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要的也就是這個結果,只要軋鋼廠領導不是第一時間收拾他,許大茂就有時間安排他撤離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投向李副廠長這邊,自然是為了改開後的事情。
別以為楊廠長這樣的人就不記仇,真要投向李副廠長這邊,自己有什麼能讓對方用上的?
好像沒有,底層人想出頭,要麼拼命要麼賣身。
而許大茂能被李副廠長看上的,好像也沒別的了。
還是他跟婁半城的關係,簡而言之,還得靠著他老許家認識的那些大佬,然後出賣那些大佬,才能換得立身之地。
然後,等到這幫人重新上台後,許大茂是個什麼下場,就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千萬不要以為,事情過去了,然後許大茂這樣的就可以認個錯繼續生活。
後面的事情,只能說很多人不想我們知道。
但私下報仇的絕對不在少數。
所以這麼危險的事,許大茂是不會去做的。
許大茂這段時間就是裝傻充愣而已,其他什麼都沒做。
反正大家都投向李副廠長他也投,堅決站在吳科長這邊做事。
吳科長也找著許大茂試探了兩回,也就是詢問許大茂最近跟婁家還有沒有聯繫。
許大茂一臉哀怨的看著吳科長,一副你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嘛?
許大茂說道:「領導,我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結婚前為了工作,可能在鄉下有些跟那些婦女同志打成一片的事情。可是結婚後,我可是相當注意跟女同志們的距離啊!
結果呢,那個婁小娥也不知道聽了誰的閒話,直接跟我算起了總帳。一下子跑到她母親的娘家不回來了。
我現在哪裡還有臉去婁家嘛!早知道當初哪怕留在軋鋼廠掃地,也不該去那個機修廠當副廠長,直接把我整的妻離子散啊。」
許大茂的這番話就是將軍了,當初他去機修廠當副廠長,可是因為他是李副廠長這邊的,拒絕了楊廠長的提拔,所以才被老楊同志針對的。
雖然後來被吳科長講規矩調了回來,但其實並沒有對許大茂的委屈做出補償。
一般像許大茂這種下去掛靠的,回到原單位後,都會提拔一下。
而當初許大茂回來,並沒有得到實際的好處。
現在吳科長還要找許大茂詢問婁家那邊的事情。
吳科長以為許大茂不知道,但恰好許大茂就知道點事情。
所以在這個上面,許大茂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現在難題拋給了吳科長,許大茂的意思就是他已經表達過對李副廠長這邊的忠心了。想要他再做事,那就得把他上回受委屈,搞得妻離子散的補償給他。
一碼歸一碼,哪怕就是吳科長知道許大茂已經娶妻再婚了,但也不是不給補償的理由。
但給補償,現在能給什麼?
許大茂再進一步,就得是副科長了。
而宣傳科可是他們接下來辦事情的一把利刃,一定是要掌管在他們自己人手裡的。
哪怕許大茂現在一副無害的樣子,但吳科長也不會在宣傳科安排一顆定時炸彈。
萬一許大茂突然就投向楊廠長了呢?
但凡混到吳科長這個位置的,表面上的為人四海,但實際上還是算計一切,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今天。
而許大茂在他們眼裡就是個不穩定因素。
關鍵許大茂他們在未來計劃當中,又是能用的上的。
想要對付婁半城師出有名,有什麼比讓婁半城女婿站出來更有效果的?
許大茂的不穩定之處在於,他現在是投向了吳科長這邊,但他不是只有這一個選擇。
如果許大茂選擇作為婁半城跟楊廠長這邊的紐帶,兩邊跟兩邊背後的人,通過許大茂這樣一個小角色聯合起來。那誰死誰活,還真是難以預料的事情。
所以這個時候,吳科長絕對是不會把許大茂擺到對他們有威脅的位置上。
這個時候的職場,並不是某一方面獨大。
很是混亂的場面,誰都有可能今天多風光,明天被對手抓到一個點,就被直接打落塵埃。
就像前幾天,李副廠長抓住大領導老領導下去的時機,一下子把楊廠長架空了。
但這也不代表他們這邊就贏了。
大領導還在主位呢。
李副廠長他們只是剪除了大領導的枝椏,可大領導這個主幹要是能撐的住,枝椏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到時候,就是李副廠長這樣的人倒楣的時候了。
吳科長思慮至此,帶著對許大茂的警惕忽悠道:「大茂同志,請你相信,對於你前段時間受的委屈,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許大茂也是一副欲求未得的失落感,雙方面再互相忽悠了幾句,再說些有的沒的職場空話,許大茂便告辭而出。
許大茂走出了科長辦公室,渾身就是無力了起來。
他能感覺的,是他的後背全是冷汗。
剛才那一番互相試探,許大茂可以說是完全站在了弱勢。
吳科長身為局中人,他看不到百分百的勝率,所以對著許大茂還稍微有些容忍。
而許大茂別的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將來一段時間,吳科長那邊就是勝利者。
而許大茂現在可以說,一點討價還價的籌碼都沒有。
但許大茂還不能急,他必須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覺得正常的架勢跟吳科長拉扯。
許大茂當天回家並沒有急著去婁家,誰知道今天吳科長只是隨便說一句,還是現在已經盯上婁家了。
如果已經盯上了,那麼現在許大茂找上門去,那就是自投羅網。
就算發現了許大茂去婁家也不會直接對許大茂做什麼,但等到許大茂想走的時候,這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讓他走不成。
許大茂在床上的輾轉反覆,被他身邊的雨水給感覺到了。
雨水摟住背對著她的許大茂問道:「大茂哥,你有心事?」
許大茂「嗯」了一聲,卻沒有再吱聲。
雨水哄道:「你有什麼事,你跟我說說嘛。
說不定我能幫忙呢。」
許大茂嘆息道:「雨水,咱們該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