水果糖，塞給小丫頭。
可儘管如此，秦淮茹也知道，她前前後後已經找傻柱借了小三十塊錢了，比她一個月工資還多。
小丫頭氣壞了，鼓起腮幫子，兩條麻花辮一甩，朝徐慶求助。
徐豐銘挨了二哥一下打，又瞧見小丫頭向大哥徐慶告狀，趕忙放下筷子，哄了起來。
只是鍋內的包子還沒熟，徐慶就聽見小丫頭蹦蹦跳跳地從前屋跑了進來。
「傻柱哥哥，何雨水姐姐在呢。」
「我要吃，我就想吃。」
頓時神色一愣。
小丫頭剛說完，傻柱就推門走了進來。
「好孫子，聽話，今天咱們家不吃肉，前天不是剛吃了嘛，你怎麼又饞了。」
徐慶卻渾然不覺。
但如今，他必須考慮。
而這時，賈張氏坳不過棒梗和小當以及小槐花三人。
況且自從棒梗摔斷腿，每隔一段時間，她還要背著去醫院換藥。
秦淮茹這會兒正在蒸饅頭，聽到前屋仨孩子要吃肉，心中暗嘆一聲。
要是劉海中屋裡吃豬肉餃子，賈張氏靠著她的胡攪蠻纏還真能要來。
「沒事，沒考好，又沒啥，不才高二嘛，還有一年時間，等過幾天你放了寒假，讓你徐慶哥，好好幫你輔導輔導。」
也好在院裡有傻柱，沒結婚，還是一個人，一個月掙三十七塊，也花不了，能借給自己一些。
徐慶將手擦乾，朝她秀氣的小鼻子捏了一下，便讓出去玩去。
一個大院的人，從小就認識，況且何雨水總來，早都成小姐妹了。
說罷，傻柱自顧自地就抽了起來，坐在徐慶屋裡的桌子前，扭頭朝何雨水道：
「怎麼樣，馬上期末考試了，成績如何？」
朝著徐慶屋裡就喊。
下個月可就過年了。
而中院的賈家屋裡。
頃刻間，全都從各自屋裡探出頭，朝後院張望。
徐曉雅對何雨水也不見外。
不過，賈張氏眼珠子一轉，心中覺得，自己不方便去，讓兒媳婦秦淮茹去唄。
「好啦，三哥我不吃了，都留給你還不成嘛。」
二十七塊五的工資，幾乎等同於杯水車薪。
灶台內的火苗映的徐慶俊朗的臉通紅。
「大哥，雨水姐姐找你來啦。」
徐慶正欲說話，就見二弟徐愛國用筷子頭，在徐豐銘的手指上敲了一下。
徐慶和三小隻吃完飯，收拾碗筷進了廚房，一邊清洗，一邊抽查小丫頭背誦古詩。
何雨水低著頭，沒說話。
「我一猜，她准在你這兒。」
嗅到香味，棒梗朝著賈張氏嚷嚷了起來：
她自己何嘗不想吃肉，她是頓頓都想吃，做夢都能夢見，可是賈東旭癱了，她那點工資，哪能吃的起。
屋外院裡的寒風又在呼嘯。
「大哥，三哥他欺負我」
這時，傻柱手中拎著一個網兜走進了後院。
秦淮茹不願意去，她自己又不能去。
雖然可以利用一分為二的能力，但想讓三小隻把這個年過好。
「厲害，曉雅最厲害了。」
眼下還是學徒工，過完年才能參加廠里的轉正考核，漲工資也就只能年後了。
她一個當奶奶的人，縱然拉的下那個臉，怕是會被院裡人撅起屁股罵。
可眼巴前，這年，靠二十七塊錢工資怎麼過？
徐慶一時間，發愁不已。
哆嗦著身子，一邊拍著頭髮上的雪花，一邊咧嘴呲牙嘿笑道：
何雨水高二，他高三。
他知道是徐慶屋在吃肉，不過，聞著味兒，心裡卻不由地饞了，伸手扶了一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邁步想去後院瞧瞧，但想了想，又沒好意思去。
「先喝點，暖和暖和，估計你哥有啥事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被徐豐銘抓住了小辮子，嘟囔道：
並不知道傻柱不在中院。
剛才沒注意何雨水衣服，此時卻看到院裡已經被雪花鍍了薄薄一層。
手裡有錢，自然都想著吃頓好的。
準備靠自己的厚臉皮，要一碗回來給自己大孫子吃。
小丫頭這才轉怒為喜，小臉蛋上露出高興，舉起筷子，美滋滋地繼續吃起餃子。
「別告訴你二哥和你三哥，我今個買糖可是給你何雨水姐姐的，沒多少。」
徐慶從供銷社買肉回來之後，就一直沒出屋。
傻柱伸手接過，別在耳朵後邊，從懷裡摸出一包牡丹，抖出兩根，遞給徐慶一支道：
她還以為是劉海中一家，沒曾想居然不是。
何雨水點了點頭，雙手捂著茶缸，朝小丫頭咧嘴笑了笑。
徐愛國和徐豐銘這倆小傢伙，早安耐不住，吃飽了飯，也不管屋外天冷，拿著空竹在院裡玩了起來。
「媽，我可還要臉呢！」
如此一想，轉身就跑回中院。
只是當她穿過中院和後院的月牙門，走進後院。
任由自己的仨孩子纏著賈張氏，心裡覺得，最起碼好過纏自己。
「我不吃酸菜餃子，我要吃豬肉餡的。」
賈張氏前幾年死了男人，兒子去年又癱了，將希望全都寄託到了孫子棒梗的身上。
賈張氏臉上眉頭一皺。
家裡有兄弟姐妹可不就這樣。
她那點微薄的工資，早花光了。
「你哥不在嗎？」
棒梗一哭鬧地要吃，連帶著小當和小槐花也跟著起鬨起來，圍著賈張氏就鬧騰。
本想將兩個小傢伙喊進屋，被凍感冒了。
徐愛國已經上初二了，自然比徐豐銘更懂事一點。
心裡頓時不得勁。
以前這事用不著他操心。
現如今，家裡的日子過得不能說窮困潦倒，但也快揭不開鍋了。
徐慶看到弟弟妹妹打打鬧鬧，笑了笑，沒說話。
不過，徐慶不喜歡藏著掖著。
「奶奶，我也想吃餃子。」
站在炕沿跟前，還伸手抓起自己的比了比。
「嘻嘻，大哥，我厲害吧，都不用你和三哥提醒，我自己就會背啦。」
當即就溜下炕，穿上鞋，一邊朝廚房走，一邊對棒梗道：
「大孫子，你等著，奶奶現在就給包酸菜餃子。」
「剛買來的，帶嘴兒，嘗嘗。」
沒一分鐘的時間，就背完了。
賈張氏臉色驟然一冷，卻也無可奈何。
傻柱知道他自己沒啥文化，肚子裡沒半點墨水，有些字都不認識。
比不上徐慶，所以這般說道。
說完目光看向徐慶。
「到時候你帶著曉雅和愛國，豐銘，你們四個來我家搭夥，反正我家也就我兄妹倆人，咱們一起，正好人多也熱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