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拿酸菜疙瘩當年禮

  吃飯的時候,易雲平看了自己叔叔一眼,隨口問了句:

  「柱子哥今天去秦家屯提親了?」

  易忠海一聽這話,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來:「可不,秦淮茹把他堂妹叫來打什麼主意你也知道。」

  「但是,秦京茹也想學她堂姐嫁個城裡人,柱子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條件不錯。」

  「這也就是家裡沒人給張羅,要不然孩子都會跑了。」

  一大媽也點點頭,至於她和聾老太太暗中給秦京茹做的工作,沒在易雲平面前提一個字。

  易雲平也沒細問,原劇中秦京茹本來對傻柱(的條件)是比較滿意的,後來被許大茂截胡了,再加上秦淮茹也從中作梗,所以兩人才沒成。

  如今,許大茂沒搗亂,賈東旭還沒死,秦京茹嫁給傻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三人剛吃過飯,院子裡就進來三個中年人,一見坐在屋門口坐著曬太陽的易忠海,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

  「師父」「師父」「師父」

  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易忠海前些日子指導過的三個徒弟,趙大寶、胡大柱、錢明,他們過了年底的考核,全都成了五級工。

  不止如此,如今師父還願意指導他們,他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去問,師父也不藏著掖著,掏心掏肺地教。

  三個徒弟一商量,乾脆趁著星期天上師父家來一趟送點年貨,穩固穩固關係。

  易忠海一見這三人臉上也露出笑容來,從小馬紮上起來招呼三人屋子裡坐。

  易雲平也跟著進去給三人拿了三個碗,用茉莉高碎泡茶招待。該說不說,師父該有的排面還是要有的。

  一大媽也解下圍裙,從五斗櫃裡拿出一盒還沒拆封的大前門和一盒火柴放到桌子上。

  三人客氣地叫了聲師娘好,又跟易雲平點頭招呼,隨即把帶來的東西放到桌子上,脫鞋上炕,跟師父坐下說話。

  易忠海看著那些東西臉上笑的全都是褶子,他倒不是缺這點東西,主要是好長時間沒收到徒弟的孝敬了,如今見了東西心裡頭高興。

  易忠海又特地叫了易雲平過來給三個徒弟介紹,並且表示上次修房子就是給自己侄子修的。

  易雲平正式跟三人打了招呼,寒暄幾句就出了門。

  人家師徒說話,他就不跟著摻和了。

  「雲平,你叔家來人了?」

  易雲平剛出院子,正準備上街道溜達一圈,就見秦淮茹從屋子裡出來叫住他。

  「是,來的是我叔的三個徒弟。哎?我東旭哥不在嗎,他們可是師兄弟,過來一塊兒說說話。」

  秦淮茹一聽易雲平這麼說,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說道:

  「倒不是東旭不願意過去,主要是昨天晚上著涼了,今天在屋子裡躺了一早上。」

  「雲平,我見那三人來的時候都拎著東西,東旭也是一大爺的徒弟,這過年過節的該有的禮節肯定得有,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個章程,你說好給東旭打個樣兒。」

  秦淮茹說到這兒語氣有些不足,本來她不想來問,但是東旭非要逼著她過來問。

  剛才那三人拿的年禮她雖然沒看清楚,但起碼豬肉和菸酒是有的。

  就他們家現在這情況,壓根拿不出這些東西來。所以就算是問了,也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易雲平聞言咧嘴一笑:「孝順師父這種事情哪有什麼章程不章程的,看的是徒弟的心意,只要有這個心意,不管拿多拿少,我叔心裡頭都高興。」

  秦淮茹臉上的笑容一滯,嘴巴動了動,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最後只能點點頭回家去了。

  賈章氏和賈東旭這會兒正在屋子裡等著,見秦淮茹回來就趕緊問:

  「淮茹,怎麼樣,那些人給我師父帶了什麼東西?」

  你要說賈東旭為什麼這麼好心,拜師兩三年才想起給師父送年禮,主要是這段時間在車間的日子不好過。

  沒了師父幫襯,他每天的定量完不成,車間裡不少人聯合起來排擠他,給他穿小鞋。

  不光如此,因為完不成定量,他上個月三十來塊錢的工資被扣了一大半,月底領工資到手十六塊錢五毛錢,這誰能受得了?

  實在沒辦法,這才想了個孝敬師父的招數,想著和師父把關係搞好,以後在車間再照顧照顧他。

  當然,更重要的是,師父現在成了車間的副主任,要是肯向以前一樣照顧他,說不準還能給他弄個小組長噹噹呢。

  到時候,自己成了小組長,不管是在院子裡,還是在車間,該有多威風!

  賈章氏這會兒也豎著耳朵聽,她主要是心疼東西,一想到要花錢給易忠海那老傢伙送年禮,她的心臟就疼得跟鈍刀子割一樣。

  哼,等兒子把那老傢伙攏住了,今天給的年禮,以後要讓那老傢伙十倍百倍地吐出來。

  秦淮茹面露難色,微微搖頭:「易雲平什麼都沒說,他說一大爺看中的是心意,只要是孝敬師父,不管拿什麼都高興。」

  賈章氏聞言,心底暗暗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就不用買肉了。

  賈東旭卻是皺起了眉頭又開始犯難:那到底給那老傢伙送點什麼才好?

  秦淮茹站在一邊不說話,一般情況下家裡是沒她說話的份。

  賈章氏見自己兒子為難,當即說道:「就把菜窖里的酸菜拿四五個出來給送過去。」

  「都是一個院子住著,咱們家什麼條件他易忠海又不是不知道,能給他送份年禮,就是你這當徒弟的一片心意。」

  秦淮茹聽得瞪大眼珠子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婆婆,拿酸菜疙瘩當年禮,虧您能想得出來?

  不過,下一刻她的目光就落在自家爺們身上,婆婆是個糊塗的,東旭肯定不能這麼幹。

  結果,就見賈東旭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成,媽你現在去菜窖拿幾塊酸菜疙瘩,我找紙包起來帶著。」

  「今天不上班,我三個師兄肯定要在師父家喝酒,正好我過去還能蹭一頓酒。」

  「我師父家好東西可不少,那豬油、豬血、豬下水可都還沒吃完呢。」

  聽兒子這麼一說,賈章氏也忍不住的開始吞口水,該說不說上次棒梗拿回來那大半碗豬下水是真的香。

  秦淮茹看著自家爺們這糊塗勁,心底重重地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了。

  關鍵是馬上過年了,東旭又發了那麼點工資,家裡頭是真沒錢了。

  別的不說,孩子們過年連件新衣服都沒有。

  以往過年的時候,一大爺、一大媽和聾老太太都會來他們家和他們一起過年。

  一應吃喝都是一大爺從自家拿的,吃剩下的也都留到自己家了。

  但是,看今年這架勢,一大爺家多了個易雲平,肯定不會再來自己家過年了。

  她現在該想的是,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吃的麵條和餃子還沒影兒呢。

  胡蘿蔔倒是還有幾根,可肉呢?

  至於麵條,一年到頭都是粗糧面,年三十怎麼著也要給孩子們吃頓摻白面的吧?

  可是,白面又上哪兒去找呢?

  誒!實在沒辦法,只能等京茹跟著傻柱進城領證了,找她借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