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震撼

  許大茂今天下班特別早，回到四合院還不到4點半。

  往常許大茂下鄉放電影，十天半月不回家，回到家可以休息兩天，其餘時間上下班跟軋鋼廠工人一樣。

  今天算是特殊了。

  「大茂，今天沒去上班嗎？這麼早就回來了？」

  三大媽看到許大茂，跟他打招呼。

  許大茂跟三大爺閻埠貴家的關係不錯。

  許大茂經常下鄉放電影，好處拿了不少，一些山蘑菇、小香蔥之類的山貨，也捨得拿出來做順水人情。

  閻埠貴家因此得過不少好處。

  「今天領了兩張新片子，剛學完，這個點兒了，就沒回去。」

  「要不說大茂你本事呢，會放電影這技術，到哪裡都不愁吃喝，還能免費學習，可真是好……」

  前天許大茂才回來，一串小香菇讓這兩天三大爺家的飯菜也好吃了一大截。

  三大媽作為掌勺人，自然不吝嗇的誇讚。

  「嗨，三大媽，你知道今兒我領的兩張是什麼片子不？」

  「這我哪兒知道。」

  許大茂左右看看，悄聲跟三大媽解釋：「部隊教學片！知道啥是部隊教學片嗎？」

  看到三大媽搖頭，許大茂仰著下巴，道：「就是部隊都要內部集中學習的影片，是極具戰略價值的影片，是……」

  許大茂也是現學現賣，他剛受了極大的刺激，有些不吐不快。

  「嘿嘿，三大媽，你知道這兩部影片的編劇是誰嗎？」

  「編劇是啥？」

  「編劇就是……有人把劇本寫出來，然後演的叫演員，拍的叫導演。」

  「那這電影的編劇是誰，我一個老婆子還能認識？」

  「認識！伱絕對認識，咱大院裡的人，都認識。」

  許大茂微微抬高了嗓門：「魏平安，魏大編劇。」

  「啊？是他！」

  三大媽陷入了震驚之中。

  許大茂分享了心中的秘密，也如願看到了四合院裡的人得知消息的那種驚詫和複雜表情，哼著小曲就去了後院自個兒家。

  沿途沒有看到其他熟絡的人，趕著回去跟娥子分享分享。

  《地道戰》和《地雷戰》作為兩部弘揚精神的戰爭片，起初拍攝之後，審查時便被標紅。

  因為裡面涉及到了很多我軍優秀的戰鬥對敵方式，沒有完全開放，只拿來作為內部宣傳教育教學用。

  進入到60年代中，就在64年來臨之際，我們新國家的外交方針有了一定的改變，那就是「兩個拳頭出擊」。

  一個拳頭防蘇老大，一個拳頭打美帝，全民備戰。

  所以，這兩部以寓教於樂的方式拍攝的，向民兵普及和適應老百姓的作戰方式的電影，就被放了出來。

  而魏來編劇的大名，也就被著重提及。

  魏來是誰？

  大院裡第一個知道的，估計就是許大茂他們家。

  因為婁曉娥跟周聞關係好，魏平安「走丟」的這些年，閨蜜間沒少來往，魏平安家裡的那點兒事，幾乎就沒有婁曉娥不知道的。

  婁曉娥又不是個城府深的，她知道，也就相當於許大茂知道了。

  周聞也不是不防備，只是覺得堵不如疏，有一些適當的透露出去，反而會增加好處，有一些更重要的，自然要藏嚴實了的。

  「娥子，娥子，你猜今天我們學了兩部新片子，編劇是誰嗎？」

  「是魏……大哥？」

  「對，你知道這兩部片子的性質嗎？那可是部隊教學片，前兩年只允許部隊內部觀影學習，不允許放出來的那種，戰略性很強的片子……」

  婁曉娥眼裡閃著星星，魏大哥果然好厲害。

  「大茂，你看了片子，咋樣？」

  「厲害，還能說啥，就是厲害，我猜過兩天廠子肯定要放這兩部新片子，到時候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啥時候放啊？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明天我去廠里問問，估計明天下午就能給放。」

  「你說，魏大哥這人，咋就這麼厲害呢？」

  「可不是，要知道當初都是差不多一塊長起來的，老魏一開始也沒發現他這麼優秀，就從秦……反正家裡出了事，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天比一天厲害。」

  「現在人家可是總工程師呢，大茂，總工程師工資得多少啊？」

  「總工相當於行政7級，工資起碼要322塊起步……一個月320多，嘖嘖，趕秦寡婦一家一年還多……」

  「要說這秦淮茹，估計這會兒悔到腸子都青了。」

  「人家可能壓根不知道魏平安的收入有多少，後悔是肯定後悔，也不看看魏家見天過得是啥日子，她們家過的又是啥日子……」

  「話說這十五也過了，秦淮茹家又得緊衣縮食了吧，大茂，要不那十斤棒子麵回頭我給她得了，咱們家反正也不吃，過了個年也都快壞了。」

  「你看著辦吧，敗家娘們……」

  說到秦淮茹，許大茂好像談興就立刻少了一些，起身張羅吃飯。

  婁曉娥結婚這麼多年，家務和廚房的活都沒怎麼幹過。

  洗衣服不咋滴，很多時候都是帶回家讓家裡保姆洗，後來也借用周聞家裡的洗衣機洗，反正自己洗的，除了內衣褲和襪子，大件幾乎就沒碰過。

  廚房裡的手藝更是平庸的讓人髮指。

  許大茂依賴婁家的身份地位，還有通過婁曉娥得到了錢，對於這個財神媳婦，也並不多苛責。

  只要時間充足，也是會主動掌勺做個飯。

  畢竟他也要為自己的胃口負責。

  媳婦做的太難吃，他也心疼糟踐了食材啊。

  ……

  正月十六，魏平安一大早就來到所里上班。

  然而今天魏平安仿佛又恢復了當初那樣懶散，除了中午去了一趟食堂打飯外，整天都坐在自個兒辦公室里。

  所長去了一趟，他應付完了，繼續看報喝茶，偶爾寫點「心得體會」。

  「看報紙還寫心得體會，他得有多閒啊？」

  薛海剛氣憤的拍桌子。

  旁邊拿著一沓資料圖紙的杜長峰嘴角抽搐了兩下。

  他也是有點後悔，當初自己再堅持那麼一下子，或許就能如願成為魏總師的麾下，總好過現在這麼尷尬。

  是的，杜長峰相當的尷尬。

  薛工是老一輩工匠，思想和手底下的技藝非常的傳統。

  比如教徒弟會自然而然的留一手，就是講解點到即止，從不說透說破。

  比如設計方案草圖但凡太過大膽、朝前，一定從他這裡就會被拒，還會挨批……

  在杜長峰看來，這就是老頑固，老傳統，守舊有餘，進取嚴重不足。

  跟最初招攬他時的描述，天差地別。

  可位高則權重，杜長峰也沒法反駁自己的領導和師長，只能配合著去做薛工安排下來的事。

  沒有進步，按部就班，如果沒有突破和改變，幾乎一眼就能看到自己退休。

  還好薛工年歲大了，可再不計，也得有十年八年的熬頭。

  選擇錯了，再努力也是走下坡路。

  杜長峰此時就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

  他也曾求助於他大學的老師，再次找到劉教授，沒想對方拒絕的很痛快。

  在杜長峰看來，劉教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老一輩的學者里，除了有薛工這樣傳統匠人，也有特別看重品德的一類。

  就是劉教授、李教授那一波。

  人家是魏總師的莫逆之交，雙方身份和地位這幾年在新國家裡都是水漲船高，相得益彰。

  自然不會為了一個立場不堅定的學生娃而破例。

  因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在劉教授和李教授的認知里，魏平安跟他們是同類，都是品德潔癖那一掛的。

  甚至他們認為魏平安的「潔癖」遠勝他們。

  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藏拙，結果因為一次兒女感情的意外，就破繭而出，一頭扎到大西北吃苦受罪了這麼多年。

  精神潔癖，也是品德的一種體現。

  杜長峰的做法，讓劉教授天然屏蔽了他。

  劉教授和李教授他們只是在專業領域和人品上分好與壞，對於兒女情長這種事，都不怎麼在意。

  就譬如李教授，別看年紀不大，44年也是有幾個姨太太的存在，只不過52年之後，根據自願政策，年齡最小的三個女人自謀生路離開了，而妻子和一個家中無親的女人，還一直跟李教授生活在一起。

  嗯，那個當初的姨太太，對外稱是李教授家的保姆。

  作為建國前的婚姻狀態，只要雙方認可，是受到保護的。後來的不允許了而已。

  這類似的保姆，劉教授也有一個，據說還是他從海外回來時認領的第一屆的學生來著。

  雖然劉教授和李教授不理解魏平安對於感情的潔癖，但不妨礙他們認可這個小老弟在品德方面的看重。

  魏平安辦公室。

  叮鈴鈴，叮鈴鈴。

  作為一名總工，辦公室有一部電話也是理所應當的。

  來電的是許久不見的陸旭陸大導演。

  現如今是名副其實的大導演了。

  兩部內部教學戰爭片在手，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了。

  可面對魏平安，陸旭還是由衷的感激和親近。

  「老魏，你找我？我也正有好事想跟你說呢。」

  「我上班呢，前門大街這塊兒。」

  「我去找你吧……對了，你單位能讓我進嗎？要不這樣……前門樓子那裡有個小酒館，咱約在那裡談？」

  「行，一個小時內，我准到。」

  說起前門小酒館，魏平安就想到了有著特殊香風震場兒的陳老闆。

  裁縫鋪那個穿旗袍的大美妞。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她已經三婚，跟範金友成雙成對了吧。

  魏平安心底還是有點遺憾的。

  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能文能武的女搭檔。

  要不是時代不對，出現的時機更不對，再加上上海之行噴到這種么蛾子，魏平安不介意跟陳雪茹發展發展的。

  這也是他有了周聞之後，唯一一位有婚外傾向的女人。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樣，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認可。

  不過算了。

  時過境遷，故人早已嫁為人婦，有機會當個純粹的合作夥伴也貌似不錯。

  起身的瞬間，魏平安想到了機甲服裝的內襯裁製……

  拿了黑色牛皮的公文包，魏平安從辦公室走出來。

  「魏總師，出去啊？」

  「魏總師，吃了嗎？」

  「魏總師，需要給你安排一輛車嗎？」

  「魏總師……」

  魏平安的實力征服了很多人，但他這一段顯露的「脾氣」卻吸引了更多的人。

  看來，人就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無論學識高低，總會有媚強的基因存在。

  自從安志勇出差，那輛吉普車就相當於魏平安的座駕了。

  也沒有誰說不合適，更沒有冒出來要調用那輛車的。

  目前以薛工為首的幾位老同志被魏總師輕巧的操作弄得不上不下，大傢伙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人家別看年紀輕輕，但總工程師的級別擺在那裡，也不是白給的。

  手腕硬著呢。

  魏平安和顏悅色的跟每一位與他打招呼的同事回應。

  哪怕是面生的，從未見過的，也都笑顏以對。

  微笑，點頭，婉拒，一直走出了單位。

  吉普車停靠在大院門前的空地上。

  魏平安從容的上了車，掉轉車頭，朝著小酒館方向過去。

  魏平安的單位距離小酒館很近，兩腳油門就到了。

  裡面蔡師傅穿著板正，挽著袖子在收拾桌子。

  現在剛過了下午飯不久，小酒館沒怎麼上客。

  魏平安推門而入，蔡師傅還回頭看了一眼。

  可能是有點眼熟，所以遲疑了一下。

  「蔡師傅，好幾年沒見了，你還是老樣子，一點兒沒變。我姓魏，住南鑼鼓巷那邊……」

  「哎，魏兄弟，是你啊，可是有年頭沒見了……」

  「是啊，5年多了，我也是年前才回來，今天忙完的早，來你這裡坐坐。」

  「歡迎，歡迎。」

  說著話，後面棉帘子再次掀開，陸旭一身將校呢打扮，走了進來。

  「老魏，來的夠早的啊。」

  蔡師傅禮讓兩人在角落裡坐下。

  倒不是故意，而是魏平安和陸旭都有這要求。

  小酒館的老熟客喜歡坐中間，和靠吧檯的位置，前者跟人閒聊方便，後者跟老闆娘聊天方便，點菜加酒也方便。

  魏平安和陸旭要談事，就找了個角落。

  「老魏，部里正式下文，要求做好全民觀影《地道戰》和《地雷戰》的工作落實情況，京城所有的放映員，無論是廠子裡的，還是區裡的，還是電影院的，今天起，都要培訓學習，快速掌握講解兩部影片的技能，把影片積極的傳播出去……」

  陸旭很亢奮的說道。

  魏平安：……

  (本章完)