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狗嘴裡還能吐出象牙來?

  三個人喝了兩瓶酒,一頓飯吃完已經到八點了。

  傻柱出門的時候走的是八字步,東倒西歪的,要不是有何雨水這個妹子扶著,估計夠嗆能摸到屋門口。

  易忠海和易雲平叔侄兩個雖然臉有點紅,但是人卻很清醒,叔侄兩個又閒說兩句,就各自洗漱睡覺去了。

  易雲平躺在裡屋的單人床上,稍微等了一會兒就聽到前屋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心念一動,直接進了空間。

  今天下午有酒有肉倒是吃飽喝足了,所以他直接進了一間小平房,把十顆大白菜,十個大南瓜單獨裝起來,又去後面的田地把蔬菜收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進林子的時候收的四隻小兔子,這會兒已經肉眼可見地長了一圈,雖然還是小兔子,但已經從「小小碼」變成「小碼」了,估計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吃肉了。

  在空間忙活完,隨著他心念一動,人又出現在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易雲平就被院子裡的動靜吵醒了。沒辦法,老爺們要早起上班,女人更要早起做飯。

  易雲平起床洗漱的時候,一大爺就已經吃完飯準備走了。

  「雲平,你待會兒跟柱子一塊兒走,他是食堂的師傅,所以去得晚一些。」

  易忠海一邊穿外套,一邊扭頭叮囑。

  「哎,我知道了叔,您放心吧。」

  易雲平拿毛巾擦乾淨臉,又洗了手,端著洗臉盆跟在一大爺身後出門倒水。

  這個時候,院子裡該上班的老爺們基本都出門了,對面的賈東旭也從屋子裡出來,一抬頭正好看見易忠海和易雲平叔侄兩個。

  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青黑一片,不過送他出來的秦淮茹卻是偷偷推了自家男人一把,賈東旭這才反應過來,臉上堆起幾分笑容來:

  「師父,雲平兄弟。」

  「哎,東旭,一塊兒上班去。」

  易忠海也點點頭,同賈東旭招呼了一聲。

  賈東旭一邊跟師父並肩往外面走,一邊還扭頭看了易雲平一眼,臉上不由閃過一絲鄙夷:

  哼,就算你是易忠海的親侄子又怎麼樣,還不是鄉下地裡邊刨食兒的?

  就算易忠海以後退休了,你也夠嗆能接班!

  易雲平客氣地朝賈東旭點點頭,端著洗臉盆進了屋子。

  嘶,大冬天的不穿外套,果然冷得厲害!

  不過,臨進門的時候聽到對門的賈章氏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淮茹,進屋把洗臉盆的水倒了,這麼點事情還留著等老爺們回來忙活嗎?」

  易雲平臉皮厚,像是壓根沒聽出賈章氏的這一招「含沙射影」,扭頭就往屋子裡走。

  倒是剛剛過了月亮門的易忠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邁步往外面去了。

  易雲平進了屋子,見嬸子(一大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當即笑了笑,站在敞開的門口刻意提高嗓門說:

  「嬸子,何必為了那些不值當的人生氣,您也不想想,狗嘴裡還能吐出象牙來?」

  現在這個年代講究一個「男主外,女主內。」大部分老爺們在外頭忙活一天,一進家門就當起了大爺。

  以前有句話是這麼形容回家的大老爺們的:油瓶子倒了都不能扶一下!

  易雲平這麼個小伙子端著洗臉盆倒水,賈章氏吆喝那一嗓子,可不僅僅是在暗示他不夠男人,同時也暗指一大媽沒做好分內的家務事。

  你一個女人呆在家裡,咋好意思讓小伙子幹這些房前屋後的活計?

  一大媽聽侄子替自己出氣,原本還有幾分難看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趕緊招呼道:

  「你這孩子趕緊進來,外頭怪冷的。先把飯吃了,柱子這會兒估計要出門了。」

  「哎,嬸子,您也坐著一塊兒吃。」

  易雲平笑眯眯的應了一聲,就聽對面老賈家傳來「砰」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吃完飯,他把捆好的野雞野兔扔背簍里背著,跟傻柱一塊兒往軋鋼廠去了。

  紅星軋鋼廠不愧是萬人大廠,還沒走近,遠遠地就能看到牆上鮮紅的大字標語。

  傻柱跟門口的保安顯然很熟悉,簡單說了兩句就帶著易雲平進了大門。

  穿過轟隆作響的廠房,看著身邊經過統一服裝、幹勁十足的男女工人,易雲平心中忍不住感慨一句:

  怪不得後世都稱這個年代是「火紅年代」,雖然老百姓過日子各有各的麻煩事,但響應號召,積極奉獻的精神卻是實打實的。

  不管回家什麼樣兒,只要一說到「奉獻」兩個字,大伙兒都甩開膀子賣力干,偷奸耍滑之輩少之又少。

  「哈哈哈,我們廠怎麼樣?夠氣派吧?」

  傻柱見易雲平盯著車間和工人出神,只以為他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心頭不由浮現出幾分自豪來。

  沒辦法,這年頭廠里的工人住著國家分配的房子,領著糧本吃著商品糧,比起只能在土裡刨食的鄉下人,確實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

  易雲平笑笑不以為意,跟著傻柱繼續往食堂走。

  沈主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中山裝,中等個頭,膚色偏黑,見到傻柱的時候眉宇間多了幾分笑意。

  「柱子,今兒怎麼主動來找我了?」

  問完這一句,不等傻柱回答,沈主任的目光又落在易雲平身上,笑吟吟地問

  「這位同志是……」

  傻柱見到沈主任沒有絲毫拘謹,直接大咧咧地拍拍易雲平的肩膀介紹道:

  「主任,這是我們院一大爺,也就是八級工易忠海易師傅的親侄子易雲平,李家溝公社劉家垣村的。」

  「雲平,這是我們食堂的沈主任。」

  「沈主任您好,來的路上聽柱子哥說您是位恪盡職守、平易近人的好領導,我還以為他吹牛呢,沒成想是句實在話。」

  易雲平臉上帶著笑容,主動伸手跟沈主任握手。

  沈主任眼眸一閃,原本平靜的面容之中多了幾分好奇,也伸手握住易雲平的手,笑吟吟地表示:

  「哈哈哈,你可別聽柱子胡說八道。來來來,坐下說話。」

  易雲平一進門,他就看到其背後的背簍裡頭有一隻雞,一隻兔。

  再聽傻柱說是鄉下來的,所以,對於其來意沈主任也一清二楚。

  這種事情沈自然不會拒絕,這年頭誰不想吃口好的,反正花的的是廠里的錢和票。

  本以為也就是一錘子買賣,結果易雲平一開口他就知道眼前這小伙子不簡單。

  什麼「恪盡職守,平易近人」,傻柱那張臭嘴在廠里是出了名的,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還有,「恪盡職守,平易近人」這樣的詞兒,要是肚子裡沒點墨水,能說得出來?

  眼見易雲平已經和沈主任坐下說話了,傻柱還站在那兒一臉疑惑的看向易雲平:

  平易近人他大概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但是……恪盡什麼什麼手?這是個什麼東西?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跟易雲平來廠里的路上,他說的是廠播音室有個叫於海棠的播音員,是廠里的一朵花,長得那叫一個漂亮。

  廠里不少年輕小伙兒都想跟人家處對象,但是人家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