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李雲後事
李雲還是走了,走的無聲無息。🎉✌ 69𝐒ʰⓤⓍ.ⓒόM 👣♔
也不知道她臨死前有沒有後悔過。
生命的死亡,是所有人不願,卻是所有人往那個方向走的路。
其實說害怕,我們也是不知道害怕什麼。
害怕無知無識?
害怕消失?
還是害怕輪迴當中的各種苦難?
但我們活著的時候,好像也沒怎麼幸福過。
所以這就是個很玄幻的事情,無解。
李雲走的時候是在秦淮茹走了之後的深夜。
據說人走的時候,是有感覺的。
李雲不清楚,她就感覺著一種大的難受,呼吸不暢,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然後就是整個人身心的輕鬆,困擾她多年的呼吸困難,供氧不足,就在剎那之間舒適了。
這個時候的李雲,像是機械著一般,她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
但那種對於死亡未知的恐懼,如今在李雲的心裡完全沒有了。
她起身,走到衣箱,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壽衣,仔細的給自己穿上了衣服。
李雲倒是想著去燒點熱水,給自己擦拭一下。
但她又清晰的感知到,以她身體的狀態,好像無法獨立完成這個工作。
所以,她無法乾淨的走。
李雲心裡泛酸,她躺到了床上,把曾經準備的遺書,全部拿了出來放到了床頭柜上面。
最後又把自家的鑰匙,壓在了遺書上面。
這個時候李雲,無恨無怨。
她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舒展了,但現實的情況卻是,她慢慢的蜷縮著,好像就那樣突兀的縮小了一圈。
她沒有故意去想什麼,但曾經生命里那些最快樂的,最痛苦的事情,猶如走馬燈一般,在她面前不斷的閃現。
李雲慢慢的陷入了自我的世界當中。
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舒服還是痛苦,很多身體的觀感,這個時候她已經感覺不到了。
包括身下的括約肌,這個時候的李雲,也是毫無感覺,所以各種身體裡的廢水就由兩個部位一起排出了。
她眼前猶如有星辰划過,她伸手想要抓住它。
就在不遠處,卻總是抓不著。
這讓李雲的面孔整個的顯得有些猙獰。
她伸出的手未曾縮回來,喉嚨里卻是「嘶嘶」的如同漏氣一般。
大體就是生命的終結吧。
······
院子裡清晨,伴隨著易家的一聲驚呼開始。
在院子裡洗漱的男女,聽到了驚呼,也不約而同的聚攏到了易家門口。
楊瑞華,劉海中媳婦等幾個上年紀的若有所感般走進了易家裡屋,正看到秦淮茹慌亂的把什麼東西往自己懷裡揣去。
一股屎尿惡臭,從床上傳了過來,這讓進去的幾個人,都下意識的掩鼻後退兩步。
但又感覺不合適一般的紛紛圍上床頭,看著床上呲牙咧嘴已然面色鐵青的李雲。
楊瑞華猶如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走啦?』
手伸進懷裡,正不知如何自處的秦淮茹下意識說道:「走了。」
「嘖嘖,連個送的人都沒有,可憐哦!」楊瑞華又嘆息道。
楊瑞華回頭對著秦淮茹上下掃視了一圈,輕聲問道:「淮茹,李雲家的鑰匙呢?」
「嘩嗒」本就心裡緊張的秦淮茹,下意識的一鬆手,鑰匙由秦淮茹腰間衣角處滑落了出來。
衣服裡面還是鼓鼓囊囊的,一看還是塞著別的東西。
楊瑞華與劉海中媳婦對視一眼,都是心裡有數。
劉海中媳婦好心說道:「秦淮茹,我聽我當家的說,好像李雲在街道那是留了遺言的,我家老劉作的證。
你自己注意點。」
這話一出,讓秦淮茹的臉立馬就臊紅了起來。
她伸在懷裡的手,掏也不是,塞也不是,一時之間竟然尬在了當場。
秦淮茹是每日例行般過來給李雲倒馬桶的,進來之後發現李雲張牙舞爪的模樣,下意識就驚呼了起來。
等到驚呼過後,才發現不對。
時間緊迫,現在院子裡正是人多的時候,也來不及她多想,眼見著床頭柜上有鑰匙,有紙張,有一些零錢包裹在手帕里,便順手操了起來,塞進了胸口。
只是就這麼恰巧就被楊瑞華她們發現了。
秦淮茹肯定不怕楊瑞華,閆家自己的屁股都不乾淨。但她怕平時在院子裡沒什麼存在感的劉海中媳婦。
現在劉海中正當紅的時候,要是他媳婦說一聲,說不定就會開全院大會批評秦淮茹一頓。
再聽到劉海中媳婦有這種說話,秦淮茹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時候的秦淮茹自覺就如一個小丑一般,她把懷中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臉色羞紅的說道:「我也就見師娘走了,怕人多手雜,先替著易家收起來。不然以後易師傅出來,沒法跟他交代。
沒什麼東西,一大娘你們看,就鑰匙,還有這個大概給易師傅的信。一點零錢,這還得給易大娘辦後事用呢。」
一大娘與易大娘這兩個詞讓劉海中媳婦覺得刺耳,她這段時間也是被人捧著哄著,男人有出息嘛,女人跟著享受榮光也正常。
可是秦淮茹這個時候說話肯定是情緒激動的,一激動就容易嘴瓢,就把【一】跟【易】說的差不多了。
這讓不知情的外人聽了,還以為是她嘎了呢。
劉海中媳婦也清楚秦淮茹不是故意的,不過還是翻了個白眼過去,冷言冷語的刺了一句說道:「那也應該等大傢伙過來了再收,我家老劉常說,一人為私,兩人為公。
像易家這種事,咱們自己就該知道避嫌。」
這玩意,直接就把秦淮茹幹的事坐實了。
楊瑞華這個時候開始做老好人,她也痛恨秦淮茹。按照閆埠貴之前分析,當初易中海挑唆閆埠貴寫信給何大清,就應該是秦淮茹在背後挑的事。
結果易中海進去了,閆埠貴也沒跑掉,反而賈家一點事沒有。
楊瑞華做老好人自然不是為了秦淮茹開脫,而是為了討好劉海中媳婦。
畢竟現在她家沒什麼當家做主的人,要不抱上大腿,老閆家在院子裡的日子就會很難熬。
楊瑞華對著劉海中媳婦討好的說道:「一大娘,這個事還是你來作主。男人們辦事業,咱們老娘們得把院內這些事料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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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在外面沒後顧之憂。秦淮茹,先把那些東西交給一大娘保管。」
這個時候,賈張氏推開圍觀人群走了進來。
剛才她在堂屋已然聽到了兩老娘們欺負她兒媳婦的事了,雖然是秦淮茹不對,但賈家肯定不會為這個事認錯。
如今見楊瑞華說話有誤,立馬搭話道:「一大爺劉師傅是在外面忙事業,伱家閆埠貴可是在裡面篩黃沙,你一個犯錯家屬,在這邊跟我們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易家的東西,一大娘保管也行。我家淮茹保管也沒錯,這段時候,可是我家淮茹前前後後的伺候。」
這玩意話里話外,就是為秦淮茹辯解。
劉海中媳婦皺著眉頭說道:「一人少說一句吧!院子裡有空的都忙起來吧!燒熱水替李雲潔一下身,誰去送個信給街道。
這個事李雲既然在街道辦留了信,估計就是她後事的事。
等街道來人,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其實院子裡以前遇到這些生老病死,還真是各家各戶老爺們家的事情。
所謂遠親不如近鄰說的就是這個,誰家有個什麼事,大家都伸手幫一把。
而剛才楊瑞華說的話自然有她的意思。
不論是討好還是提醒,也就是跟劉海中媳婦說,這個事不適合讓劉海中他們摻和進來。
這個跟時事有關,也跟易家沒人有關。
這個年頭,正好趕到了節點上,有很多事就不能做了。
像是李雲這個事,按理來說,就是送到火葬場一把火燒掉為好,甚至連李雲身上的壽衣最好都扒下來,換套樸素的衣服。
可這個事要是這麼辦了,那劉家在胡同里也就做不了人了。
這等於把欺負孤寡的名聲按到了劉家頭上。
按照院子裡的作法,哪怕是偷偷摸摸,關著大門也得簡單的給李雲辦場白事。
但現在劉海中正當紅,如果真那麼辦了,被別有用心者報到街道上去,那又是一個麻煩。
所以楊瑞華說的這個話聽到劉海中媳婦耳朵里,就是相當合適的。
劉海中媳婦既然聽懂了楊瑞華的意思,自然就不會把這個事攬到自家頭上,所以就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到了街道身上。
反正只要街道來人,人家怎麼說,她們怎麼辦就是。
既然有老大發話了,自然是按條理進行。
這種事落到街道手裡,自然就是一把火的事情。
其他紙錢什麼的啥都沒有,這個也是正常。
劉海中還是出手了,畢竟當初他是見證人,所有一切都得他來收尾。
原先準備好的墓地,劉海中領了幾個人挖了個坑,一個小盒子就結束了李雲的一生。
這玩意沒什麼好說的。
倒是在事情辦完後,街道領導當著全院鄰居的面,把李雲跟街道辦的協議跟大家說了出來,賈家婆媳當場痛哭失聲。
整整三千大元啊,全部交給了街道辦處理。
關鍵這筆錢就算是易中海現在出來,也是沒辦法拿回去。
當初易中海為了保住自己的家產,進去後就跟李雲離婚了,把所有的財產房屋全部給了李雲。
然后街道讓劉海中帶著兩個人,把易家值錢的東西,全部給搜了出來。
賈張氏跟秦淮茹看到一樣,哭嚎一陣,就好像兩家關係真的多親一樣。
特別是李雲的私藏,那點黃白之物被拿出來之後,秦淮茹恨不得撲上去把那幾個小東西搶下來。
耳環,戒指,黃澄澄的都是好東西啊。
本來都該是她們賈家的。
這個時候的秦淮茹毫無後悔,只有恨意,她恨的自然是李雲,挖這樣一個坑,讓她當孝子賢孫照顧了這麼久,卻是什麼都沒得到。
秦淮茹像是想起什麼說道:「領導,領導,好像李雲是留下了遺書的。那遺書上寫啥啊?」
當時楊瑞華她們進來的急,秦淮茹都沒來得及把信打開。
如今眼見如此,自然要把最後的指望,全部放在了那封信上。
街道辦過來的幹事,翻了翻桌上的遺物,拿出一封信,看了看抬頭說道:「這個是寫給易中海的,我們會轉給他。」
秦淮茹哪裡肯如此結束,連忙哀求道:「領導領導,您打開看看,看看有沒有對我家的交代。
我照顧她這麼久,總要跟我告別一場吧?」
街道辦幹事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把信抽了出來,跟著劉海中一起看了一下。
只是兩人看完,神色古怪,街道辦領導含糊道:「沒有對秦淮茹有什麼交代。這裡面就是跟易中海的一些遺言。」
秦淮茹聞言,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怒火,立馬沖了上來,想著搶奪信件。
別說這個時候,劉海中身邊的幾個小嘍嘍還在,就算劉光天劉光福他們不在,就街道辦幹事那些經驗,也不會讓秦淮茹搶了這封信。
像是街道辦這種事處理的不少,大多數是孤寡老人遺產的問題。
有交代的,那不管是信件,還是證人,都是很好說。
最怕就是那種把信件毀了的人家。
為了什麼,自然清楚。
那種事後來多麻煩,街道辦幹事自然更清楚。
街道辦幹事下意識的往後面一躲,劉海中連忙喊道:「光天光福拉住她,太囂張了,敢當著領導面搶信件?」
劉光天劉光福也尷尬啊,要是個老爺們,讓他們抓他們自然不含糊。
可秦淮茹,本來就是他們這群大小伙,夢遺的對象。
如今讓他們近距離接觸,只是輕輕的拉扯著胳膊,兄弟倆臉就紅了。
雖然沒拉扯住,但秦淮茹卻是被劉海中的話語嚇住了。
秦淮茹喊道:「劉大爺,你也不用往我頭上戴帽子。
李雲病了這麼久,可一直是我前前後後的伺候。
李雲也在院子裡說她走了,她家所有的東西,全都交給我。
如今您突然說李雲一死,所有事都不管我秦淮茹的事了。
這個理,講到哪裡我都不怕。」
秦淮茹也是逼急了,畢竟里里外外最少小四千塊的事情。
秦淮茹自然不能讓這筆錢無緣無故的就跟自家無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