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176,畫地圖
范副科長那頭是相當生氣,甚至因為許大茂對他的不尊敬,還去尋摸過別的放映員。
也不是沒有找到過願意來軋鋼廠的放映員,范副科長也不可能拿著三十多塊錢去找這方面的老師傅。當然這種事也不能明說,總歸是暗示了一下,可以雙工資啥的。
三十多塊,翻倍,也就六十多近七十了。一般城裡電影院沒有外派任務的放映員,還真沒這個待遇。
所以那個老師傅思慮了片刻,也就答應了范副科長的邀請。
這種事,肯定不是一個范副科長就能拍板決定的事情。
但當范副科長把這個當功勞去跟李副廠長表現的時候,卻被老李同志劈頭蓋臉一通罵。
罵的范副科長暈頭暈腦,別的沒記住,就記住一句話~你覺得我會因為一個放映員幹掉一個科長?
這才讓范副科長恍然大悟,真特麼頭昏了,就算許大茂是李副廠長的私生子,李副廠長也不能幹出這種沒腦子的事情。
這種事,只要想通了,也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軋鋼廠別的不多,聰明人多,想出這個事的人自然也不少。
~許大茂是婁半城的女婿,公私合營馬上要到期了。
不管是繼續合營,還是沒婁家什麼事了,總歸軋鋼廠領導們就在這兩三年,肯定要跟婁半城打交道。
其他的就是各有各的想法,把李副廠長想黑暗的也好,把他想的一心為工作也罷。
但有一條大家是記住了,也就是這兩年的許大茂算是領了免死金牌,能不得罪就別得罪。
這種事傳出來,倒是費了許大茂不少口水解釋。
不解釋不行啊!
現在飄的多高,將來就會摔的多重。
所有的事在合營開始時,就基本上註定了結果。
這玩意大部分對婁半城這種原股東都是不太友好。
也就是公家入股,然後每年的經營所得拿出一部分按股分息。
到達一定年頭後,婁半城這樣的,全部退出去,廠子歸集體或公家所有。
所以,從這個方面說,是婁半城這樣的人吃虧。
但軋鋼廠屬於重型企業,按理來說解放時就是沒收。也不像某某堂,某某德那種,有什麼百年配方。
說句不好聽的,也就是一塊地皮,幾台破爛機器什麼的。
這些年的經營產出利潤,基本上是公私合營後,公家用機器以及各種資源注入形成的。
在這方面來說,原本是一毛錢都沒有了,結果還能收穫這麼多,婁半城又是沒虧。
反而是全廠職工替他白白打了這麼多年工。
再加上婁半城因為在軋鋼廠的配合,讓上面對他其他產業的贖賣高抬一手。
這玩意算起來,還是婁半城掙。
不管是婁半城吃虧還是全廠工人吃虧,總而言之,婁半城從軋鋼廠分走了不少錢那是肯定的事情。
而這些錢,原本是一分一毛也不用分給他的。
當然,說這個話,某些人肯定又要說各種風涼話。
但隨便哪個國家,在新舊交替時,對於重工行業,從來沒有什麼講道理的時候。
每年的分紅,許大茂不清楚,但李副廠長這個級別可是清清楚楚,所以他們眼紅是正常。
婁家什麼都沒有做,結果一年分的錢,抵他們上班幾十上百年的工資,這個眼紅也是正常。
之所以有這麼多奇怪的想法,只不過現在什麼都還在揣測。
在許大茂這個後世人看來,像那些百年老店,做合營這個事,肯定是虧本,再怎麼解釋也是沒用。
人家自己有秘方,有自家店面,有自己的進貨渠道,有自己的品牌口碑。
結果合夥多少年,這個店就跟原來東家沒什麼關係了,這個肯定吃虧。
但在婁家來說,這個錢還真是白來的。
別的不說,在光頭黨時候,婁家鋼廠出來的東西,總不會全部打造農具,建造房子去了吧?
當然,許大茂想不到那些,許大茂就記得風起後婁家倒霉了。
所以現在的許大茂不管是因為什麼,都不願意跟婁家拉扯上關係。
這個就是挺煩的,這種事,現在說~我跟婁家勢不兩立這種話好像也不太合適。
許大茂也只能低調再低調,聽到別人說閒話說到他頭上,許大茂也只能雙手一攤的說道:「先別說廠里領導會不會給婁家面子,你就說以當年我媳婦嫁給我的時候,婁半城一個大子沒給我倆。他會管我們死活?
我媳婦要是受寵,也不會嫁給我這個窮小子啊。
別的不說,我兒子出生後,到今天都沒見過他外公。
這種事啊,就是堂前盡孝,屋後不相往來而已。
反正我是不指望能沾上人家的光了。」
許大茂說的這些事,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情,誰都沒法說什麼。
雖然還是有這樣那樣的說法,但許大茂說的那些話,有劉嵐代為傳播,信的人也不在少數。
這些事,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了。
許大茂只要大家的目光別盯在自己身上,哪怕說的再難聽,也是無所謂。
再說范副科長那頭,跟人家放映師傅商量好了,結果就鬧出這種結果。
人家師傅肯定心裡也是不舒服,做這個行業,大多也是認識。
傳來傳去,就傳到了老許耳朵里。
老許一聽自家兒子在軋鋼廠這般被欺負,氣的差點打上門去。
不過想了想,還是先到了四合院。
現在,肯定不能空手過來。
有大孫子了呢。
就算孫子不吃零食,還有孫子他媽吃零食哈。
於是老許同志難得的一次,雙手拎滿了東西進院子。別的不清楚,反正閆埠貴看到了,可是咋舌不已。說老許同志這是有了孫子,自己日子不想過了。
當許大茂回到院子的時候,老許同志正穿著個小毛衣背心抱著許勝利在後院晃悠。他那件萬年不變的出門中山裝,正用椅子撐開了在那曬太陽呢。衣服上胸前一灘潮乎乎,這是被許勝利標了個記號。
不過就是如此,老許同志也是樂得跟什麼似的。現在的天氣不冷不熱,老許同志把孫子貼面抱在了胸前,孩子的下巴正搭在了老許同志的肩膀上。小嘴一喏一喏,也不知道是在吃,還是在吐口水。
反正老許的肩膀上也是潮乎乎的一小塊。
許大茂自來就跟老許沒大沒小,看到爺孫倆這樣,也是笑道:「嚯,老許同志,這是被您孫子水淹七軍了?」
老許樂道:「那是,我家大孫子力道足著呢!」
許大茂把自行車推著放在了屋檐下,又走到孩子面前,伸手拍拍巴掌,做出抱抱的樣子。
很可惜,今天沒效果。
大概是老許同志那個抱姿讓孩子很舒服,許勝利同學睬都不睬許大茂。
許大茂摸摸鼻子說道:「小娥呢?」
這時婁小娥聽到許大茂說話,也走了出來。婁小娥剛出門就是一句大聲說道:「今天咱爹可拎過來不少好東西,咱家勝利高興的,直接就給他爺畫了個地圖。」
「哈哈…」老許聽到兒媳婦這樣調侃,自然高興。
這就是講人情世故的,雖然老許同志拎了東西過來,院子裡人大多看到了。可是婁小娥還是當許大茂面重新又說了一回,這算是為老許表功,也是她這個當兒媳婦的承情。
婁小娥說完話,還沒走到許大茂身邊。許勝利聽到他媽的聲音,就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在老許同志懷裡掙扎了起來。
老許在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把孫子遞給了婁小娥,婁小娥趕忙抱著孩子往屋裡走,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
沒法子,許勝利這是玩夠了,覺得餓了,直往婁小娥懷裡鑽。
許大茂從身上摸出煙,先給老許同志遞了一根,倆人就在院子裡閒聊了起來。
自然不可能說廠里的事,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只是問問家裡如何,妹妹如何,工作如何什麼的。
許母是三天兩頭過來,老許來院子裡時間不多。
所以許大茂雖然知道家裡那些事,還是又問了一遍。
總不能父子倆光站著,只抽悶煙不說話吧。
直到許勝利吃飯結束,婁小娥招呼了。許家父子倆才邁步走進家門。
這也是剛才老許同志情願抱著孩子在門外晃悠的緣故了,要是天天住一起,倒是沒這麼講究。
有些婦女奶孩子的時候,根本就不避諱著人。天大地大,孩子吃飯最大。
但婁小娥這方面,總歸還是不那麼習慣。
等老許進了家門,許大茂笑道:「爹,這是在外面聽了什麼了吧?」
老許也收起了笑容,臉色陰晴不定,把他在外面聽到的事跟許大茂說了一遍。
許大茂聽完後,想了想笑道:「沒什麼事,現在的軋鋼廠,還是容得下我許大茂的。」
接著又把這段時間的事,跟著老許說了一遍。
當然,因為有婁小娥在,把涉及到婁家的事,直接春秋筆法帶過。
總歸老許同志是聽明白了,伸手欲拍桌子,但臨到桌面,又怕嚇到孫子,直接強忍住了。
老許嘆息道:「老胡他還真糊塗了。要真是老闆的意思,還要經過他?直接跟我打個招呼,我們家會不照辦?
何必玩那麼多花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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