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我敢發誓,你敢嗎?

  楊畫伸手捂著自己的臉,滿臉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這個小姑子,感覺耳朵「嗡嗡」的,腦子一片空白。

  虞小草扇了嫂子一個耳光,見她站在原地沒反應,便若無其事地繼續轉身收拾鍋灶。

  「噹噹噹」,鍋碗碰撞的聲音響起,楊畫終於是回過神來,看著神情自若的小姑子,感覺腳底板的一股邪火瞬間竄到頭頂:

  「你個小賤人,你竟然敢打我?真以為你被那姓康的睡了,就敢在老娘面前耀武揚威?」

  「今天老娘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怕是以後你都敢騎在老娘頭上拉屎撒尿了吧?」

  楊畫說著話,向前邁了兩步伸手去抓虞小草的辮子,猛地向後一扯,虞小草被她扯得一個趔趄,直直地就撞在楊畫身上。

  楊畫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自己身上,然後就「噗通」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

  虞小草人倒是機靈,身子在楊畫身上靠了一下就站穩了,眼瞅著嫂子倒在地上扶著肚子不起來,她也只是冷冷的看著。

  「打人了,虞小草這個小賤人竟然敢打嫂子了,來人啊……來人啊……」

  楊畫見虞小草沒有跟往日一樣趕緊過來扶自己,順勢躺在地上開始撕心尖叫起來。

  這會兒過來幫忙的人剛剛走出大門,聽著家裡頭有動靜,又全都停下腳步返回去看熱鬧。

  楊畫見院子裡人多了,心裡頭更是得意,冷冷撇了虞小草一眼,眉宇間的威脅之意清晰可見。

  她知道虞小草這死丫頭平日裡最看重臉面,家裡的事情寧願自己受點罪,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張揚。

  如今,自己手裡攥著她這麼大一個把柄,她還能翻了天不成?

  虞小草只是在旁邊站著,見院子裡看熱鬧的人來得差不多了,這才緩緩開口:

  「嫂子,今天當著村子裡這麼多人的面,咱們兩個把話說清楚了。」

  楊畫躺在地上斜眼看著虞小草,冷笑一聲:

  「虞小草,你想跟我說什麼?怎麼著,家裡頭老人沒了,你操辦了場後事,就真以為自己能在家裡頭說上話了?」

  「我告訴你,你爹媽死了,你哥還沒死呢,就算你哥死了,你嫂子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虞小草冷笑一聲,把目光落在自己大哥身上:

  「大哥,嫂子,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們,過了今天咱們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虞大山一聽妹妹這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小草,你……」

  結果,他剛一開口就被楊畫打斷了,只見楊畫這會兒也不叫喚自己肚子疼了,一咕嚕從地上站起來,指著虞小草的鼻子破口大罵:

  「虞小草,你個胳膊肘往外面拐的白眼狼,有錢不幫著家裡頭,反而是給外面的野男人吃喝。」

  「怎麼,爹媽走了,我這當嫂子的還不能說你兩句了?想跟老虞家斷了關係?」

  「當年要不是大山把上學的機會留給你,你能有現在的風光日子?」

  「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著一天,你就別做這個美夢,一個月五塊錢的工資月月上繳,什麼時候不嫁人,這錢你就交到什麼時候!」

  圍觀眾人對於老虞家的情況多少也知道一些,聽著楊畫的這些話,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

  心裡頭更是感嘆著,這虞小草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攤上這麼個嫂子。

  不過,也有一些人覺得,楊畫雖然做得過分,但虞小草也不應該。

  畢竟,爹媽才剛走,她一個沒出嫁的姑娘就跟哥嫂鬧成這個樣子,屬於不太好看。

  「楊畫。」

  虞小草冷冷地開口了:

  「當年我怎麼上的這個學,村子裡年輕人不知道,老一輩的都知道,我也不想再掰扯,我只說現在的事情。」

  「你和你娘家合謀收了一百五十塊錢,給我餵了迷魂藥把我送給康校長這個事情,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說出來?」

  「我爹媽為什麼要突然吃砒霜?虞大山為什麼一直蹲在自留地邊上抹眼淚?」

  「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女孩子要臉,被人這麼欺負了還會一直忍氣吞聲下去?」

  「以前我在這家裡不說話,那是看著我爹媽的面子,如今我爹媽已經走了,那一百五十塊錢就當是我給我侄女的嫁妝。」

  「從今以後,我虞小草和你虞大山、楊畫一家再無任何關係。」

  圍觀眾人一聽虞小草竟然被楊畫和娘家人一起灌了迷魂藥,送給了康校長,頓時一個個驚得瞪大了眼珠子。

  不少老爺們則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虞小草,這才發現這丫頭雖然身上乾癟,但模樣不醜,要是好好養上一些日子,估計又是個美人胚子。

  「我呸,虞小草,你別胡說八道,你自己下賤勾搭人家康校長,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要是再給我和我娘家身上潑髒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楊畫就算再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承認。

  眾人聽了這話,也都開始議論起來,畢竟李家溝小學的康校長在公社的風評挺好,不像是那種下作的人。

  甚至,有幾個老爺們已經開始暗自嘀咕起來:

  「嘖嘖嘖,這虞小草果然不是盞省油的燈,這種事情也敢給楊家身上栽贓?」

  「誰說不是?還一百五十塊錢,她也不稱量稱量自己,渾身上下有沒有一百五十斤?」

  「本來我還覺得她攤上楊畫這麼個嫂子不容易,如今看來……」

  虞小草對於這些討論聲充耳不聞,她只是扭頭看向自己大哥:

  「虞大山,爹媽早上才送出去,我相信他們在天有靈,能看得見現在院子裡的一切。」

  「你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誓嗎?如果我虞小草剛才說的事情你不知情,楊畫和她的娘家人沒有參與,我今後日日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不得好死。」

  「相反,如果這件事情你是知情的,楊畫和她的娘家也參與了,那就讓你們一家,和楊家老少一輩子磕磕絆絆,」

  「你敢發誓嗎?」

  虞小草滿臉決絕的說出這兩句話之後看向自己的大哥,虞大山只是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褲襠里。

  虞小草又看向面色鐵青的楊畫,冷冷一笑問:

  「楊畫,你剛才不是說我是自甘下賤勾引康校長嗎?那你敢發誓你沒有撒謊,是我虞小草污衊你和你的娘家人嗎?」

  「我敢發誓,你敢嗎?」

  楊畫抬頭看向虞小草,嘴巴張張合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色都白得嚇人。

  她敢嗎?

  她當然不敢!

  公婆才剛剛死了,這會兒估計還沒走遠呢,要是她真的敢發誓,公婆捨不得孫子孫女,難道還捨不得她娘家人嗎?

  楊畫敢肯定,今天這個誓她要是發了,今後娘家人只要有個頭疼腦熱的,肯定全都會怪在自己頭上。

  眾人看著楊畫這副模樣,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楊畫,你敢發誓嗎?」

  虞小草再次開口,冷冷的詢問了一句。

  楊畫往後退了兩步,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老爺們,想要他開口說句話。

  可是,自己那窩囊爺們卻蹲在那裡,把頭低到褲襠里,一個字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