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邦說完這些話後,南易沉默不語的坐在桌子旁邊,臉色變換不定,只是往嘴裡倒酒的頻率明顯快了起來。
眼見一瓶二鍋頭就要見底了,何雨邦伸手擋住了南易,對著他說道。
「好了,這會想不通先去把菜做出來,你不是習慣做菜的時候想事情麼,一會多想想。」
南易抬頭看著何雨邦,只見他眼中毫無色彩,只有宛如死水的平靜。從他的眼神中何雨邦看出了他心中的憤恨,這是很顯然的事情,不管是什麼原因,一個大男人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算計,只要不是犯賤之人都會憤怒。
其實絕大多數男人都會是南易此時表現的這樣,男人不怨恨一個女人拒絕自己,但是肯定會記恨一個女人玩弄自己,而且還是自己真心相待的一個女人。
南易並不是一個蠢人,若不是時局動盪,丁秋楠還真可能夠不上南家所在的那個圈子,能出一本讓他人念念不忘的《南川策》的御廚,其本身就能成為各自圈子的頂流。身在這樣一個家庭,從小的耳濡目染,多多少少都能讓南易學會些東西。
跟何雨邦的相處雖然時間不長,但在臭味相投之下還是彼此都比較了解。南易知道何雨邦的判斷大概率是真的,但心中總還有點意難平。
南易沒有說什麼,南易站起身走向了廚房,這會那些該泡發的食材也差不多可以了處理了,趁著這個時間自己真的也需要好好想想。
「邦哥,南大哥不會有事吧?」
見南易不言不語的就進了廚房,等看不到他的身影,鐵砧小聲的開口問道。
何雨邦轉動著手裡的酒盅,把它舉到自己的嘴邊,輕輕的啜了一口,然後才搖了搖頭說道。
「沒事,這些事情我們也就只能說到自己,剩下的就看他自己能不能走出來,要是他自己想不通,我們說再多也是徒勞的。」
「邦哥,你說得對,這事啊,我們也只是外人,哪怕就是家裡人也不好說什麼。」
何雨邦看了看鐵砧,見他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問道。
「怎麼?你小子才這麼大也遇到過這種事情?」
「唉,你是不知道邦哥,以前我們家幾兄弟關係都是很好的,可是自從三哥跟四哥娶了媳婦以後就變了。」
「不但我們兄弟幾個的關係變得不好,兩個哥哥就連跟家裡的關係也鬧僵了,四哥還好點,三哥就只能聽進去嫂子的話,家裡人說什麼都不好使。」
何雨邦也有點無語,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這種事情外人也不能多嘴,很多事情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當事人自己醒悟不過來,不管什麼人,說得再多都是空談。
小時候看那兩小子還是不錯的,不知道這些年經歷了些什麼,才變成如今這樣。不過這也是黃家自己的家事,在這個提倡人人平等的時代,何雨邦也沒有理由跟立場去說教什麼。
雖然何雨邦以後做得事情可能會用到一些人,但也不是非要盯著黃家幾兄弟。偌大的四九城,兩三百萬的人口,真想找人幫著做事,何雨邦相信自己還是能夠有人可用的,而且還有京畿附近那麼多村莊,那裡面能用的人也不少。
「且隨他去吧,過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在人家兩口子面前我們始終是外人,只要他們兩口子覺得日子過得下去,我們就不摻和了。」
「邦哥,你說得對,我爹也是這樣說的。」
兩人又聊起了別的,鐵砧也說了點何雨邦離開四九城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何雨邦也就著二鍋頭跟花生米聽得津津有味。
天黑了下來的時候,南易從廚房裡端著一盤菜走了出來,把菜放在桌子上也沒有說什麼,轉身又走進了廚房。
「鐵砧,去幫著你南大哥把菜端上來,我去叫雨水過來吃飯。」
何雨邦一口喝乾盅裡面最後一點酒,對鐵砧說道,並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等何雨邦帶著雨水從外面走進屋子,飯菜都已經擺好了,四個炒菜外加一大盆大骨頭燉蘿蔔,蒸好的饅頭疊在桌上很是誘人。
何雨邦看南易還是坐在那裡不說話,拍了拍雨水的腦袋,示意她先過去坐下,自己走到櫥櫃邊打開柜子,其實是從內世界拿出了一瓶瓷瓶裝的酒。
來到桌邊坐下,放下手裡的瓷瓶。瓶身不大,也就是能裝半斤的量。
「先吃點菜壓壓肚子,吃完了我給你們喝點好酒,這酒也就能在我這裡喝道,別的地兒還真沒有。」
說完拿起筷子開吃起來,也沒有刻意的去招呼誰。
南易跟鐵砧也沒有表現的見外,都知道何雨邦的性子。而且都是好長時間沒有見過葷腥的人,也就何雨邦這幾天回來了才有一口肉吃,這會也沒有必要端著,老四九城人的好面兒在何雨邦這裡根本不需要。
時間也就在幾人胡吃海塞中度過,見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何雨邦拿起手邊的瓷瓶,給南易跟鐵砧都倒了一杯,說道。
「這酒慢點喝,喝急了就品不出好壞了。」
轉頭對雨水吩咐道。
「這盆大骨頭燉蘿蔔,給楊嬸跟李大媽家送一碗過去。你也快開學了,送完就回房間複習功課吧。」
「好的大哥,我這就去給他們兩家送過去。」
或許是想通了一些,或許是喝到嘴裡的酒引起了南易的談性,他開口問道。
「這是什麼酒?味道怎麼這麼清新奇特,層次多變。這麼多年我自問也不是沒有喝過好酒,但還真沒有什麼酒能比得上你拿出來的這個。」
聽見南易這麼說,鐵砧也拿起酒盅輕抿了一口,不等酒香在嘴裡散發開來就咽了下去,感受著口中還有喉嚨里傳來的美妙奇異的味道,也是開口說道。
「嚯,南大哥說得真不錯,這酒的味道老霸道了,喝了這個酒,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喝下去別的。」
何雨邦好笑的搖了搖頭,哪裡不明白他們兩人的心思。
「別想了,能給你們喝的也就這一瓶了,就這一瓶還是我好不容易留下來的。」
「這酒是我這些年在東北那邊的老林子裡機緣巧合得到的,聽當地的老獵人說是猴兒酒,這些年斷斷續續喝得只剩下這麼點了。」
「要不是看南易你這齣死相,我還真捨不得拿出來。」
說完還對著南易瞟過去一個嫌棄的眼神。
南易的臉色這會終於不再是那種毫無表情的臉癱樣,比較淨白的臉上露出了黑色。拿起酒盅又輕輕抿了一口,這次任由酒香在嘴裡發散開來,仰起頭吞下酒液,才臉色平靜的說道。
「雖然邦子你說得話有點難聽,但仔細想想還真他娘的沒錯。這兩年我也算掏心掏肺了得對她,要說真這麼容易放下,還真不甘心。」
「邦子你給我搞點山珍,我再最後試一試,要是還不能有個確切的答覆,總也就死心了。」
何雨邦正眼盯著南易看了一會,南易也是面色平靜的與他對視著,見南易眼中始終毫無波瀾,何雨邦收回目光點點頭說道。
「那行,我幫你弄點材料。這幾天,機械廠那邊的工作就別去了,我想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幫著我給師傅們做幾天飯菜。」
「轉業回來我還沒來得及去軍轉辦報到,可能事情還有點波折,家裡你跟鐵砧幫我看著點,這幾天我可能還要到處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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