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餓著不行,撐著也不行!

  王永生停住了腳步,當初他不想娶李翠花,他媽硬逼著他娶,後來結婚了往炕上一睡,也就那樣過了。

  如今李翠花給他們老王家生了四個孩子,兩人一塊兒過了十多年,說什麼看上看不上純粹是扯淡,老人有人伺候,孩子回來有媽看著,這就是過日子。

  「隊長,我就不信,就算大隊長是他們一隊的,這事兒就沒個說理兒的地方?」

  王永生氣得眼睛都紅了,那把鐮刀可是三隊從年中排隊排到年尾才買回來的。

  這都還沒捂熱乎呢,就讓一隊要去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王懷興重重地嘆了口氣,把丟在地上的菸袋撿起來,重新裝了一鍋菸絲,湊著火堆點著深深吸了兩口,這才緩緩開口:

  「永生,你信不信你去了前垣都見不到大隊長,你找劉樹好聲好氣的要,人家肯定就是咬死了一句,這是李翠花這個長輩給小輩的見面禮。」

  「你要是不認這個,劉樹立馬翻臉,說你媳婦拿鐮刀砍人,要去公社報派出所你信不信?」

  「公社派出所的要是過來問話,誰敢包庇你媳婦?到時候可不是一把鐮刀的問題了。」

  「怎麼著,這個年你是想讓你媳婦去公社派出所過?」

  王永生聞言,氣得重重跺了跺腳,還是不死心:

  「隊長,都是一個村的,我就不信一隊做事這麼絕,我這就去找劉樹!」

  王懷興知道,不讓試一試王永生就不死心,也不再攔著,當即點頭應下。

  後垣到前垣也就十來分鐘的路,大冬天的也沒什麼午休的概念,大伙兒吃完飯,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就又繼續下地幹活。

  劉樹這個隊長只有在春種和秋收的時候才會跟著一起下地,不忙的時候都在大隊部坐鎮。

  見到王永生的時候,他臉上立刻露出熱情的笑容來,握著對方的手一個勁兒地感謝。

  說什麼王大哥和王大嫂子真是客氣,都是一個村的還送禮,整得他們一隊非常不好意思。

  王永生氣得都快翻白眼了,心說你不好意思,倒是把鐮刀還回來啊!

  劉樹拉著他寒暄客套了十來分鐘,王永生愣是找不到機會張口提要鐮刀的事情。

  最後,眼見劉樹拉著他越扯越遠,最後都說到什麼政策思想了,他也只能強笑著起身告辭。

  再呆下去,他怕自己憋不住當場跟劉樹撕破臉。

  送走王永生,劉樹看著對方的背影冷冷一笑,「呸」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轉身回了大隊部。

  趁著吃晚飯的功夫,劉樹又把王永生中午來找他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三隊和四隊仗著他們的田地都靠著垣上,收穫莊稼的時候都能用馬車拉,明里暗裡的不知道怎麼笑話一隊二隊呢。

  一隊二隊不少人心裡都憋著氣兒呢,雲平這小子今兒可算是給他們出了口惡氣。

  等吃完飯,眾人又在大隊部磨了一會兒洋工,等天色黑下來,就各自回家去了。

  易雲平躺在炕上,琢磨著過幾天找隊長請個假進城一趟,把空間裡堆的那些……

  心裡正這麼想著,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現在可是大冬天,他要是拿著新鮮的西紅柿去鴿兒市賣,完全就是在找死。

  西紅柿、四季豆這些肯定是不能賣,不過南瓜和大白菜倒是可以賣一點。

  看樣子,這次進城要想辦法弄點土豆、紅薯,小麥、糜子、玉米這些種子。

  土豆、紅薯什麼時候都可以賣,糜子、麥子、玉米等只要磨成粉也能隨時賣。新鮮蔬菜還是等到夏天賣保險一點,反正空間能一直保鮮。

  下午沒吃飽,這會兒進了空間,易雲平去廚房生火做飯,弄了個西紅柿炒茄子圓椒,順便把嬸子給帶的饅頭熱了兩個,再弄幾片鹵豬下水,主打一個葷素搭配。

  大白饅頭沾上紅彤彤的西紅柿汁,茄子軟爛,浸滿了西紅柿的湯汁,那味道真是一絕。別說現在,就算前世他也特別稀罕這一口。

  吃飽之後,又給自己沖了一碗麥乳精喝了,感覺空蕩蕩的肚皮終於被撐得圓鼓鼓的,易雲平不由地站起身來。

  老話說得好,坐下吃飽,站起正好。

  伸手拍了拍肚皮,他抬頭45°角看……屋頂:咱老爺們吃飯,主打一個舒坦,餓著不行,撐著也不行!

  這話他也就在空間嘀嘀咕,要是被村子裡其他人聽到,估計都能打得他爹媽復活都不認識他。

  大伙兒一天天餓得前胸貼後背,眼睛都冒綠光了。你倒好,在這兒說什麼餓著不行,撐著也不行?

  你要是能敞開肚子吃,大伙兒肯定是撐不死就往死里撐!

  吃飽喝足,在只能「錦衣夜行」的嘆氣聲中,易雲平又去看了看小院後面的五畝地,蔬菜長勢良好,全都掛了果,他非常滿意!

  第二天早上,睡夢中的他聽到嘹亮的哨子聲在村子裡響起,知道這是讓大伙兒起床幹活了,他不情不願地出了被窩,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一番,易雲平出了門往大隊部去了。

  早上大伙兒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大隊部集合,一來熱湯熱水的墊吧墊吧肚子,二來隊長要給眾人布置上午的任務。

  易雲平剛剛到了大隊部,劉志軍幾個人就湊過來了:

  「嘿嘿,雲平,你小子昨晚上早早就睡了,可是錯過一件大好事了!」

  「什麼好事兒?」

  易雲平有點意外,昨天大伙兒吃完飯收拾完大隊部的時候,天都黑了,能有什麼好事兒?

  「嘿嘿嘿,我們幾個特地去了三隊王永生家,你是不知道,李翠花昨天晚被狠狠收拾了一頓。」

  「王永生抄了一根手腕粗細的棗枝打得那虎娘們嗷嗷地叫,她婆婆更是幾個大耳刮子抽下去,聽那動靜牙都掉了幾顆。」

  「唉吆喂,那叫一個可憐啊!」

  劉志軍說到這兒,語氣中似乎多了幾分同情,不過看他臉上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哪有半分同情的意思?

  易雲平無言以對,他還以為是什麼好事兒呢,原來你們幾個合夥兒聽人家兩口子打架去了?

  不過,志軍說得對,一個老娘們被打掉了牙齒,上城裡的大醫院花錢配牙肯定是不可能,以後估計說話漏風,吃飯費勁,還真叫一個可憐啊……哈哈哈!

  說來也巧,幾人今天的任務還是去西坡,不過改背秸稈了,比易雲平的腰起碼粗三倍的一捆秸稈,年輕小伙兒一次性背三捆。

  兩三趟下來,同行的人全都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也就易雲平稍微有點大喘氣。

  一來,喝了空間的水,吃了空間種出來的菜之後,身體素質提高不少。

  二來,大伙兒天天都是混個水飽過日子,就他晚上進空間葷素搭配,營養均衡,不但吃得飽,還能吃得好!

  一天忙活下來吃完飯,易雲平就跟劉志軍幾人相跟著出了大隊部準備各回各家。

  誰知道,一出大門就見村花王水花正俏生生的站在路口,見易雲平跟幾個年輕人出來,臉「噌」的一下子就紅了,不過還是脆生生的叫了一句:

  「雲平,我……我找你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