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非要做的這麼絕,誰的面子都不給,老闆的面子也不給嗎?」
許大茂看到老柳的猶豫,由不得加重了語氣。
婁半城的名聲還是很好的。
可是他的名聲再好,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是資本家。
而且你許大茂做的是阻礙了別人的上進。
不管在什麼時代,誰不想上進?
哪個男人不想上進?
男人之所以變得庸庸碌碌。
為什麼?
是因為他們看不到上進的機會。
當上升通道被堵死之時,男人們就會變得無所事事,
可如果一旦上升通道被打開。
哪怕不學無術的人也會變成人才?
一旦某個利益集團掌控了天下。
你就會發現,以前殺豬屠狗吹喇叭的人都能變成大將。
難道是因為他們天生就會如此嗎?
如果真的是,
他們還會淪落到殺豬屠狗吹喇叭嗎?
所以老柳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上進機會。
有一句老話說的好,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沒有伯樂。
誰會知道你是一匹千里馬,還是一匹駑馬?
如果是幾年前,老柳還會攝於婁半城的淫威。
可隨著這些年反特行動的陸續終結,
多少大資本家,多少大地主?
還有成粉上的劃分,讓很多普通人有了自信。
老柳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老兵。
可是現在人家有了老婆孩子。
就是在保衛科內部,誰不喊一聲柳師傅?
你們能當科長,我老李為什麼不能當科長?
人人平等,
欠缺的無非是機會。
「大茂,如果你沒有問題,我們肯定會給你一個清白的,而且只要我們清白,那就經得起查,越查越清白,走吧!」
老柳推著許大茂往前走。
「我不走,我不走,你們放開我。」
許大茂見把嘴皮子說破,老柳都不給他面子,
索性使用了最後一計,那就是撒潑大法。
不管怎麼說,他不能這個樣子被帶到保衛科里去。
路上碰到別人的機會實在是太大了。
只要被帶走,他鐵定就得臭
「許大茂,我勸你老實一點兒,配合一點兒,你要是接著這麼鬧下去,肯定會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到時候你想不出名就難了。」
老柳見兩個小年輕都拿捏不了他,
主要是他身上不僅臭,而且還帶著髒東西。
不然的話,兩個小年輕早就給他上套路了。
「而且你現在臉上髒兮兮的,根本就沒人看得上你,你要是配合一點兒,咱們趕緊去保衛科,說不定還碰不到人。」
老柳威脅道:「你要是接著這麼胡鬧,我可不敢保證誰來廁所?」
許大茂聽到這,慫了。
看起來只能祈禱,在去保衛科的路上碰不到熟人?
許大茂跟著三個人離開。
這一路上,許大茂就提心弔膽。
走了一半的時候,終於迎面碰到了一個工友,只不過不認識。
還好不認識。
「柳師傅,這是誰呀?這是怎麼了?哇,好臭,他不會是掉糞坑裡吧?我身上那爬著的小動物是什麼呀?不會是蛆吧!」
「嘔……」
……
「這位師傅,你的眼光真好,要不是你說,我還真的看不到,而且還不止一個,讓我數數,一個,兩個,三個,四五個……」
一直跟在後面的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許大茂的身邊,還真的對他身上的蟲子仔細的數了起來。
「許大茂,你耳朵里怎麼還有一個?」
胖子一臉震驚地指著許大茂大喊。
「許大茂……」
來的人雖然沒有見過許大茂。
可是許大茂的名字,他們可是如雷貫耳。
整個軋鋼廠也只有那麼幾個放映員。
而廠子裡面吃香的喝辣的職位。
年輕人中的標杆人物。
那必定有許大茂的一席之地。
誰叫人家是放映員,他爹也是放映員。
誰叫他平時做事太高調,每次下鄉回來總是炫耀自己弄了多少東西?
「他這是怎麼啦?好好的怎麼掉糞坑了?」
「這誰知道,也許是昨天晚上從農村弄來的自釀酒喝多了,一不小心腳滑了吧!」
胖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還別說,這真的有可能?」
許大茂還想反駁,
可是老柳在他耳邊說話:「只要你不開口,只要你不承認,那都是流言蜚語,過幾天就停了。」
「你要是真給他們較起來點真,只會暴露你自己的身份,你自己想是不是?」
許大茂點頭,默默的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誰走漏了風聲,越往後走,碰到的人越多?
胖子的聲音也就越大。
氣的許大茂恨不得直接把胖子一拳打倒在地?
只不過在廁所里,兩個人已經比劃了,許大茂根本打不過人家。
你個臭小子,有種的你別走夜路,你要是敢走夜路的話,老子遲早弄死你。
「許大茂,真的是你呀,你不會真的進糞坑了吧!嘔!還真是這個味,這個味兒也太重了?」
「大茂,你也真是的,喝酒怎麼不叫著哥們兒?要是哥們兒陪著你喝,陪著你一起上廁所,絕對不會讓你掉進糞坑裡去。」
「就是。」
……
沒多長時間,認識許大茂的人也出來了。
對著許大茂指指點點。
都是說他愛吃獨食,不講情意。
嗡!
許大茂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就一片空白。
我。我是誰?
我在哪!
許大茂被人弄到保衛科的時候,保衛科科長已經到了。
他當然也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還不弄點水給他洗洗,真想把我們保衛科也弄成廁所。」
既然效果已經達到了,也就用不著再得罪許大茂。
「科長,我……」
「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你沒做錯,現在工期特別緊,絕不允許有人在工友們之間散播不良信息。尤其是挑撥關係的。」
劉科長看著許大茂道:「今天讓他好好的冷靜一下,然後當著全場人的面做檢討。」
「是,科長。」
老柳大喜:「賈師傅呢?」
「賈師傅已經回食堂了。」
「啊?」
老柳的話里滿滿的都是失落?
我這投名狀剛剛拿來,你就走了。
那我這算上車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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