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你們他媽的就是眼紅老子。

  劉原和梁書記安排完四個生產大隊的事情之後,又把目光落在易雲平身上:

  「雲平,你現在就去一趟公社派出所,找李所長把黑賭窯的事情說了一說。」

  易雲平對上劉原的目光,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出了大隊部的院子,騎上自行車往公社去了。

  易雲平去了公社派出所見到李寶田,把黑賭窯的事情簡單說了幾句之後,李寶田聽得那叫一個喜笑顏開。

  他身為公社派出所的所長,對於黑賭窯的事情自然知道,並且也知道從去年開始劉家垣生產大隊的村民也被人勾著賭博了。

  本來他就想著趁開春這個時候好好殺一殺這股歪風邪氣,沒成想劉家垣的村幹部竟然這麼配合。

  而且,竟然還要求從重處罰!

  雖然根據法律規定,賭博是要進勞教農場的,但真正重判的沒幾個。

  畢竟,在大伙兒的印象中,過年的時候耍兩把不是什麼大問題,真正會重判的是組織賭博,勾著其他人賭博的這些害群之馬。

  如此一來,也就導致不少人沒把賭博這個事情放在心上,想著就算是被抓住了,無非就是丟一次臉,最多交點罰款拘留兩天而已。

  甚至,有些人還自我安慰,能被拘留也有好處,不用勞動還管飯,還不用回去聽家裡的黃臉婆嘮叨。

  「雲平,你就放心吧,這次抓住的這些人,派出所肯定從重處罰,讓他們好好長長教訓。」

  得了李寶田的保證,易雲平自然也是眉開眼笑,心說過年的時候書記和大隊長沒少往李所長家裡送東西。

  在公社派出所和李寶田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騎著自行車回了村子,正好趕上飯點,他就直接去大隊部吃飯去了。

  媳婦這會兒正坐在大隊部屋子裡和大隊長、梁書記說小學的事情,這兩天已經有家長陸陸續續地過來報名了。

  因為去年放暑假的時候,不少成績不錯的孩子都給家裡帶了不少吃的用的,家長們發現只要孩子成績好,一年到頭上學花不了幾個錢,還能得不少好處。

  於是乎,不少家裡頭困難的家長,也咬咬牙送孩子來讀書了。

  對於這種事情,大隊長和梁書記自然是樂見其成,這兩年他們村子掙了不少錢,表面上大家雖然樂呵呵的,但難保沒有那些背地裡眼紅的。

  別的不說,就說他們到現在依舊在吃大鍋飯這個事情,真要是有心人去告上去,他們肯定得受批評。

  如今,村子裡修了個學校,幾乎是倒貼錢讓方圓十里八村的孩子都過來上學,大部分得了好處,自然會擁護他們。

  易雲平端著個大碗坐在炕沿邊,一邊吃飯一邊看著媳婦興致勃勃地跟大隊長和梁書記說話,心裡頭不由升出無限的自豪感來。

  看,這就是我媳婦,劉家垣小學的校長,漂亮又能幹!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如今還是正月,天黑得早,大伙兒又沒什麼事情,該幹什麼幹什麼。

  大隊部,劉原、易雲平和梁三斤三人這會兒正坐在屋子裡嚴陣以待。

  與此同時,其他三個生產大隊的生產隊長、記分員也坐在各自的大隊部嚴陣以待。

  各個生產大隊的民兵隊長,這會兒已經帶了幾個可靠的民兵往特定的地點去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易雲平就聽到大隊部外面就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嚷聲。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三巨頭也紛紛開門從屋子裡出來,易雲平身後拉亮院子裡的電燈,劉槐這個民兵隊長也剛好從外面進來了。

  他身後呼呼啦啦地跟著一群人,有三個男人光著膀子,下身就穿著一件大褲衩子,正被幾個民兵扭著胳膊往從外面進來了。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三個衣著凌亂的女人,她們身上的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爛爛的,這會兒正手忙腳亂的捂著自己。

  三個女人身後,還跟著三個民兵,應該是看著那三個女人,不讓她們逃走的。

  不過,他們的目光來來回回地在那三個女人身上掃視著,時不時的還「嘿嘿」怪笑兩聲。

  「行了,大家都散開吧。」

  劉原黑著臉冷冷吼了一句,幾個民兵這才把人放開了,然後讓三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和三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站在一排。

  三個女人自覺丟人,一直低著頭雙手捂著自己的衣服,站在院子裡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怕的。

  三個男人原本還怒氣沖沖,嘴裡頭更是對幾個民兵罵罵咧咧的,一臉的不服氣。

  有一個更是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老子找女人是有本事,有能耐,你們他媽的就是眼紅老子。

  結果,聽到大隊長的話,頓時就嚇得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劉原也沒說什麼重話,只是朝劉槐看了一眼,淡淡地開口:

  「男人叫自己婆娘來領人,女人叫自己爺們過來領人。今年年底分錢的時候,這六家減半。」

  這個處罰的方法,也是三巨頭商量過很多次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說什麼逐出村子,以後年年分錢都沒份,不過是為了嚇唬人的,要是真的以後一毛錢不給這些人分了,村子裡多了幾個害群之馬,以後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

  可要只是被抓起來丟個人,不少人,尤其是男人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這村子裡一年到頭誰家還不傳點閒話什麼的?丟人的事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過去了。

  所以,罰一半錢的這個主意是最好的,就相當於是給人脖子上套了根繩子。

  既不會勒得太緊,讓人覺得沒了活路,想著魚死網破。也不會讓人覺得沒有拘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什麼?明年分錢分一半?大隊長,大隊長,可不能這樣啊,大隊長。」

  「大隊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大隊長再給次機會吧!」

  「大隊長,大隊長,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千萬不要少分我們錢啊!」

  ……

  一時間,六個人全都跪在地上開始低頭認錯。

  劉原只是站在原地不說話,眼下這六人都是他的晚輩,就算是跪他他也受得起,他們愛跪就跪著。

  再說了,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你們他媽的就是眼紅老子。

  劉槐見狀,立刻招呼手底下幾個民兵去叫人過來領自己爺們和媳婦。

  與此同時,同樣的一幕也在二隊、三隊和四隊上演,有生產隊長坐鎮,民兵隊長和婦女主任執行,被帶出來的男人女人沒有一個敢炸刺的。

  至於說梗著脖子不服氣的,三個生產隊長直接就是一句話:

  「這是大隊長的規矩,誰不服氣找大隊長去!」

  幾家被抓起來,一個個後悔地痛哭流涕,去年過年的時候家裡頭分了三四百塊錢,今年估計分得更多。

  結果,就因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硬生生的就沒了一二百塊錢。

  男人們被媳婦領回家,當天晚上就被撓花了臉,踹下炕。女人們被領回家,則免不了一頓毒打。

  這一天晚上,過了很長時間村子才漸漸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